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沉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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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两次栽了跟头,天道明白江尤寒的意志到底有多强大,祂放弃植入杀死池疏的暗示,借着契约的力量畅通无阻地篡改她的记忆。 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生不如死,祂要池疏亲眼看着江尤寒爱上别人。 池疏控制不住颤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划过下颚,他直直望向面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却只在她眼中看到陌生,燕疏朗为了气他,故意靠近江尤寒的脸庞,轻声道:“师姐,我饿了,我们回去吧。” 下一秒森冷的剑光闪过。 铛—— 江尤寒对上他悲恸万分的神情,语气淡淡:“公子,请自重。” 她稍一用力池疏就被震得后退三步,寒霜剑脱手,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对于敢伤害她伴侣的人她一向是毫不留情,但由于池疏救过她,她也只是小小警告便将长剑收鞘:“你伤的太重,需要好好静养。” 说完就转身和燕疏朗一同离开了。 她提着活蹦乱跳的鲫鱼,问身边的人:“今晚吃什么?” 燕疏朗对池疏露出一个挑衅而嘲讽的笑:“我想吃师姐包的馄饨。” “好。”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池疏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剧烈的痛苦狠狠掐住他的心脏,他摇摇欲坠,朝着江尤寒离去的方向奔跑,突然后颈一麻昏了过去。 君戎接住他,把人带回房间,他给池疏灌完药汤,掖掖被角,坐在一旁注视着他苍白憔悴的面容。 “傻孩子,总是这么冲动,她现在已经记不得你了,你凑上去又有什么用。”君戎喂给他一颗丹药,池疏的脸色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好起来,但他在睡梦中仍然紧皱着眉,泪水浸湿了枕头,留下一圈深深的印迹。 …… 庭院内下着厚厚的雪,一切宛如在弄云顶上的场景,江尤寒将鱼放在缸里,她取了些面粉和rou馅,挽起袖子对燕疏朗道:“大概要半个时辰,你先去休息吧。” 燕疏朗上前搂住她的腰,将下巴放在她肩上:“可是我想陪着师姐,师姐给我包馄饨,我给师姐做鲫鱼汤。” 江尤寒动作一顿,贴在背后的身体宽阔而温热,明明是熟悉的气息,却有股莫名的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但燕疏朗很快就放开了,她没有察觉哪里不对,点头:“好。” 两人在厨房内低声交谈,没多久热气腾腾的饭菜就做好了,两人相对而坐,燕疏朗捧着一碗红通通的馄饨,哭笑不得:“师姐,你怎么放这么多辣椒啊?” 他才说完,立刻接道:“看着比我上次吃的味道还重。” 江尤寒原本在默默喝着鲫鱼汤,闻言抬眸轻笑:“那下次做清淡一点。” 她的眼神从燕疏朗吃得泛红的嘴角收回。 【谨言慎行,不要再像上次一样露馅儿了,她很聪明的。】 天道在燕疏朗脑海中嘱咐道。 【避免夜长梦多,今天就和她同房。】 燕疏朗在心中回道:“她身上有血咒,谢廷赫都不敢碰她。” 【你方才和她靠得那么近,有任何异象吗?我能暂时隔绝血咒对她的影响,不要浪费时间。】 用了饭,江尤寒站在庭院内静静观雪,她脑中闪过池疏那张绝望的脸,有些困惑,他叫她师姐,可是沉霄宗弟子里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也许是认错了吧。 燕疏朗举起伞倾斜在她头顶:“师姐,夜深了。” 他低垂着眼,黑眸沉沉,宽阔的身体挡住了满天飘扬的大雪,江尤寒微微仰头,那张英俊的面庞越靠越近,呼吸交缠,两人的唇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江尤寒突然道:“别动。” 燕疏朗以为她想起什么,顾忌她的实力,四肢瞬间紧绷僵直。 但她只是看到一片霜花落在他的眼睫上,轻轻拂过。 燕疏朗从未被她如此温柔对待过,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得意,想到她之前拒绝他时冷漠厌恶的表情,还在雪山上狠狠捅了他一剑,要不是有天道在,他早就死了,如今她竟为了他和池疏兵刃相见,只能说是世事无常。 这个吻就这样被打断了,但他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屋内的陈设和静心庭别无二致,江尤寒坐在桌旁擦拭寒冰剑,剑身的白光映在她深邃淡漠的侧脸上,显得格外不近人情,燕疏朗一时不敢出声,他还是没有学会池疏的精髓,若是池疏在这里,非要挤进她怀里像小狗一样亲亲她的下巴,江尤寒就会放下剑,按住他的后脑回吻他。 但燕疏朗不是池疏,他默默更衣,躺在木床内侧,还是天道催促他才开口:“师姐,我困了。” 江尤寒将剑收入剑鞘,她脱去外袍,熄了灯,规规矩矩躺在燕疏朗身旁。 想要她主动看来是不可能了,燕疏朗一个狠心翻身覆在江尤寒上方,解开衣领露出饱满结实的胸膛,夜色nongnong,里衣一件一件堆叠在床下,他跪坐在江尤寒身体两侧,抬起她的手贴上自己微微起伏的腹部,哑声道:“我想要,师姐,给我。” 江尤寒握住他的腰,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应该要再窄一点,皮rou要再软一点。 