第二章 屠城(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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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十日之后,曹cao大军抵达彭城,吕布派出高顺守在城内。彭城固若金汤,城楼上站满了弓手,一支支箭矢从天而落,很快便有士卒便倒在城下。高顺军以逸待劳,加之城中粮丰物足,而曹cao所带的三万兵卒消耗巨大,又是远道急行,若是不能速攻彭城,只怕所带军粮撑不住这场消耗战,只得退军。 “主公,我军已经尝试突破城门,可是城防甚为坚厚,城上弓弩密集,根本无法接近!” 曹纯所率领的虎豹骑是曹cao最为精锐的部队,只有几千人,但作战极为迅猛,突袭断后难尝败绩。曹军麾下最矫健的骏马皆归虎豹骑所有,可高顺的陷阵营乃是重装步兵,手中长矛专克骑兵,更是训练有素可攻可守,虽只有数百人,却能与主将同心。如此将才,曹cao恨不能收之麾下。可惜,高顺偏偏要投靠那吕布与他曹cao作对,真是遗憾! 曹cao攥紧拳头,眉头紧皱地望着远处的城楼,刘备正站在他身边。曹cao忽然问刘备,“使君与高顺交战,可知他或者他的军队有什么弱点?” 刘备摇头:“高顺为人清白严整,人品极佳,治军更是规矩,禁酒禁yin,从不抄掠百姓yin辱妇女,极为难得。” 曹cao笑道:“使君对此人评价颇高啊。若是依你所言,此人岂不是毫无缺点?倒是棘手得很。” “……”刘备叹息一声,“可惜,他只忠于吕奉先。” “人品极佳……禁酒……”曹cao捋着胡须,有了主意。 曹cao吩咐曹纯率军队驻扎城外暂时歇息,便又拉着刘备入军帐大营商议战事了。刘备对徐州地形熟悉,风土人情更是十分了解,对于各个谋臣将领的问题也都能一一作答,一些对他不甚熟悉的将士也不由心服口服。 到了酉时,天色越发暗沉。守城的士卒站了几个时辰,已是非常疲劳,忽然见到远处有篝火燃起,立即搭起箭矢准备射死奇袭敌军。奇怪的是敌营里传来欢声笑语饮酒作乐之声,像是在开宴会。这是在做什么,岂有未战先宴之礼? 彭城将士狐疑地看着曹军,不知道他们要闹什么花样,偶尔几支冷箭射出,敌军恰巧在射程之外,只得作罢。不敢轻举妄动,仿佛在恍惚中还能闻到美酒传来的香气。 高顺将军不允许部下饮酒,是防止喝酒误事,但此乃数九寒天,烈酒不仅能放松情绪,更有御寒之作用。守城将士看得口干舌燥,对曹军不由多了几分艳羡之情。 但这并不是最难忍耐的。 曹军不仅置酒作乐,更是在彭城郊外劫掠了许多妇人,将她们的丈夫与孩子拉出家中宰杀,曝尸荒野,城外很快堆积了许多老弱男丁的尸身,黑压压垒在一处,暗红的血液染污了洁白的雪地。而那些妇女也没有被放过,这些被抢来的女子,最后无一例外的都成为曹军中士卒泄火的对象。酒味、血腥味混杂在一处,守城军攥紧了手中弓箭,怒视着敌军。 消息很快传到了城内,城内迅速sao动起来。曹cao大名如雷贯耳,徐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许多有家业之人已经抛弃故土携亲人逃离,剩下的只是一些无处可去之人,他们还对刘备心怀希望,如今刘备被吕布驱逐赶走,而那可怖的曹cao又来了,就在城外屠杀他们的乡亲。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哭泣声响起,一时人心惶惶。 高顺心中亦十分愤慨,他眼眶发红,却仍然不愿下令突袭曹军。毕竟吕布对他并不十分信任,给他守城的军队较少,大部分军队还在下邳保护吕布。如今曹军在城外jianyin掳掠,他身为一城之主却无法保护百姓,叫他如何不恨!此时此刻也只有忍耐,再拖几日,待到曹军粮尽…… 刘备与曹cao正在主帐饮酒暖身,等待明日的攻城。忽然听得几声惨叫,似是女子发出。他疑惑地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却被曹cao拉住衣袖。 曹cao微笑道:“使君何往?” 刘备斟酌道:“备听闻有女子哭泣……不知是何情况?” “军营里皆是男人,哪有女子。”曹cao眨了眨眼,“使君莫不是太思念夫人,听错了吧。” ……不对。曹cao对左右交代了几句,侍从匆匆离去,惨叫声很快消失了,刘备心中忐忑,他隐隐约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敢证实心中猜想。他望向曹cao,只见曹cao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地继续研究徐州地理,不时与郭嘉、许褚、曹仁交谈几句,而程昱与荀攸已不知去向。 刘备的拳头在袖中攥紧又放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若非高顺捉了他的夫人,他此刻应该与他一并抵御曹军,而不是—— 他为了救自己的妻子,背叛了百姓的妻女。 