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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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莲姐,我这就用筷子夹着吃,”侍女贴心地递帕子给他擦手,袁路坐直身子没再对鸡腿动手,反而是问木莲,“你们刚刚去哪了?” “藏书阁。府内藏书众多,就算是粗略翻阅典籍,百年都未必看得完。”木莲道。 “找到有用的书了吗?”袁路接着问。 李诸司苦笑:“只怕是找不到,凡间发生的事那样多,这一件也没理由被记住。” 楼双仪拎起楼月满就要往外走:“我们出去透透风。” 李诸司知道她无意多听,心境反而豁达:“楼前辈便坐下听吧,也不是要紧大事。” “恭敬不如从命。” 屏退了左右侍女,李诸司长话短说:“我的父亲是前朝摄政王李延年,正是那位众人口中把持朝政,只手遮天的李延年……说来惭愧,父亲作恶多端,我无力阻拦,早该想到有这一天。” “只是抄家那日,家中走水,连带着外公留给母亲的遗物也丢失。我找遍府邸也找不到,母亲生前最为挂念疼爱她的外公,一直念叨着此事。那遗物是珠子,有些许仙力,若是戴着可延年益寿,我想也许是被人趁乱偷去,找了许多年,听说在上界有消息,赶着来了,却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继续找吧,终有一日能找到。”楼双仪看他脸上的坚毅神色,便知道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李诸司,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前些年遇见了母亲的旧友,她让我顾好自己再去找珠子,想必母亲也是这样想。”李诸司谈起逝去的母亲带着深深的眷恋。 “有理,这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珍惜当下才是。”楼双仪有所感慨。 “说来楼前辈是留在施家做了客卿长老?”木莲见几人要伤春悲秋起来,马上换了话题。 楼双仪点头,这施家现在除了她就一个长老在,楼双仪又嫌正式的拜礼麻烦,便一一拒绝,施琅见还给自己省了不少灵石,大手一挥答应了。 “今后多指教!”木莲拱手。 缘分妙不可言,几人今后都是施家仙府的一份子。 * 楼双仪把锻造武器的事同楼月满讲,楼月满面露惊恐。 “武器?”在楼月满的记忆里,武器多是用来杀人,便有些害怕。 楼双仪抽出那柄雪白长剑:“剑可杀人,亦可自保。” “可是——” “月满,你在害怕。” 楼月满皱着脸:“为什么一定要和别人打来打去。” 楼双仪展颜:“若是他人欺负你呢?” “先讲道理才是……”楼月满越说越小声,她深知讲道理没有用,否则她爹也不会轻易把她卖给别人。 楼双仪拍她的肩膀,从她的神色就窥见一二:“对恶人讲道理自然无用,对方要对你出手,你也不能示弱,实在打不过就跑便是。别人知道你不好欺负,就不来招惹你。” 楼月满收拢五指握成拳头,又顿时丧气。 “怎么?” 楼月满支支吾吾:“师傅,你不是说没钱…我听说村口屠户托人打刀也花了大价钱……” 楼双仪一听这还心疼上自己的钱,可不得夸自己徒弟有孝心,随即一想这不是自卖自夸。脑子里各种想法挤做一团,最后揉着少女的头发:“这不是刚进施府,府主既然让我做了长老,自然也有月钱拿。” 好生说了一通,楼月满才相信她的话。 楼双仪的玉寒剑是星演命人打造的,她本人对锻造武器的事不甚了解,特意问施琅锻造所需灵物矿石在何处较好找。 施琅见她携的那柄剑并非凡品,便猜到是要为楼月满打造武器,他虽不精于锻造一门,但身居家主之位多年,对入门者的武器十分了解。 “北方各洲矿石丰富,能工巧匠众多。若是楼长老不介意,我可派人送你们去。”施琅心如明镜。 楼月满尚未习得半点仙法,没有召唤飞兽之能,施琅这话自然贴心,楼双仪当日午后告别施府一众便带着楼月满前往北方。 飞云骏所拉的马车自然快,大朵的白云被马蹄踩散,车夫拉了把缰绳对里头说:“长老,到芳百洲地界。” 楼双仪听到芳百洲三个字感觉分外灼人。芳百洲的地界禁飞兽,只有各大仙主拥有在此使用飞兽的权力。此地又是上界最富饶的洲,新奇玩意多得很,来了自然不能错过。 说来也是遗憾,楼双仪此前也没去过芳百洲。 熙楚倒是端着架子说要是她想去也不是不能带她去,楼双仪那会眼巴巴期待着,直点头说想去,熙楚闻言哼哼几声。正巧熙和归来,脸上的表情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动听:“前几日芳百洲的人呈上来的折子都有书案高,也不见得你半点上心,却有闲情在此说话。” 熙楚没有继承九重仙山的烦恼,大家对她自然没有什么要求,尊主夫人青阳霖玉特意把自己手下的芳百洲传给她,就是要她一生清闲富贵。 这么看,除了乐正怀琴,对熙楚要求最高的就是她的兄长。 熙楚听不得对方的话,气呼呼地甩袖子走人。楼双仪目送她的背影,琢磨着熙和刚刚说的话,自己也并不好意思。门内三人,最不争气的就是她,好像无论如何追赶,却始终差了万水千山的距离。 星演耐心与她解释过,熙和熙楚作为仙胎而生,自小又在灵力充沛的仙山长大,修炼速度自然快于常人。 那时楼双仪拼命努力,将外人的讥讽憋在心中,她想要配得上玉华芳尊首徒这个名头,配得上做熙和熙楚的师姐。 “楼双仪,你似乎不太满意,”熙和附在她的耳边说,“区区芳百洲……” 对方小心吸了口气,熙和侧眼看去,楼双仪皱着眉眼泪一滴滴往下掉。他觉得好笑,伸手拭去即将坠落的泪水。 “只说一句就觉得委屈?” “不是因为这个,”楼双仪胡乱抹去泪水,笑她走好运的人很多,她确实是被天大的幸运砸中,说的她的人年年换一批新的,年年都有,她的资质又确实不如人,无可辩驳,积压的情绪喷涌而出,眼泪不自觉就流下来,“师弟,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丢脸?” “确实,不过我不讨厌丢脸的感觉。” 这种安慰人的话也只有熙和说得出来。楼双仪抹着眼泪,朦胧中似乎看到熙和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