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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再有图片了,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娄怀玉看地无聊,看时季昌翻地这样快,便没话找话地说:“你看的这么快啊。”时季昌手顿了顿:“没有什么好看的。”娄怀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他也过去抓报纸,手指比时季昌的细了一圈,问他:“说的都是什么呀?”报纸是平城日本军出的,无非是些什么构建大东亚共荣圈的鬼话,时季昌并不想看这些,他更想看关于何处被占领,何处又失守了的报道。虽然主被动方被调换了,但大体还能确认现在的战况。只不过这么多天的报纸里都没有相关报道。娄怀玉和时季昌共处一室的呆了几天,熟悉起来,便没那么乖顺也不怎么怕他了,见时季昌不说话,就又问了一遍。撒娇道:“你给我念念嘛,我都看不懂。”娄怀玉本来就和时季昌坐的近,说话的时候身体扭来扭去,手肘和指关节和时季昌的碰在一起。时季昌转头看他,恰好与娄怀玉的眼光对上。可能是娄怀玉看起来真的太想听,对视几秒以后,时季昌真的念了几句报纸上的鬼话。他内心不赞同,念的毫无感情。念到第五句人们在日本天皇统治下安居乐业的时候,娄怀玉抓了抓他。“安居乐业是什么意思?”娄怀玉说。时季昌想了想,尽量浅显道:“就是大家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并且赚得到钱过好的生活。”娄怀玉不再看他了,手也放开,眼睛垂下去,过了一会儿,眉头皱起来,很困惑一样。“真的吗?”娄怀玉问。时季昌回答的很快:“假的。”娄怀玉不再问了,时季昌便将报纸一张张分开,放入了燃着的炭盆内。纸张接触到热源燃起来,飘出一些油墨的臭味,很快,薄薄的纸蜷缩起来,什么“安居乐业”和“通缉令”就都没有了。这天,天一直很阴,气温低,风也比平日里大。杜鹃早上来的时候臭着脸嚷嚷着冷,说怕不是要下雪了,不让他们这些没钱买衣物的下人活。娄怀玉屋里有了人之后就懒得和他们对骂了,因此也没多在意。没想到用过午饭,天上还真的洋洋洒洒地落下雪来。北方的雪和南方的不一样,轻飘飘的,总是落地很大,很快便积到脚面高。他看了一会儿,念着屋里还有个要躲着的人,也觉得冷,便想关上门。没想到退一小步,后背就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娄怀玉没想到时季昌会直接走出来门口这么大胆,立刻左顾右盼了一阵,回头急道:“你怎么出来了?”娄怀玉头顶只到时季昌的嘴唇,离得这么近,看人便很吃力。只能看到对方青色的胡茬,凌厉的下颚线,明显的唇峰,这些东西随着时季昌的话语一起动。时季昌简单地说:“看看雪。”所幸这个时间点也不大会有人来,娄怀玉就警惕地盯着院门的方向,替时季昌争取看雪的时间。雪越下越大,白色的雪像棉絮,源源不断,如同在眼前布了一道厚重的棉布,连院子里的树木都要看不清。院外则偶尔传来几声丫头的叫唤,伙夫对新手的斥责,连声音也像被雪打断了,轻地很有距离感,因而便让这一方院落显示出一些平日没有的寂寥来。娄怀玉想起上一次他站在这里看雪,身后的人是山口。他的胸膛没有这么硬,也没有这么热,对娄怀玉说,这雪让他想起家乡。娄怀玉对日本的雪是怎么样是没有兴趣的,不过他对时季昌家乡的雪还挺有兴趣,问他:“你家乡也下雪吗?”娄怀玉小时候在南方,那里是不大下雪的。身后的人身形忽然顿了顿。紧接着,娄怀玉感觉到左边脸颊被东西迅速划过,一边的视野也一下暗了。时季昌的手臂穿过他,接了一片雪花。“我没有家乡了。”时季昌说。娄怀玉愣了愣,不过很快,他就笑起来,告诉时季昌:“没事的,我也没有。”第07章平城的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已经有半人高。娄怀玉院里没专人伺候,连铲雪都是最后一个。他也不介意,倒是用过早饭,就让小东通知过去,让铲雪的别管他了。小东想着娄怀玉最近差他做的古怪行径和其中的大笔油水,盯着娄怀玉亮晶晶的眼睛看一眼,也就不再多问。只是路上走的时候,不免再次想起那个仰头看麻雀的娄怀玉,总感觉和今天的有些不同。他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娄怀玉后脚就关了院门,认真地架上门闩,然后跑回去喊时季昌:“我们来堆雪人啊!”而或许是两个人呆在这样一小间屋子里真的太无聊了,时季昌看起来这么严肃正经地仿佛永远与玩字不搭边的人,居然说好。娄怀玉的院子不大。两个人没用工具,只是用手搬着把雪推过去堆在一起,也没有用太长的时间。其中娄怀玉从门口那头开始推,推的要小堆些,而时季昌堆的则更大。两个白皑皑地雪堆在树下靠在一起。“好像可以做两个雪人。”娄怀玉拍了拍手道。娄怀玉不耐寒,指关节因为方才的心动而泛粉,鼻头也眼角也都被冻得泛红。只有身体因为运动而发热,随着说话从嫣红的嘴唇里哈出阵阵白雾。娄怀玉看起来好像很开心,一边喘气一边笑,眼睛亮亮的,诉说自己如何做两个雪人的计划。时季昌隔着白雾看他。觉得今天的娄怀玉看起来终于与外表的天真无邪相符。娄怀玉的计划并不复杂,很快说完了,开心地问时季昌:“你觉得怎么样?”时季昌根本就没认真听,闻言愣了一愣,不过想着堆雪人怎么都差不多,因此沉默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分开动作起来。娄怀玉熟练地分出一堆雪来用力捏紧做雪人的脑袋。而时季昌其实是没做过雪人的,他依靠自己的想象和对儿时雪人的记忆,蹲下去将雪摞高捏紧了,做成高高的圆锥状。等娄怀玉差不多完工,将圆圆地脑袋安到了雪人身上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时季昌正费力地蹲下去,企图从圆锥顶部为他的雪人掏出一个脖子来。娄怀玉噗嗤一声笑了:“你在干什么呀?”时季昌回头看了娄怀玉的雪人一眼,两厢对比严重,迫使他有些尴尬地停了手里的动作。娄怀玉一边给自己的雪人精细加工一边笑,好心告诉时季昌:“头要另外捏圆了安上去的。又质问他:“你刚刚是不是没听?”时季昌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