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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件新夹克整整齐齐地叠好,收进了衣柜。岳方祇一直在小床上盘膝坐着看他,只见他收好了衣服,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用一模一样的姿势盘起了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忽然一起笑了。 岳方祇拉着白墨的手,在他脑门儿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日子好像挺平常的,他们天天忙,每一天都过得差不多。那天吃饭时遇到的事儿,被岳方祇忘得干干净净。哪成想没过两天,吉祥街北边大白天的出了事。 一个年轻姑娘从酒吧那栋楼的房顶跳了下来。 事情出来的时候,岳方祇正在往车上搬馒头箱子。隐约听到街口那里有点儿吵,后来才从邻居那里听说是出事了。 自杀这样的事,旁人知道了,也就只能叹一口气。 人是当场就走了的,案子似乎也没什么异议——大白天的事,很多人都看见了。又过了几天,流言渐渐传了出来,说那姑娘是酒吧上班的,因为被男朋友骗了,才想不开走了这条路。又说她的男朋友不是别人,就是街上开串串店的那个老板。 流言之所以叫留言,就是因为真假难辨,根据不可考。不过这一回似乎确实不是瞎传,因为那个串串店的老板确实被派出所叫走了半日。 岳方祇忽然想起了那天的事。 来买馒头的顾客还在那里摇头叹气,岳方祇往那边望了一眼,只觉得小慧的脸色有些苍白。 第30章 后来的事是岳方祇听李亮的妈过来买豆包时说起的。那个串串店老板居然有十几个“女朋友”,跳楼的姑娘只是其中一个。情感纠纷肯定不在派出所的管辖范围内。问题是姑娘过世后,有其他女孩子来报案说这个男的诈骗。拔出萝卜带出泥,最后林林总总牵出一大堆受害者。 普通人的情感纠纷,大部分顶多也就是有个第三者。似这种情况,因为太过毁三观,很是让大家感到震惊。 这个年轻人据说是学了什么ua教程,专门哄人上床。不光是这样,还怂恿女孩子们为他要死要活,并且把这些东西拍下来传到网上去炫耀。 如果他是单单只做了这些,那么想要给他应有的惩罚是很难的。不过这个人大概是无所顾忌,除了骗色,也开始骗财了。并且胃口越来越大,这才有了后来的牵扯。 事情一曝出来,街上的邻居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个人平时看着就是个普通的小年轻,帅也谈不上,大概只是比一般人稍微时髦了点儿。况且他家的店生意一直挺不错的,邻居对这样的店,通常会给一句“老板勤快老实”的评价。 以广大人民群众朴素的价值观来看,这完全就是个人渣了。只可惜道德不是法律,真的想处理这样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听说最后估计也就只能以诈骗的罪名起诉。 红火了一时的串串店很快就关门了。燕燕来店里买干粮,岳方祇听见她在角落小声跟小慧嘀咕“……幸好你没跟他那啥……” 小慧脸上并没有什么庆幸的意思。午后卖完干粮,岳方祇发现她吃着吃着饭,在角落里一个人哭了起来。 这姑娘平时就是典型本地姑娘的性格,说不上有多外向,但也算爽朗。岳方祇没见她这么伤心过。于是洗了个水果走过去,陪她坐了一会儿。 大家天天在一块儿干活儿,相处得一向不错。那事儿说开了之后,性别之妨似乎也淡了——老板喜欢男的,那还妨什么妨呢。所以岳方祇一问,她就断断续续地说了。 总是过去吃东西,她心里肯定是对人家有憧憬的。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惹得那么多女人为他要死要活,在某些地方必然手段高超。小慧自觉是很爱他的,并且觉得对方对自己也有意思。现在幻象破灭,留下了一个惨淡的现实,她觉得非常受打击。这姑娘自己平时省吃俭用,之前还借给人家一万多块钱。 现在一万多块钱打了水漂,她伤心之余,又觉得委屈生气。 岳方祇很理性地说,那你赶紧去报个案吧。钱是小事,幸好人没事。 小慧抹了抹眼睛,说可我就是难过。我头一次这么喜欢谁,他怎么能是个这样的人呢?而且一万块钱哪里是小事啊!我好几个月都白忙了!说着又抽噎起来。 岳方祇安慰道,哪儿没有坏人呢。遇上了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吃一堑长一智了。 末了小慧一个人闷头沉思,突然道:你说那个跳楼的姑娘,他得把人家骗得多惨啊。他怎么能这么不是人呢。 岳方祇有些意外她会用这样同情的语气去唏嘘那个姑娘的命运。毕竟她向来是瞧不上那些人的。 打那以后小慧好像真的就变了一些。反正岳方祇再也没听她说过人家什么不是。 街上的血冲洗干净,人们仿佛很快就把这件事忘记了。那片曾经有人坠落的地方照旧停满了豪车。人人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为一个陌生人分心。 人世间好像就是这样,说暖也暖,说冷也冷。以前每每有这种事,岳方祇难免会生出个念头来:若是有一天自己死了,谁会哭一哭呢。然而那时候终究年轻,这样的念头很快就被更豪迈的想法取代了:死都死了,想那么多呢。 现在就有些不太一样了,因为多了个惦记的人。他看着白墨,忽然问道:“诶,要是有一天我没了,你自己能不能好好过啊?” 白墨本来正在给面狮子嵌眼睛,听到这话,手上一哆嗦,狮子眼睛被他戳了个洞。他惊慌地看着岳方祇,声音非常不安:“你怎么了?” 岳方祇说我没怎么啊。 白墨真的很慌,说你是不是生病了? 岳方祇说我没有啊。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白墨还是很紧张,甚至是伤心的,人也有一点儿不太理性的样子。 岳方祇开始觉得惊诧,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小声道:“你怕我没了啊?” 白墨咬着嘴唇,眼睛突然红了。 岳方祇赶紧道:“我就随口一说,真没事儿。” 白墨起身走开了。岳方祇追过去,发现他在阳台上低头擦眼睛。 白墨什么都好,就是情绪上过于敏感了。开心时小小的事都很开心,难过时一点点触动都伤心到不行。不过是随口一句话,谁想到他就成了这样。不过反过来想想,这也说明了他很在意岳方祇。岳方祇在他心里的分量甚至远比岳方祇自己以前意识到的更重。 因为白墨老是不讲话,所以这种感情的表达方式就很很难让人留意到。白墨做饭,也洗衣服,晚上和岳方祇睡在一起。可是他们抱在一起做那事儿的时候其实很少——因为太忙太累了。天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谁也没那个多余的精神头儿。他们真正像夫妻一样做,也就只有中元节那一回而已。后来岳方祇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