刘玄德,你真该死—— 突然间剧烈的懊悔和自责涌上心头。可眼下除了曹cao,再无人能帮他救出身陷囹圄的二位夫人,而他却为了自己一家团聚,便投降了如此罪大恶极的魔头,在他身边助纣为虐。亏他还相信曹cao只是为报父仇才屠戮徐州百姓,如今大仇得报,再不会行此恶举,只是那女子惨叫犹在耳畔,叫他该如何是好…… 刘备一瞬间无力到了极点。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曹公……” 曹cao回头看着他,不解道:“使君有什么话想说?” 商议军情的文武也都停了下来,看着刘备,军营安静极了,只有账外的喧嚣传来,隐约传来的yin乐声听得刘备心中发寒,不知那些女子是被割了舌头还是被堵住了嘴,竟然连惨叫声也听不到了,只有一些男人发出的怪笑。刘备不知自己为何变得如此冷血,还能如此冷静地判断局势,此时他也只能恭恭敬敬站在曹cao跟前,语气谦卑。 “曹公前屠徐州,是为令尊报仇,为全孝道……无可非议。”刘备几乎不知自己是如何道出这番恬不知耻的说辞,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如今吕布败局已定,绝无可能再与曹公争徐州,百姓慕曹公之威,必不敢相抗,曹公何不宽恕之,百姓知曹公……宽仁,必弃吕来投公,岂不宜哉。” 几位将士嗤笑一声,被曹cao瞪了一眼,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低下头来。郭嘉面色沉静,观察着曹cao的反应。曹cao抿了抿唇,轻轻叹息一声,神情温和。 “使君啊,你有所不知。”曹cao解释道,“我也不瞒你,我军粮饷最多支撑十余日,若不速战速决,这样消耗下去马上就要退兵回许昌了,只怕等不到百姓来投。” “既如此……”刘备嗫嚅道,“速战便是,何必为难妇人……” “使君不要听风就是雨,”曹cao有些不耐烦,“你哪只眼睛看到曹某为难妇人了?不过几声杂音罢了,使君怕是没有休息好,听错了,不如回帐中歇息。” 曹cao的突然发怒让刘备尴尬极了,曹cao也自知失言,上前宽慰,“使君莫担心,曹某自有分寸,你看你脸色这么难看,还是回去休息吧。” 曹营将士未见过曹cao如此安抚一个男人。早就听军中传闻曹公待刘备颇为亲昵,如今亲眼得见,还是让人不敢相信。只是这刘备未免太不知好歹了些,仗着曹公宠爱,不知死活地对着军务方略指手画脚,若是当真惹怒曹公,只怕活不了几日。 刘备还想说些什么,帐外忽然有人传信,打断了这里尴尬的气氛。 “报将军!高顺军出城!” “好!”曹cao抚掌大笑,“多亏了玄德告知我高顺的弱点,他果然上钩了!众将听令,从南门攻入,遇抵抗者一律杀之,悬其首于城门之上。百姓中有不肯言降者,尽诛之。” 众将得令道:“喏!” “曹公不可!”刘备单膝跪地,双手交叠悬于头顶,“明公,抵抗敌军乃人之常情,派人劝降便是,若尽诛之,恐城中活口不足半数,徐州连年战乱人丁已稀,如此实不合情理,还望明公斟酌——” 被刘备这样跪地一拦,曹cao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将士们面面相觑,须知战情紧急,刘备如此行事,可谓惑乱军心。曹cao虽然对他敬重有加,也不可能容他在战事吃紧之时胡言乱语。何况曹公常言“围而降者不赦”,未曾有过例外,众将领虽然看在曹cao的份上没有出声,却纷纷用怜悯的目光投向刘备,仿佛他已经注定成为阶下囚似的。 曹cao既想扶起刘备,又十分惦记战事,不愿与他多做纠缠。只对众人冷声道,“刘使君初来乍到不懂这些规矩,尔等速速进军,不得耽搁。” “喏!”众将不再理会刘备,鱼贯而出。曹cao看了刘备一眼,亦甩袖而去。 郭嘉跟在曹cao身后,看到刘备还跪在地上,微微摇头,转过身来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 “刘使君,你起来吧。” 刘备放下手,抬起头急切地注视着郭嘉,道:“奉孝,你劝劝曹公,彭城人口稀少,如何经得起这般摧残?曹公想得徐州地利,亦不可失其人和,若取空城,得之无益——” 郭嘉深吸一口气,缓慢吐出,上前扶起刘备。 “刘将军,你说的这些,曹公怎么会不明白。” 刘备站起身来,紧紧抓住郭嘉双臂,“奉孝,你是曹公最信任之人,你去与他说,他一定会听的。徐州百姓感念祭酒恩德,必为君造生祠祀之——” 郭嘉扯开刘备的手,摇头道:“刘将军,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刘备还想再说什么,郭嘉已翩然离去。刘备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军帐大营,心里有股强烈的失落和愤怒涌起,但很快又被另外一种更加难过的情绪所淹没,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