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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人人可见,冯文博无论如何都给不出肯定的回答。 于是他只能半掀着眼皮,哼笑完说:“我可没这么说。” 余亦勤点了下头,看他承认了反面站不住脚,适可而止地闭了嘴。 冯文博向来是见了他就掐,杜含章本来无所谓,但他没想到余亦勤会帮他说话,心里诧异之余,又倍觉复杂,既乐见其成,又心有芥蒂的感觉。 不过他的情绪浮浮沉沉,最后还是沉淀成了一种有人帮忙的惬意。 杜含章看了他一眼,接着对冯文博说:“我不是要帮魔族说话,但事事无绝对,副站这结论下得,我觉得稍微有点片面。” 冯文博冷笑一声:“你不片面,那你来说,什么是魔?” 杜含章婉拒道:“我也片面,我就不说了。” 他如此内心有数,冯文博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才好。 何拾闻言,出声反对道:“我说,这组织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别谦虚了吧,你当然是片面的,但在我们这屋里,应该没人比你更懂这些什么神话传说了,是吧沙站?” 余亦勤想起他那一整屋的书架,登时也片面地觉得,看书多的人应该也懂得多。 沙安笑眯眯地说:“是啊含章,你就说两句,各抒己见才叫开会嘛。” 杜含章本来也无意藏私,他就是在跟冯文博开玩笑。 现在对象变了,他很少会在正事在跟沙安开玩笑,立刻点了头,环顾一圈后视线落到了隔壁的脸上,边思索边说:“那我说了,不过这个我之前没有整理,只能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了,内容估计会有点散。” 余亦勤听这个意思,好像就一个“魔”字,他就能够说半天的感觉,不由有点好奇。 沙安和稀泥说:“又不是让你作报告,散有什么要紧的,能说到点子上就行。” “行,要是有不准确或者遗漏的地方,大家随时指正。”杜含章谦虚了一句,很快进入了正题。 “魔这个概念,从五花八门的记载里来看,上古时期就有了。” “比如我们听得最多的蚩尤,就是古今中外各种魔神里的一个,还有印度佛教里的魔佛波旬,道教文化里的十种大魔等等,都是存在先于记载,几千万年前就出现了,却又一直到文字出现以后,才留下传说。这种属于上古神话,暂时没有证据,学术界的态度是不信不疑,当它是一种文化。 “另一种相对官方也更符合我们目前科学观的说法,就是世上根本没有魔。” “这个说法的原文是‘魔,古从石作磨。梁武帝攺从鬼’,出自于的译经,意思是原先根本没有魔这个字,是梁武帝改石成鬼之后,上有所好,下面的人跟着投其所好,后世才出现的那些群魔乱舞的现象。” 这些生僻的书余亦勤平时很少看,但他挺喜欢听杜含章讲这些的,有点新鲜。 杜含章侧对着他,见他脸上露出了疑惑,停下来说:“怎么,有问题吗?” 余亦勤确实有点好奇,环顾了一圈,沙安跟他对上视线,笑了笑,一副鼓励大家畅所欲言的样子。 余亦勤对这位站长点头致了个意,这才转回来看杜含章:“按改字的这个说法,古代那些讲神鬼的书,全都是编的吗?” 迟雁隔空附议,她是个玄幻灵异的爱好者,对于古代百花齐放的神仙故事们持有高度的好奇心。 “全部太绝对了,”杜含章说,“但绝大多数可以确定的说,都是编的。” 陆辰有次查抄过一个热爱收藏笔记的犯人,家里那一排排的,书本不重数量惊人,都是古代编者们的心血和成果,他闻言咂舌道:“那可不少啊,那会儿也没有互联网,古代人都是怎么编出来的?” 杜含章眼见着跑了题,连忙给拉了回来:“有市场自然就有人编了,这个你要是感兴趣,空了可以去看一下古代的出版机制,我们回到原来的话题,这个改石成鬼说法的真实性,同样有待考证,因为古代的这些经书,也并不是什么认证世界的权威。” “还是拿‘魔’这个概念来说,佛和道的分类就不一样,魔在佛教里指魔罗,到了本土的道教这边,指的又是天地人魔。再说同道当中,、、这些经书里对魔的分类和描述也不一样,我们到底改以哪一个说法为准?或者它们全都不准?” 何拾表示难以理解:“为什么要以这些子虚乌有的说法为准?你们防异办没有魔族的档案吗?” 档案室里的东西只有杜含章整个翻过,大家又来看他,杜含章见状,只好继续挑大梁:“有这么个卷宗,但里头的内容说实话,还不如野史里遗留下来的资料多。” “当中对于荼疆魔族的行相描述,是巧变万端、可聚可散,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如果魔族有心隐藏,rou眼也看不出来。然后魔族消失了这么多年,我们对他们的了解,成了约等于没有。” “怎么搞的?”何拾费解又好笑,“你们不是很爱记录的吗?这个史那个史,还有那么健全的考古系统,这都不够你们挖掘吗?” 杜含章摇了下头:“不够,我们是有史书,有考古,但我们失传的东西更多。” 战乱、死亡、人为抹杀以及时间,都是历史的黑板擦。 余亦勤深有同感,传承和延续有多难,他这还活着呢,经历都能“失传”,那些消亡的事物湮灭得只会更快。 “这个倒是。”何拾不知道在感慨什么,“时间是一切事物的敌人嘛。” 杜含章笑道:“别敌人了,你们幽都是不是有魔族的记载?有的话借我们看看。” 何拾大方地说:“我倒是没收集过这个,我回去看看,有的话刻个副本给你们,不过事先说好,一千年以前的信息,你们也别报太大的期望,哪个族不是与时俱进的呢?比如魔族这个魔元控制,我个人就是第一次见,啧,处理不好得出大问题。” “是啊。”沙安道,“所以这事得重视起来,何副局,你有通知妖联所那边吗?” 何拾苦笑:“通知了。” 但杨午没来,估计在家喂奶吧。 沙安也清楚妖联所散漫的作风,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又让杜含章继续说,杜含章表示自己说完了,沙安和何拾全局意识重,很快起身出去了。 他们出门之后,余亦勤听见他们商讨起了研究魔族探测仪的可能性,这个内容他感兴趣,正在凝神听,陆辰等人却挪着椅子凑了过来。 杜含章问他:“骨妖醒了吗?” 陆辰点头:“醒了。” 余亦勤的听力被搅乱,也懒得费神再听,打算回头直接问何拾。 这时,在他右手边坐的一个年轻人正在看一个视频,画面里都是木门木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