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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的,因为想让白墨多吃点儿东西。以前要是搁他自己,随便炒个什么玩意儿就是一顿饭了,根本不会花太多心思。 他扭头看了一眼光洁得能当镜子用的大堂立柱,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胖了。至少胳膊瞧着比以前粗了一圈儿。 岳方祇心虚地摸了摸,又松了口气。还好,是搬面粉搬出来的肌rou,不是无用的肥油。 结账的时候发票意外刮中了五块钱。岳方祇让白墨坐着,自己去收银台兑奖。结果偶然看见大厅那头有人吵了起来。 挺高兴的一天,岳方祇原本不想管闲事。可是那男的看着有点儿眼熟,岳方祇一下子想起来了,那不是串串店 的老板么。 第29章 那年轻人身边有两个姑娘:一个浓妆艳抹,漂亮得很。另一个看上去朴素些,也颇标致,只是因为情绪激动,整个人张牙舞爪的。两个人围着那男的,你骂我打,夹缠成了一团。 听吵起来的话,大概是男的在外面跟一个陪酒妹好上了,正牌女友堵上来捉jian。 饭店要做生意,保安和服务生很快都围过来劝架,想把他们请出去。 岳方祇当年在夜场里,隔三差五就要处理这样的事,现在看来也觉得头大。于是赶紧把白墨叫上,两个人出去逛夜市了。 吉祥街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向来最不缺少狗血故事。而男男女女之间,来来回回也就是那点儿事儿。放在以前,岳方祇觉得他们都是闲的。和则聚,不和则分,怎么就能掰扯不明白呢。 现在他自己尝到了情爱的甜头,才对其间种种体会了一二。 当然那是另一码事了。 吉祥街是生意街,也是热闹街,玩儿乐的地方多,难免就有声色场所。虽然左近好几个派出所,扫黄打非也年年都有,但是拦不住还是有人去主动给这种生意送钱,所以想要完全杜绝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酒吧里陪着聊个天,跳个舞;ktv里陪着唱个歌,喝个酒。这种你说不出人家什么来,问就是服务员,正常服务顾客罢了。 可是到底是不是正常服务顾客,就只有客人和她们自己知道了。 另有一种更直白的,就是吉祥街副街那些藏在居民区里的按摩厅了。弄个粉色或者红色的招牌,挂在冲街的透明玻璃门上。招牌上没有字,倒是玻璃门上偶尔会用老式的红胶纸贴上“正规按摩”几个大字。 白天里头黑乎乎的,被廉价的塑料串珠帘子半遮半掩地挡着,路过的人若是好奇往里看,只能看见半张沙发,或者一把椅子;到了晚上,暧昧的灯就亮起来了——或是红的,或是粉的,或是紫的……总之都是那种艳丽过头的颜色。里头还会有一个袒胸露背,面目模糊的女人,长发顺着肩膀披散下来,翘着两条光溜溜的腿坐在帘子后头玩儿手机。 店铺不管大小,基本都是这副样子。灯光仿佛有某种魔力,把那些女人照得好像盘丝洞里的妖精。她们似乎不怕冷也不怕热,一年四季就那么妩媚地裸露着。要是有人上门,就把人家拉到里头黑乎乎的小房间去,然后外头换一个人继续那么坐着。 不过到了天亮,灯光熄灭,那种魔幻感就消失了。她们有时候会从店铺里出来,把脏水泼到马路上,或者趿拉着拖鞋,到吉祥街的早点铺子去买吃的。 这时候人们会发现:她们既不漂亮,也不年轻,看起来就只是普通的中年女人而已。 但那只是看起来。敏感的人还是能察觉出,她们和那种一般来买早点的家庭主妇是不同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这些人出门往往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有时候被人侧目,也是一副不把路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吉祥街就这么长。夜场的姑娘和这些按摩店的女人作息差不多,清早常能在南街打个照面。两伙人彼此间泾渭分明,时不时还会露出几分不怎么对付的样子来。 小慧很讨厌她们,说她们身上有股味儿,闻起来脏兮兮的。她也讨厌酒吧和ktv的那些姑娘,说这些人有手有脚不好好工作,偏做这种生意。 小郑也不怎么喜欢她们,但这种不喜欢表现得很不确定。他当然讨厌按摩店的那些人,因为她们“又老又丑”,可如果换做是夜场里那种年轻靓丽的女人,他又会暗暗地嘟囔可惜。 岳方祇对此没有发表什么看法。这世上本来就是干什么的都有,听的见的多了,会明白很多事是没法评价的。反正来买东 西就是顾客,他只管卖他的馒头。 白墨呢?白墨光知道闷头做事,岳方祇怀疑他根本就没发现吉祥街上还有这么一群人。 岳方祇带着白墨在街上转了一圈儿,买了好些葡萄和橘子,很快就把陪酒妹之类的事丢在脑后了。这一天蛮凑巧的,夜市里来了个卖衣服的男人,地上铺着老大一块塑料布,被剪掉标签的新衣服就那么成山地堆在地上。这一堆三十,那一堆五十,还有一堆统统十块。摊子边上围了好些人在挑。 摊主拿个大喇叭,喊着“厂家不干了”“亏本大甩卖”之类的话,兢兢业业地招揽生意。 岳方祇带着白墨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衣料,眼睛一亮。 别人可能不知道,他是多少懂一些的。这么好的料子和做工,能卖到这么便宜,只有一个缘故——这些全是尾货。 服装厂接单做服装,总会做得比人家要的多一些。万一中间其他货品有小问题,这些多出来的东西就预备着做换货。还有许多厂子备料时会预先多留一些料,订单做完了,料子不能浪费,厂家要想办法把余料用光,就会偷偷用人家大牌的版型继续制作,这样也会多出些成品来。 至于更大批的货,有的是东西做好了,因为种种原因达不到人家要求的标准,货物报废;也有的是品牌销量不好,产品压库了,一年压一年,最后只能被品牌方强令销毁减库存。服装厂生存其实没那么容易,大批货物做出来,又换不来钱,白白销毁肯定舍不得,于是就悄悄自己处理,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尾货贩子,算是勉强能挽回些成本。 专卖店卖大几百的货,流落到地摊儿上,几十块钱出手卖家还有得赚。岳方祇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感慨,但反正这个便宜他是捡定了的。 最后他和白墨一人挑了一件厚夹克,里头带翻绒的那种,正好入冬前穿。岳方祇给了摊主一百块钱,和白墨开开心心地回家去了。 买衣服这种事,只要一开了头,就会发现原来什么都缺。白墨穿小夹克很好看,岳方祇又嫌他的牛仔裤不配套。一想到要买牛仔裤,又觉得今年冬天前要趁价格还没涨上去,给白墨买件好点儿的羽绒服。旧的固然也能穿,只是样子太土气了,实在是不像话。 白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