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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容易得了自由,晋殊又哼哼唧唧地压过来。情急之下,林知若抱住他脑袋,把他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地轻轻拍他。起初他还不安分地拱动,过了一会儿,总算安静下来。从前林知若总觉得他是小孩,现在又发觉他更像某种小动物。“阿殊,”她低声问:“你知道自己是人吗?”晋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是吗?”他从没想过这个,别人当他是人,是妖怪,是畜生,都无所谓,只要林知若当他是小宝贝就好了。*都中近来似乎不大安静,街上多了许多生面孔,更有许多原本只在各自地界活动,从未踏足都城的武林英豪来御煞门拜会秦仪。晋殊从大门出来,正好瞧见一个穿着苗启望同款桃红纱衣的年轻女子,正拽着个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往车上拉。两个守门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做不见。毕竟这女子身份非凡,是门主座上贵宾,七毒教的四当家,桃夭。她看上个男人,想借去玩玩,也不算什么大事。晋殊望着那少年,觉得有些印象,应该是叫……沈秋童。他来御煞门的时候,曾掀起过一阵不小的风波。自韩娇娘十三岁起,秦仪就开始在各地搜寻美貌少年在她身边服侍,但韩娇娘一心只扑在门中事务上,从不理睬他们。直到三年前一次外出,她不知从哪里带回这沈秋童,便把之前秦仪赏赐的一众少年尽数遣散。为这事,韩娇娘第一次挨了责罚,可把晋殊高兴坏了。沈秋童不会武功,眼见着要被拽上车去,泪眼模糊中见到晋殊,也顾不得许多,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晋右使!晋右使救我!救救我!”桃夭揪住他的头发,朝他脸上用力扇了一巴掌,怒道:“不识抬举的贱东西!”话音刚落,一道银光闪过。桃夭反应极快,立刻扯过沈秋童挡在自己身前。晋殊一声轻笑:“还挡什么啊?”嘀嗒,嘀嗒。液体溅落在地上的声音。桃夭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腕,这才感觉到一阵剧痛。皓白如雪的腕子被一柄飞刀洞穿,鲜血如注。她歪着头,看看晋殊,又看看沈秋童,咧嘴一笑,道:“小贱人sao得很啊,御煞门的左右二使都让你勾搭上了?前边儿后边儿都能伺候……唔……”一句话没说完,她已被晋殊扑倒在地,点住xue道动弹不得。“你这张嘴会说得很,”晋殊用膝盖压着她的肋骨,微微笑道:“干脆我给你缝上好不好啊?”这里没有针,他随手取下她头顶发簪,捏住她两片嘴唇,由下至上地扎了个透。桃夭满嘴鲜血,闷闷哼了一声,唇角勾起,竟还在笑。晋殊冷了脸,又从她头上取了根发簪,缓缓旋转着捅进她左颊,正要刺穿她的舌头,忽然后颈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道擒住他颈后要xue,把他整个人如同一只破麻袋似的扔了出去。秦仪来了。韩娇娘跟在他身后,见到蓬头散发,脸颊红肿的沈秋童,神情一紧,快步跑到他面前,抬手去碰他的脸。秦仪却奔至桃夭身畔,亲手解了她的xue道,将她从地上扶起。桃夭慢慢拔出自己脸上唇上带血的簪子,随手往地上一扔,笑道:“晋右使好本事啊。”秦仪面色铁青,喝道:“来人!把猫妖关起来!”两个随从上前,把晋殊拖了下去。桃夭擦了把脸上鲜血,望着沈秋童,笑道:“秦门主,那个小美人,也送了我如何?”她被御煞门的人伤成这样,别说要一个美人,便是十个百个,也理所应当。“四当家,”韩娇娘冷冷开了口,“你打伤我的人,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桃夭耸耸肩,很无所谓:“怎么,还要我跟一个侍妾道歉不成?”韩娇娘面沉如水,冲秦仪施个礼,拉着沈秋童离开。PO18驯猫记3737晋殊被关进地牢狠抽了一顿,不过他时常惹事被罚,已经不在乎了。沈秋童提着药箱进来时,他正吊在锁链上打秋千。“晋……右使。”沈秋童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晋殊倒吊下来,看到韩娇娘站在地牢门口。“谢谢。”她颇为不自在地开口道谢。“不用谢,”晋殊道:“助人为快乐之本嘛。”这句话从猫妖嘴里说出来,让韩娇娘怔了好一会儿,甚至暗暗怀疑他在阴阳怪气地讽刺什么。“这话谁教你说的?”一个低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响起。韩娇娘浑身一僵,立刻回头见礼:“义父。”秦仪却没理会她,直直盯着晋殊,重复道:“谁教你的?!”同时,一股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晋殊和韩娇娘都愣住了。以往晋殊再怎么胡作非为,甚至残杀同门,秦仪都只是象征性地打一顿,关几天便罢,这次为了一句话,竟然动了杀机。韩娇娘试着求情,才说了句:“义父……”重重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秦仪头一回动手打她。“跪下!”秦仪沉声喝道。一行鲜血自嘴角淌下,韩娇娘沉默着跪了下去,再无他话。秦仪绕开她,大步冲进牢房,抓住铁链一运劲,手指粗细的铁链应声而断,他就这么拽着铁链一端,把锁在另一端的晋殊从牢房里拖了出来。晋殊一开始还茫然,待看清了他所去方向,脸色猛地一变,拼命抓住了牢房的铁栅栏。秦仪回过身来,冲着他的手连踹了好几脚,但晋殊宁可废了这双手,也不愿意被丢进水牢里面去,仍是死死抓着不放。秦仪冷哼一声,干脆蹲下来一根一根地掰他手指。最后一根手指被掰开时,发出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晋殊脸色惨白,满额冷汗,双手在地上抠出一道道血迹,终于哭喊出声:“我不去!我不去!”秦仪哪会理他,足下加快,水牢已近在眼前。昏暗的深池里,巨大的蛇身拱出水面,水中涌动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细小鳞片,看一眼也令人作呕。晋殊已经语不成句,只能不断发出惊惧至极的嘶吼声。整个地牢都回荡着他嘶哑的惨叫。韩娇娘双拳握紧,闭上了眼睛。沈秋童抖抖索索地过来抱住她,把脸贴在她颈侧,颤声问:“门主为什么……要罚他?”为什么?韩娇娘心里隐隐有答案。秦仪需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