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就不想知道我和舒音孤男寡女相处这么久都做了些什么吗？” 覆雪舟捏了捏背在身后的手，平静道：“不想。” 时宿年凑上前一步，一脸不相信道：“真的假的？” “你就想和我说这些？” “当然不止。”时宿年停顿了一下，卖足了关子，“我和舒音在极地雪山时已有过亲密接触，此番就是想向你打探舒音的喜好，我得对她负责不是？” 时宿年的话语说得含糊不明，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一些暧昧之事。 覆雪舟抿直了唇线没有说话，刚刚还guntang的心脏在这一刻宛如被泼了盆冰水瞬间冷却下来，心脏似被密密麻麻的冰锥扎透，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眼看覆雪舟良久没反应，时宿年用着刻意的腔调继续问道：“说起来，你觉得舒音人怎么样？” “……师姐很好。” “是吧，我也觉得，这么好的人谁会不喜欢呢。”时宿年铺垫了几句后话锋一转，“你喜欢舒音吗？” “……”覆雪舟嘴唇翕动片刻，没有开口。 时宿年也算看过原著的人，虽然看得囫囵吞枣，但作者笔力极好，将主角的性格心理都刻画得十分生动，覆雪舟自卑隐忍的性格跃然纸上，他清楚地知道覆雪舟的痛点。 时宿年散漫开口，却宛如利刃，“我那物生得大，经常将她弄疼，这不，她跟我耍脾气不怎么理我了呢……你就没有这个困扰了，还能躺着快活，多好。” 覆雪舟抬头，他咬紧下颚，看着时宿年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尸体，他若再听不出时宿年的言外之意便是个傻子。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不待覆雪舟反应，时宿年便悠哉悠哉地往外走。 舒音将院子的桌椅挪到了大树下，此时正在树下拨弄着茶盏。 时宿年正想走到舒音身边，不料原本在身后的一道白色身影快速掠过他身旁，先他一步走到舒音面前。 覆雪舟眼眶微红，站在舒音面前一句话也不说。 舒音诧异地看着情绪突变的覆雪舟，站起身问道：“怎么了？” 覆雪舟静静凝视了舒音一会，突然向前搂住舒音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肩颈。 舒音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开口道：“是他跟你说了什么？” 覆雪舟抬头，眼睛湿漉漉的，眼底是擦不去的灰蒙蒙。舒音此时正背对着时宿年，覆雪舟站在舒音身前，隔空与时宿年对视上。 而后，覆雪舟突然抬手扶起舒音的后脑，急促地贴上舒音微凉的唇，于床事上向来都是舒音主导，他此时只会毫无章法地啃咬着舒音的唇，动作急躁。 感受到覆雪舟的意图后，舒音伸手搂住覆雪舟的腰，回应他突如其来的吻。 这边树下打得火热，不远处的时宿年眼底的火花已经快具象化，覆雪舟接着吻，眼睛却直直地看向他，分明是在挑衅。 时宿年握紧拳头，在原地站了半天开口骂道：“艹，死绿箭。”小声骂完这句话后，他终于转身离开。 这天之后，时宿年好几天没出现在小院，等他再次出现时，同时带来了个消息。 时宿年久违地翻墙进了院中，找到正在练剑的舒音道：“宫中暗卫传来消息，接脉所需的药物已大多备齐。” 虽然他根本不想帮覆雪舟接什么经脉，但当初用了这个借口留在这里，为了舒音能对他有所亏欠，还是嘱咐了人去办事。 “多谢。”舒音道完谢，拿出一块令牌递给时宿年，她还未开口，时宿年便率先抢答道。 “天机阁，办事找你？” 舒音点了点头。 时宿年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单手托腮看着舒音道：“这是你的流通货币吗，专门用来答谢别人的？” 舒音自顾自练剑，没有回答。 “你又不理我了？” 时宿年换了个姿势，也没强行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收起令牌思考如何挑拨离间，他是不会放弃的，他只会越挫越勇。 等到舒音练完一套招式停下后，时宿年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宫中有人曾去过归一宗，说是你们宗门有一炉鼎，貌若仙人，用了上百个词描述该炉鼎的外貌，听他这描述，我差点以为是雪舟呢，毕竟长得如此出尘之人可不多见。” 舒音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而后平静道：“无稽之谈，此话不可再说。” “你就这么维护他，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 “别这么冷漠嘛。”时宿年站起身走到舒音身边，拿出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嘴脸，“难道你真喜欢覆雪舟这款的，喜欢这种绿箭？” “绿箭是何意？” “就是那种外貌清纯脱俗，实际生活糜烂富有心计，惯会用外表迷惑他人的男人。” 舒音皱了皱眉，“雪舟不是那样的人。”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他性子安静，你别总欺负他。” 时宿年差点被这句话噎死，一脸不可置信道：“我欺负他，他不暗戳戳气我就不错了。” “他何时气你？” 时宿年再次无语凝噎，说覆雪舟故意在他面前和舒音接吻气他？ 这话说出来也太奇怪了，他想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道：“你太单纯，还不理解何为喜欢，你是不是和覆雪舟有了肌肤之亲后，才对他有了异样的情绪？” 时宿年的问题确实把舒音问住了，她说不上来自己是因为和覆雪舟有了肌肤之亲后才对他有了感情，还是先对他有了感情后才会和他有肌肤之亲，但自己确实在见到覆雪舟的第二面后就情不自禁要了他。 看着沉默的舒音，时宿年趁热打铁道：“你是不是自己也搞不清楚，这样的话，你们太早确认关系对双方都不负责。” 时宿年煞有其事地继续道：“想弄清楚你自己的感情很简单，只要先疏远他一阵，不要有身体上的接触，冷落他，若你只是迷恋他的身体，时间一长他的一举一动便不会引起你的波动，怎么样？” 舒音半信半疑地看着一脸真诚的时宿年。 看到舒音对他的话已有了几分相信，时宿年心里暗笑，果然她在感情方面一窍不通，轻易便被他的三言两语诓骗。 “反正只是疏远一阵，又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弄清楚自己真正的感情不好吗？” 舒音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也想弄清楚自己对覆雪舟莫名其妙的在意，到底是仅仅迷恋他的身体，还是对他本人的喜欢。 被时宿年刻意引导的话题结束后，舒音重新问道：“既然药物已大多备齐，何时可以开始接脉？” “你想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时宿年点了点头，“三日后吧，这三日我先在这住下。” 不等舒音同意与否，时宿年便自来熟般走进一间客房。 舒音等到覆雪舟小憩醒来后便将接脉的事宜一一告知。 覆雪舟内心震颤，他以为舒音早已放弃要为他接脉的想法，没料到她不声不响便将所有事都办齐。 晚风吹动院中树沙沙作响，昏黄洒落一地，舒音背对着夕阳，他看不清她的脸庞，她的双眼却衬得越发明亮。覆雪舟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