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胸和重生(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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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梳头发,卧室的门被敲响,林靖渊走了过来。脸上十分淡定,没什么焦虑的表情,还穿着一套干净的灰色运动衫,脚上是黑色的运动鞋,好像要去锻炼的样子。正要说什么,林安宴忽然想起自己的人设,她僵硬地伸出手,暗暗用指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圈登时就红了。“哥哥……昨晚,你为什么要……”磕磕绊绊地说着自己都牙酸的台词,她娇娇弱弱地站起身,想要弱柳扶风一把,不知道是腿太软,还是胸太沉,居然一个趔趄,往前栽去!被几步上前的人扶个正着。尽管那只手又很快抽了回去。披头散发龇牙咧嘴地站好,刚刚聚起来的那股矫情劲就怎么也使不出来了,林安宴僵着脸,不知道是不是继续表演下去,只好尴尬地垂着头。余光中瞥见,他伸出的那只手,在自己裤腿上擦了擦。靠!林靖渊停顿片刻,问,“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哪、哪里?”她憋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抬眼看他,又害羞地低下了头。胸沉沉地坠着疼,肚子鼓涨,都觉得不舒服。见她眼神闪烁,林靖渊忽然意识到,在自己看来,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对她来说,还是不那么习惯的。“我是说,你这里……”手指虚空,点了一下她的小腹。这人真的是……太不要脸了!哪有一夜之后问人家肚子的?林安宴心中怒骂,依旧满脸羞涩,“有点热,有点涨……”男人的奇怪嚎叫穿过来,瘆人极了,打算了她尴尬的语言组织。她吧嗒吧嗒走到窗户前,连看都没看一眼外面的风景,冷酷无情地直接将卧室窗户关掉。发现林靖渊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奇怪,她索性解释道,“没事,就是隔壁的剧组又开工了。”闻言,林靖渊神色有些微妙。比起哥哥,她在这里住了也就一个月左右,自然更明白左邻右舍的事情。这山上主打的是高端住宅,各种别墅零星分布在山间,又有树林遮挡,很好地阻挡了彼此视线,只有林荫大道弯弯曲曲,直达各个屋子的房前。之前避暑时,住户还是很多的,但现在是一月末,山里更是很冷,就没有多少人过来了。山下有个业主,大概是和娱乐圈沾边,把自家房子借给了个拍恐怖剧的剧组,三天两头在路上哭嚎,尤其是半夜。她曾投诉过,物业去管了一次,据说人家拍到了关键地方,马上就结束了。那也只能忍忍。就着窗外哭嚎的声音,她慢条斯理解释。林靖渊的脸色更加古怪。半晌后,他问的问题也更加奇怪,“那这段时间,你在这里,住得怎么样?”“挺好啊!”林安宴莫名其妙,直直回答。“既然喜欢,就先住几天吧。”林靖渊说着,就离开了,等下次见到她时,就从运动装换回了休闲装。看起来闲适得不得了。在原主记忆里,这个哥哥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怎么有过悠闲喝茶的时光,林安宴看他闲得发慌,索性问道,“哥哥,最近怎么不忙了?你的公司呢?”“那是你的公司。”大胸和重生(十九)林靖渊先是纠正了一句,然后云淡风轻道,“卖了。”她有些无语。既然是我的公司,什么时候卖的,我怎么不知道?问出口了才知道,就在她请假回到山里收快递的时候,远在国外的他,转手将公司卖了。也太随便了吧……而且,那个夜晚的事情稀里糊涂地就被带过去了,这会儿气氛不错,林安宴有些迟疑,要不要现在开始她精湛的演技。转而一想,又有些疑惑,“不对呀……”在原主记忆中,哥哥曾经说过,要去出国谈生意,怎么就毫无预兆地卖了呢?“哪里不对?”林靖渊问。哪里都不对。先是,随着哥哥的到来,那个与林安宴没有半面之缘的女武术教练,再也没有上门;其次,连做饭、打扫的钟点工阿姨,也一连两天,都没开车过来上班了;还有,外面的恐怖片拍得越发激烈,男人女人的惨叫声听起来凄厉又真实。