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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听了这话,谢婉凝心里头简直是百感交集,她又是开心又是难过,脸上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叫萧铭修的心都要揪成一团。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总之打心底里不愿意看她哭。待把谢婉凝抱进怀里,他便轻轻拍着她单薄的背:“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吗?朕以前就够惯着你的,以后保证比现在更努力。”谢婉凝头一回听他说这种话,不由“噗”的笑出声来。“陛下,”她把头埋进他宽厚的胸膛里,“陛下,臣妾恳求您,以后琅琊谢氏的事还请您得了空看顾一眼,我不想欠他们的。”亲缘断绝,两不相欠,是最好的结果了。萧铭修顺了顺她耳边的碎发,低头给了她一个轻柔到极致的吻:“好。”谢婉凝把湿漉漉的脸往他常服上蹭:“我先谢过陛下。”萧铭修从小就洁癖,不干不净的东西根本不爱碰,这会儿叫她蹭了一衣襟眼泪,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有一种谢婉凝好可爱的错觉。朕一定是疯了,他出神地想。疯是疯了,人还得哄啊,一会儿再哭,他这身衣裳就不用要了。萧铭修只得不停给她顺气,佯装生气道:“朕费这么大劲儿,淑妃娘娘说了谢就完事了,实在太无诚意啊……”谢婉凝一顿,思路立即就被带走了。过一小会儿,她抬头小心张望萧铭修,却见他脸上带着笑,刚刚明显是在逗自己,不由略红了脸。“肯定不能叫陛下白辛苦,”谢婉凝认真说,“臣妾给陛下做身常服吧?”龙袍都是有定数的,规制复杂,图案繁琐,图样大多都是尚宫局留档,轻易不会随便乱做。但每一个皇帝喜好都是不同的,萧铭修就更喜欢简单些的,颜色也要求更素净,最好行走办公时不罗嗦,力求简洁。他的常服不难做,照着他平日里最喜欢的玄色墨竹长衫做件颜色略有些不同的就行了,便是苏绣的墨竹她也能做得八九不离十,绝对不会叫人看出差别来。萧铭修心里头一热。刚才谢婉凝哭那一场,每一句话他都记在心里,瞧她平时也能看出来,若不是实在没事干,她绝对不爱动针线。费眼累手,更耗精力。她对针线女红本就没什么喜欢心思,从小又被母亲逼着学,自然就更没有爱了。她不爱做,却也愿意给他做。打猎用的护臂,日常穿的袜子里衣,甚至头上的发带她都做了几条,每一条上面的绣纹都很精美。这几日她好像也没闲着,好像是在给他做夏日里用的驱蚊香囊。哪怕有些是他要的,可她做起来也没有不用心。萧铭修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手帕,在她脸蛋上擦了擦:“行了行了,哪里要劳动你做常服,这一身做下来还不得累病了。这人情你先欠着朕的,以后朕想到了要什么,再跟你说。”这感情好,谢婉凝也不是个喜欢纠缠过去的人,一听就笑了:“那臣妾再谢陛下。”话说开,谢婉凝就高兴起来,她擦干净脸,就忍不住在回廊上玩闹起来。萧铭修只看她在那高兴地笑,也跟着笑起来:“刚才还哭鼻子呢,这会儿就跟个小孩子似的玩去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旁边帮他换常服的沈雁来倒是会说话:“娘娘是赤子之心。”萧铭修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反驳。蓬莱仙景上一共就这么大点,谢婉凝转了两圈就腻了,回到花园中赏花。萧铭修走在她身边,道:“你要是喜欢月季,景玉宫的后花园也可以拾掇起来,这花好活,到了明年春日就能开了。”景玉宫已经被弄的够漂亮了,谢婉凝闻言只摇头:“不用费事修花园,栽几盆摆着就行。”这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御膳房的船已经从对岸出发,正往这里行来。宫人们伺候着他们洗手净面,等御膳摆好了,谢婉凝就更高兴了。“今日的兔丁是陛下打的那只?”萧铭修轻咳一声:“吃你的饭。”谢婉凝就高兴地又吃了一块兔丁,今日午膳很有特色,有渤浪湖特有的红鲤鱼,红烧很入味,片鱼片做酸菜鱼也嫩滑。除了这两样,还有糯藕炖的排骨汤,正在炉子上咕嘟冒泡。只要有好吃的,谢婉凝心情就很好,还特地给萧铭修拍马屁:“陛下之前赐的鹿rou和羊rou,涮锅子很好吃,下回陛下有空去芙蓉馆,咱们再用一顿。”能不好吃吗?都是正新鲜的,再加上片的很薄,一烫就熟了,简单沾点酱料便有滋有味。萧铭修点点头,又说起正事来:“你瞧何正武的夫人如何?”谢婉凝想了想,认真道:“是个爽利性子,也会审时度势,最重要的是她跟何大人都很聪明,也懂规矩。”聪明也懂规矩,这才是最好的臣子。能被她这样说,想必这人她不烦,甚至还有点喜欢。“她身份够,京里的茶会她大多都会受邀,打听到的消息也多。以后你就多招她进宫,这一次若不是她告诉你,你不是就当了睁眼瞎,什么都不知道?”萧铭修道。他觉得自己真是喜欢给她cao心,明明淑妃娘娘聪明能干,可就是不爱cao心这些事情,还要叫他叮嘱她。不过经过这一次,谢婉凝也知道个中厉害了,倒是件好事。“臣妾知道了,以后一定经心。”进宫这几年,她一直在“放肆”,抛开规矩懂事的谢家女,舍弃悲苦无依的王家媳,她努力想活成“自己”,可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那一段时光虽然迷茫,虽然不安,可她到底找回了所有应当找回的快乐,也渐渐熟悉了宫里的生活。三年过去,她该成长起来了。她不再是谢家女,也永远不会是王家媳,她是帝妃,高高在上的淑妃娘娘。早晚有一天,她会活成她自己。“以后我会好好的,陛下不用老为我cao心了。”想通这一切,谢婉凝冲萧铭修灿然一笑。萧铭修一愣,看到她明媚的笑颜,终于放下心来。“朕一直说,宫里头就你最懂事。”他声音里透着笑意。两个人和和美美吃了顿饭,虽然萧铭修说要陪她一天,显然是不大可能的。离开蓬莱仙景,他们便各自分开,谢婉凝回了芙蓉馆。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一直仰着的嘴角这才落回来。在陛下面前她虽然更爱玩爱笑,却也不是全然装出来的,不过既然他看不见,她还是松快些好。谢兰就等在正厅,安排宫人布置雅室。接见诰命们也是有讲究的,有的人可以一起见,有的人就得分开。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