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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退下。凌祈宴看着他笑:“我好歹在上京长大的,怎的你这个穷秀才,竟比我知道的还多一些,做了太子的人果真不一样。”温瀛给了夹了些下酒的小菜到碗碟中,随口解释:“这里是敬国公府的庄子,甚少招待外客,你自然不知道。”凌祈宴一愣:“林家?”倒也是,林家自持百年世家、家风严谨,从前他是个混不吝的纨绔,林家那些小子是不屑于跟他一块玩的,但他没想到温瀛能在这庄子里来去自如,显然已不是第一回过来了。反应过来后,凌祈宴的心思动得飞快:“林肃如今已经袭爵,敬国公府他说了算,你与他敬国公府走这般近,他真肯帮你?”“不知道,或许吧。”“或许?”温瀛盯着杯中晃荡的酒水,淡道:“回京之后,我与敬国公就甚少往来了,倒是与敬国公世子偶有私交,但没说过这些事。”“唔,你装他们也装,都是千年的狐狸,不奇怪。”凌祈宴笑着挤兑了一句,懒得再问,反正温瀛有本事,他不需要cao心这个。温瀛伸手过去,拇指腹拭去他嘴角的酒渍,亲手给了倒了杯果酒:“试试这个,甜的。”凌祈宴接过去,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但果味比酒味多,他搁下杯子:“这是那些姑娘家和小孩喝的,我不喝。”温瀛将杯子拿回去,剩下的大半杯倒进自己嘴里。凌祈宴盯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没来由地一阵燥热:“……我们喝点更烈的吧?”“当心醉了。”凌祈宴不以为意:“醉了你把我背回去呗。”这么说着,他两根手指点在酒案上,交替往前,直到碰触到温瀛随意搭在案边的手。握住他指节轻捏了捏,凌祈宴看向温瀛的一双桃花眼中尽是勾人的笑:“好不好啊,太子殿下?”温瀛转开眼:“不许撒娇。”啧,木头。第85章放浪形骸傍晚之时,阁楼里多了一个人,是那位敬国公世子,惜华的夫君。那人进门来,言笑晏晏地与温瀛问安。温瀛为他与凌祈宴介绍,对方自然一眼认出凌祈宴,神色不动半分,口称伯爷,温瀛说他是温宴,他就只是温宴。凌祈宴有些喝高了,一副懒骨头坐没坐相,但有外人在,他不好躺温瀛怀里,干脆拿了鱼竿,趴窗边去钓鱼。那俩人闲聊起家常,凌祈宴分出心思听了一阵,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位敬国公世子应当是听下人禀报了温瀛过来这边,特地来的,就冲着他这么积极主动,这敬国公府就未必没有与东宫示好的意思。看来他们这一趟确实没白来。他又突然想到,这人是惜华的夫君,惜华那丫头从前还想着要收温瀛做面首来着,不知道这位世子爷知道这一茬会怎么想,啧。“家妹之事,还未正式与殿下道谢,虽再不能为她做什么,好歹知道了她到底是因何而死,且如今恶人已伏诛,无论如何,殿下大恩,我林家定会铭记于心。”林世子说的真心实意,温瀛淡淡点头:“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后头俩人又说起别的,都是些琐碎小事,半句未提朝堂之事,凌祈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了一阵,觉着没意思,打了个哈欠,换个姿势继续钓鱼。直到他的鱼竿上有鱼上钩,这才瞬间来了精神,跪直起身,快速收线。那头也不知钓到了什么,沉得厉害。一条看着足有七八斤重的大鲤鱼破水而出,咬着鱼钩还在活蹦乱跳地挣扎,不断甩尾。凌祈宴一见高兴极了,拼命拉扯着鱼线,试图将鱼收上来,但不得章法。温瀛起身过来,帮凌祈宴扶住鱼竿,鱼尾甩下的水溅到他衣裳上,他微蹙起眉,从凌祈宴手中接过鱼竿,快速将那鱼拖上来,狠狠甩到窗台上,再命了人进来把鱼收拾了。凌祈宴得意地扬起笑脸:“我厉害吧?”温瀛点点头:“嗯。”分明这鱼钓上来,他才是花力气更多的那个。林世子看着他俩的互动,轻眯起眼,想到什么,笑道:“这庄子里的厨子做鱼羹是一绝,殿下和伯爷可愿赏脸尝一尝,留这庄中用过晚膳再走?”不等温瀛说,凌祈宴先痛快应下:“行,我刚钓到的那条,一并炖了吧。”“好,定叫殿下和伯爷尝个鲜。”温瀛去更衣,阁楼里只剩凌祈宴和那位林世子,凌祈宴一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喝醒酒汤,林世子叫人给他上了些鲜果来,顺嘴道:“前些日子,郡主还与我提到了伯爷。”“是么?”凌祈宴笑笑,“郡主说什么了?”“说伯爷比从前变了许多,出息了。”凌祈宴顿时乐了:“她怎么好意思,用这副口吻说我。”林世子笑着点头:“郡主做了孩子娘,与我母亲学的这些,我也总是被她训,习惯了。”凌祈宴哈哈笑:“你这可不行,被她拿捏死了说出去多没面子?”林世子笑叹:“她高兴就好。”温瀛回来时,这两人已相谈甚欢,还约好了下回一起打马球。他没说什么,在凌祈宴身侧坐下。一顿晚宴,可谓宾主尽欢。凌祈宴十分喜欢那称作“绿芙蓉”的酒,不会过于呛辣,入口甘醇,又回味无穷,先前他就喝了不少,用晚膳时更趁着温瀛与林世子说话,偷摸多喝了几杯。温瀛几回看他,到底没制止。宴罢酒酣,林世子恭送他俩离开。他又特地叫人多送上两坛那绿芙蓉给他们,笑吟吟地与温瀛道:“这酒殿下和伯爷瞧着都挺喜欢,臣便叫人多拿了两坛来,还望殿下笑纳。”这是今夜这位林世子第一回,用这个自称。温瀛的眼瞳轻缩,不动声色地命人接了。“恭送殿下。”对方的语气愈发恭敬。车门阖上,凌祈宴再坚持不住,抱着痰盂一顿吐。温瀛给他拍背,将帕子递给他,待他吐完了,又叫人倒了些温开水,亲手喂给他喝。将一大杯水咕噜灌下,凌祈宴倒在温瀛怀中,嘟嘟哝哝地抱怨:“这么好的酒,都吐了,真可惜。”“我提醒过你,喝酒要节制,不能贪杯。”温瀛的嗓音略沉。凌祈宴笑着打哈哈:“我不就是多喝了点,哪能人人都跟你一样,那么克制。”“也没几个人跟你一样,每回喝了吐、吐了喝。”凌祈宴伸脚欲踹人,但浑身软绵绵的,半点力气使不出,被温瀛摁住脚,捏了捏小腿肚。这下他更没法作妖了,缩在温瀛怀中哼哼唧唧。“……穷秀才,林世子方才是不是还送了你两坛那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