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很快就消散了,她使了巧劲,天旋地转间两人位置颠倒,她将燕疏朗压在身下,膝盖顶开他闭合的双腿,俯下身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贴近他的脖颈。 明明是令人心跳加速的场景,燕疏朗却在此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命脉附近,仿佛一头凶恶的野兽正在打量它的猎物,考虑从哪里下口可以一击毙命。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喉结下上滚动。 这不是伴侣之间的耳鬓厮磨,对于燕疏朗而言,这个曾经杀过他一次的人靠得如此之近,两人境界悬殊,他手上还没有武器,简直就是一场极其漫长的心理折磨,他维持着脸上的羞怯,心中却在大声呼唤天道:“怎么回事?她这个样子正常吗?” 天道警觉起来,祂也不敢掉以轻心,再次检查江尤寒的记忆,确认没有一丝纰漏,安慰道。 【她与池疏的性事本就激烈,你忍一忍,不会有问题的。】 江尤寒直起上身,她察觉到每每掠过他的命脉时燕疏朗都会不自觉地发抖,虽然他的动作十分微弱,但她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她给燕疏朗赤裸的身体盖上被子,低声道:“你身体不适,不宜同房,调养好了再说吧。” 她记得燕疏朗给她说过来到不周山后肚子不舒服,现在看来症状还是没有改善。 “魔域内有一种药草,服用可治百病,我去附近看看,天亮之前回来。”她不等燕疏朗阻止,穿戴好拿起剑直接推开房门离去。 然后在庭院外发现靠在墙边昏迷不醒的池疏,他蜷缩着身子,双眸紧闭,像一张轻飘飘的纸,又像只瘦骨伶仃的小猫,脆弱、单薄,露出的肌肤白得惊人,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又看到了什么。 江尤寒脚步微顿,不过片刻她又收回视线,从池疏身旁走过,她忙着去采药草,对这个举止古怪的少年没有其他想法。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倚在暗处墙头的人毫不担心,悠闲地数着节拍。 一、二、三…… 他数到四十七,原本已经离开的人又匆匆折返回来,江尤寒解下外袍盖在池疏身上,抄起他的膝弯将人抱进怀里,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明明她的表情依旧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抱着池疏的姿势也十分规矩,君戎却用折扇抵住唇轻轻笑了。 怀里的身体没什么重量,摸着只觉得硌手,江尤寒带着人回到房间,心想再怎么说他也是拼了命地救了她,不能放任不管,她将手搭在池疏的脉搏上凝神摸索,输出一道灵息调理他体内的沉疴旧疾。 他的魔息太紊乱了,江尤寒不得不细细探过他的每一寸骨骼,在掌心移动到他腹部上方时,仿佛被高温灼伤,指尖微曲,她莫名恍惚了一瞬。 “别……别不要我……”池疏在梦中呓语,他紧紧攥着江尤寒的衣角,哭得很是伤心,“师姐……师姐……我才是小疏……” 他说他才是小疏。 江尤寒敛眸,她挥手割断那截布料,没有惊动躺在床上的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君戎端着药汤故作惊讶:“你在这里?正好,帮我喂他喝药吧。” 他的视线从江尤寒缺了口的衣袖下摆掠过,以不容拒绝的力量把碗塞在她手里,江尤寒皱眉:“为何要我来?” 君戎摊手:“你看不出他喜欢你吗?就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才流过产,身子虚弱,这些天不吃不喝的,之前喂给他他都不愿意张嘴,全部浪费了。” 江尤寒沉默许久,再次开口时声音低沉:“他……” 吐出这个字后她又不说话了,站在原地踌躇,最后还是妥协了,坐回床边扶起池疏上半身,将汤碗递到他嘴边。 池疏闻到苦味,抗拒地扭过头。 君戎道:“你哄哄他啊。” 江尤寒抬头盯着他,怕她真挑骡子不敢了,君戎立马噤声。 犹豫了会儿,江尤寒对怀里的人轻声道:“喝了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她的话,池疏原本紧抿的双唇微微松开一条缝隙,他靠着江尤寒的肩小口小口喝着药汤,还算乖巧。 君戎趁机问:“你认得我吗?” 江尤寒怕药漏出来,并没有看向他,只是淡淡道:“眼熟,也许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君戎早有预料,倒也没多失落,他倚在门边,等江尤寒收拾完要路过时突然说道:“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和你的那位‘小疏’有任何的亲密接触,不然等你想起来,你会后悔的。” 江尤寒转头:“想起来什么?” 直到她离开君戎也没有说一个字,他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最后长成摧毁一切的参天大树。 他冲外面招手,一个人小心翼翼走近,俨然就是之前为他们引路的女魔,她没能逃出去,平时就躲在角落假装透明人,没想到还是被君戎发现了,瑟瑟发抖:“大……大人,有什么吩咐?” “别害怕。”君戎笑眯眯道,“只是需要你办一件事。” 女魔听了惊恐万分:“大人,我会被杀的!要我去……那位是大乘期!我要真的……” 她瞥向躺在床榻上的池疏,猛地摇头:“还是让别人来吧,要是惹那位生气了我可就没命了!” 君戎信誓旦旦:“没事,要是真能惹她生气,你就是大功臣了,放心,她不会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