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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指向姜正东,再托人匿名举报揭发。警方那边介于姜正东身份,暂时按了下来,所以姜正东能照常出现在荀慧家里,差点将她掐死。为了活命,荀慧退让了。无论床上床下,她活得都像一只被男主人厌弃嫌恶、肆意打骂的狗。那段时日,是荀慧最黑暗的日子,姜正东毫不顾虑地叫她“母狗”,各种性爱羞辱手段轮番上阵,不论场合。但荀慧还是绝地反击成功了。姜正东是个男人,不仅对女人有渴求,对孩子亦有期望。荀慧从前便知道,在成为他的“母狗”后,任何一种避孕措施她都没采用,最终得偿所愿,怀了孕。那时候,梁泽书已经成为犯罪嫌疑人被关押起来。“姜正东,我们各退一步,或者,做个交易。你替泽书顶罪,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个判不了死罪的,你在里面表现好了,兴许还会减刑几年,到时候你出来,孩子还可以认爸爸。”聪明的女人总能把男人的弱点拿捏得死死的,尽管这个男人曾经掌控过她。姜正东认罪伏法,断送自己的前程,替了无辜的梁泽书,成为一个并不无辜的罪犯。那时候的梁逾至在荀慧肚子里还未成型,正是流掉的好时机。出来的梁泽书却劝止了荀慧。“不要,慧慧。”男人儒雅随和,连严肃说话语气都很温和。“有很多理由,我们得留下这个孩子。首先,姜正东总有一天会出狱,那么这个孩子是他的念头,你断了他的希望,届时他能有多疯,不是我们一家三口能承受的。“第二,孩子本来无辜,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接受他吧。”“不行,我接受不了!”女人几近崩溃边缘,十分痛苦。“阿书,他太恶心了,他的血脉现在就在我的肚子里,我接受不了,我觉得我都是脏的!”梁泽书紧紧抱过他心爱的妻子,吻着她的额角。轻声细语哄道:“不会不会,怎么会脏呢?那不过是几次不正常的性交,贞cao不是用这种事来评价的。慧慧,你善良,坚强,你是最干净的。”女人崩溃大哭,“生下这个孩子,只要看见他,你就会想到当初我和那个人渣做过,我不要这样,太恶心了。”“我怎么会这么想?看着他,我能想到的是,我的慧慧宁愿去伤害自己,都要护住我的决心、真心。”梁泽书语气诚恳,不掺一丝一毫的虚伪假意。“我爱你,慧慧,你相信我,我不会对你有丝毫的厌弃,这个孩子存在与否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态度。如果你去流掉孩子,我之前去医院问过,你天生体弱,这种手术太伤害你的身体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我想你健康。”因为梁泽书的宽容慈悲,梁逾至得以落地成长。庆幸他是个男孩,梁泽书从小就很看重他,常常亲身教导。也不幸他是个男孩,眉眼轮廓愈发像姜正东,惹得荀慧长达十八年来的厌弃。梁荀夫妇第一次搬家,在N城落脚,为的是远离不好的记忆,让荀慧好好疗养身心。第二次则是在梁逾至年满十八周岁之后,为照顾荀慧病情,梁泽书只好在尽到抚养义务后,举家出国,过上了一家三口的平常日子。梁逾静和梁逾至从来不知道荀慧的痛苦。那是一段会如影随形的恐怖回忆,以及每天还要面对着一个仇人的复刻版。即使丈夫温柔体贴如梁泽书,也无法身同体会荀慧的痛苦,才会导致无辜生命与受害者的两相敌视。梁逾至和荀慧,都没有错。故事再次回到姜正东身上。在狱里的十年,恰恰是中国突飞猛进、日新月异的十年,以至于他在出狱之后,几乎被那断崖般的落差打击倒地。这十年来,有人江河日下,不复辉煌;亦有人平步青云,财名双收。而他姜正东,却被隔离在牢笼之中,从未被熄灭的仇恨火焰,在他内心深处死灰复燃。他恨荀慧不爱自己,恨梁泽书比自己体面,更恨荀慧断送他的前程。如海似山般巨大的怨恨加上姜正东自带的偏执,害得他目光短浅,只能看见一种东西、一个方向。姜正东不会反思什么是爱他人、又为什么不如别人,更不会去想,为什么自己不去坐牢就一定会飞黄腾达,而不是归在被时代淘汰的阵营。复仇计划悄然萌生。这个计划很简单,接触、同化最后再利用梁逾至,梁荀夫妇或许发现了他的存在,这才远走国外。而沈蘅的存在无异于是梁逾至与梁荀夫妇关系的润滑剂,姜正东利用那场婚礼,引诱梁泽书和荀慧跳入他精心布好的局。正如梁逾至所说,线路早就规划好了,所有监控拼凑在一起,也只能看出他带着沈蘅回到N城。姜正东对梁逾至承诺,自己同时会安排两个人扮演梁荀夫妇,在该留下痕迹的摄像头下路过,最后回到同一家酒店,好来迷惑警方。梁逾至一开始不放心,在亲自去见了那两位演员后才答应下来。这场谋杀无论设计得再缜密严谨,关键时刻依旧还是信任的问题。姜正东辜负了他的儿子,他没有如约安排两位演员出现。随后在凶杀现场,姜正东留下梁逾至的毛发以及半截残缺的指纹,而他自己却全身包裹严实,除了脚印,不留一丝能指向自己的痕迹。父子俩身高体型相近,警察根据脚印能推断出的嫌疑人,可能是自己,更可能是梁逾至。他连这点细节,都一一算计好了。机场的广播再次响起,他的航班可以检票登机了。姜正东起身收整了一下,迈着矫健步伐第一个走到登机口,礼貌地与工作人员寒暄道谢,踏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遇见“溪溪,起床了。”像只饿到刨床的家猫,梁逾至不停地闹她,挠痒、吹气、捏鼻子,终于成功让沈蘅睁眼看清凌晨四点的世界。沈蘅哭嚎着:“干什么啊……我不去,我不看日出,我好困。”梁逾至这会儿像个大哥哥,温声细语哄着她“说好了的,你不能耍赖。”“你换一个好不好?”沈蘅强打精神,努力把梦呓变作正常说话。“晚上看星星不好吗?非要看日出。”“不行!”这家伙要不是眼瞎了,估计早就把她拖下床。沈蘅心一横,赌梁逾至看不见,不能对她做什么,索性蒙头大睡。梁逾至气鼓鼓地开了床头壁灯,开启念叨模式:“三个要求,你说说你完成了几个?问你的理由你答不上来,要和你出去旅游你又不肯,现在就是去门口公园爬山你是不是也要爽约?”沈蘅半梦半醒间,倒也全听了进去,立刻惊坐而起,猛地拍打脸颊,翻身下床冲进浴室冲凉水洗脸。梁逾至说得对,自己无法告知他被厌弃的原因,又负担不起出省旅游;陪他看日出,是最后一次能给他留下些许出挑的记忆了。盛夏季节,时未破晓,空中随意散落着几粒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