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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身一福轻巧无声的走了。徽之也对着身边的丫头做个手势,紫英带着几个小丫头悄悄地退出去。殿内只剩下了徽之和惠妃。“姨妈有什么话要说?”徽之等着惠妃开口。惠妃也不和徽之绕圈子,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身体向前倾斜着,手上紧紧地抓着手绢:“我是个罪不可恕的人,皇上还能这样对我,我就是死了也瞑目了。我如今也老了,每天不过是吃斋念佛,在佛前忏悔自己的罪孽,希望能帮减轻些胤褆的罪过。你还能叫我一声姨妈,我只问你一句话,皇上是不是要放了胤褆出来?”说着惠妃抓住了徽之的手,当年惠妃也有一双肤如凝脂的柔荑,可是漫长的深宫岁月惠妃的手已经是变得干燥粗糙起来。尽管和一般上年纪的妇人比起来已经是柔软细滑,可是对于深宫里面的一位妃子却是太粗糙了些。徽之给惠妃一个安心的眼神,她干脆是拉着惠妃坐在自己身边:“没有外人,姨妈坐这边来。”惠妃满心希望的坐在了徽之身边,颤抖着问徽之:“可是皇上要放了胤褆出来!”青萍端着一个果盘她刚转过来就见着一个人影从殿角一闪而过:“是谁在哪里?”青萍刚想骂那些不懂规矩的小丫头,忽然想起来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穿着的不是宫女的浅绿色额袍子,而是一件亮闪闪的宝蓝色衣裳,底下一条白色的绫子裙裙角一闪,应该是宫里的嫔妃了。不管是小丫头还是嫔妃在皇后殿外听墙角都是忌讳的。等着宜贵妃笑嘻嘻带着那些嫔御进来:“承让,承让。这盆绿色的菊花归我了!”那些嫔和贵人都是对着宜贵妃赔笑,不住的恭维着:“是贵妃娘娘的手气好。要不怎么是贵妃娘娘呢,福气本来就比我们多啊。”宜贵妃却是收敛了笑容,半真半假的说:“我不是那样小气的人。而且皇后娘娘是体恤我么,叫我们自己选花儿。我们也不能没眼色被最好的都给挑走了不是?我这个花儿可是有用处呢,我可不是放在自己的宫里看呢。”此时徽之和惠妃都恢复了正常,徽之笑着问:“我听说宜贵妃手气好,一下子就抓到了那个绿色墨菊。”宜贵妃笑着说:“不是臣妾手气好,是姐妹们谦让我。惠妃jiejie,这个墨菊我借花献佛送给你。你的好事可要来了。”这个时候一向是不言语佟佳贵妃忍不住出声:“到底是什么好事?说出来我们也高兴高兴。”没等着宜贵妃说话,徽之高深一笑:“没有的事情,惠妃jiejie和荣妃jiejie都是资历最老的,把墨菊抬到惠妃的宫里,我知道荣妃jiejie喜欢桂花,昨天我得了个四季桂花,就送给荣妃jiejie了。”大家坐下来喝了茶,歇息了一会看着徽之脸上带着倦色都纷纷起身告辞了。接下来几天,皇后好像很照顾惠妃,时不时的到惠妃住的地方看望她,还陪着她说话。一转眼到了中秋这天,前些日子西北传来捷报,西藏都基本上收复了。康熙的心情看着不错,四阿哥和九阿哥见着康熙的心情好,卯足了劲儿来cao持着上元节的庆典。十五的晚上,徽之自然是的带这一众嫔妃们月下焚香拜月,等着祭拜完毕,徽之看一眼在场的人笑着说:“今天皇上在前边和大臣们喝酒赏月,我们也不用很拘束,大家到石舫上赏月吧,我已经叫人在湖上的楼船上演戏给咱们听,借着水音更好听。”说着早有太监抬着肩舆过来,徽之扶着逸云的手坐上去,接着是宜贵妃和佟佳贵妃都上了四人抬的肩舆。剩下的嫔妃分位和脸面能混上个小轿子,剩下那些没了恩宠分位很低的也只能跟在后面走了。石舫上早的宴席早就预备齐全了。徽之坐下来对着站着嫔妃们一抬手:“今天过节,大家不用拘束!”众人谢了座,各自落座。这个时候一阵丝竹之声传来,天上一轮皓月,湖面上一片银辉,水里的月亮和天上的月亮交相辉映,虽然石舫里面点着各色的花灯,可是还遮不住满室银辉。宜贵妃听着宛转悠扬的曲子,先端着杯子站起来对着徽之笑道:“还是跟着皇后娘娘长见识,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天上一样。看水里的月亮就像是在手边上。这个酒不用劝我就能喝一壶。臣妾先敬娘娘一杯!”说着宜贵妃一仰脖子喝了。大家都站起来,一起喝了杯子里面的酒。徽之也饮了,她放下酒杯扫视下底下的那些人,笑着说:“我说过了,今天是过节,大家不用拘束。今天是团圆节,阖家团圆,奈何宫里的规矩大,皇上带着皇子们在外面和臣子们赏月吟诗,商量政务。咱们还是乐自己的吧。刚才你们都的那些夸奖我实在是受之有愧,论起来资历,我不及惠妃和荣妃jiejie。论起来出身还是佟佳贵妃,我能有今天不过是依仗着各位姐妹帮衬。说起来大家都是侍奉皇上,何必份彼此呢。只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平日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听着皇后的话,在场的嫔妃都是脸色一变,听话听音!皇后这是话里有话!她这是要说什么?刚才闲适放松的气氛顿时不见了,石舫里面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徽之扫视下眼前几十号人,嘴角露出个温柔和缓的笑容:“看我都说了什么?真是上了年纪禁不起一杯酒了。你们愣着干什么,大家喝酒!”谁能喝下去谁就没心肝!在宫里生活,嫔妃们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皇后明白是要发作谁,大家干笑着端着杯子,但是就送不到嘴边上。这个时候荣妃忙着推了推还在发愣的惠妃:“惠妃jiejie,你是怎么了?别是夜深了,你可带了衣裳来?”“夜深凉了,把我那件斗篷给惠妃。惠妃jiejie年资最长,怕是耐不住晚上的凉风。不过惠妃jiejie给我个面子,且再坐一会。要是jiejie连着一支曲子都没听完就离席了,倒是叫人说我眼里没人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弯弯绕绕的,大家都是姐妹何必整天神神鬼鬼的。只要皇上能龙体康泰,心情愉悦便是我们的造化了。不过要是谁吃里扒外,做出来些损害皇上龙体和后宫声誉的事情来,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徽之亲自给惠妃披上斗篷,站直身体扫视下在场的人,最后徽之的眼光落在了陈氏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狰狞。陈氏低着头,一直默默地拧着手绢,好像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没感觉。悠扬的歌声传来,石舫上的气氛又变得欢快起来。忽然一个小太监进来,在徽之的耳边低声的说了什么,徽之眉头一皱站起来:“也不是孩子了。还这样毛躁。我有些事情,去去就来,还请两位贵妃代我招呼各位姐妹吧。”说着徽之急匆匆的走了。剩下的人哪还有心思喝酒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