偶尔车辆碰撞,还会发出尖锐的擦碰鸣笛声,远远传到耳边,总觉得怪怪的;最后……她忽然发现,哥哥才回来了两天,屋子忽然间就毫无预兆地停电了。好在是白天,不耽搁什么,可紧接着,水管里的水,据说是来自雪山深处的冰泉水,不知为什么,水里带了股奇怪的味道。让人不敢用来洗脸做饭。林安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厨房里几升一桶的纯净水,已经用完了。一切的一切堆积到一起,就变得越发奇怪。直到——她忍无可忍地拉开窗帘,想看看是谁那么缺德,拉响了邻居的火警鸣笛时,才突然看到光秃秃的树枝子之间,有些重重叠叠的影子在晃动。当过女鬼之后,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说不定,那是同类。可等她心头涌起不妙的预感,甚至拿了望远镜看时,才发现,那不是几个人影在晃动,而是几十个人像孩童的叠罗汉一样,杂七杂八地堆在一起,仿佛没有了知觉,也不觉得疼痛一样。要不是那些人还在晃动,她几乎要以为,这些都是尸体了!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叠罗汉的最下面,晃动最厉害的那个人影,仿佛是微微一滞,然后扭头看了过来——血rou模糊的脸,一只眼球都掉了半颗,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好rou,可那人的眼神,似乎还是带着乞求和挣扎的。那个人的眼珠发着明亮而希冀的光,慢慢地伸出一条同样血rou模糊的手臂,往这个方向伸过来——从叠罗汉后面绕出的一个身影,被横七竖八的肢体绊倒,索性直接扑上去,张嘴就咬到了手臂上!明亮的光芒骤消,眼神也变得灰暗一片。那个人的整个身体猛然抖了一下,头颅重重歪到一边,露出了半截脖颈——另一个头颅靠近,狠狠撕下脖子上的一大块rou!几乎要吐出来,林安宴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望远镜一个没拿好,“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大胸和重生(二十)“据报道,三天前,多达数百个不明物体带着白光从天而降,却无声无息落入地球各个城市,并在很短的时间内融化后,消失在空气中。专家检测到轻微的地震波,由于没有对城市住宅造成严重伤害,也只是记录并上报;第二天出现了大量浓重的晨雾,在太阳升起后不久才散去……”林安宴看着电视屏幕中,神情严肃的主持人,拿着遥控器的手在哆嗦。“统计发现,在三天前的夜晚,有大量人口出现了发热症状,有人很快退烧,也有居民持续高热不断,被送往医院。据专家报道,不排除是新型的高热病毒,在人群中肆虐。此时此刻,全国的资源正在往医院方面倾斜,国家也已经派了重量级院长前往医院救治,现在,请导播将页面转到医院前线,让我们连线在医院留守的记者,看一下最新线报。”主持人的画面转到一个监控器上。拍的应该是医院的走廊,有些糊。想象中人潮拥挤,人来人往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两面摆满了床铺的走廊中,病床和栏杆胡乱倒在一起,病房门半开着,地上流淌着一些不明液体,散发着瘆人的红色。看得人神经一缩!似是导播发现出错,画面一晃,又回到了主持人身上。主持人不动声色地微微侧了一下头,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指示,继续道,“根据之前陈院长的解说,我们可以明白,发热的人群只能算是少数,其中还有一部分人属于不药而愈。就像我,之前也出现了发热症状,只是一个晚上,就已经退烧了,所以大家放心……”大概是觉得主持人不应该扯到自己身上,也有可能是导播调试好了,简单粗暴地掐断了主持人忽然间变得毫无水准的、关于自己的絮叨,镜头转回了医院。这次,视频更清晰了一点。并且有人。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人,有些颤巍巍地站在办公桌前,背对着镜头,不住抖动肩膀。另外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并没有被病人完全遮住,而是远远地蹲在办公室飘窗的台子上,满头乱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浑身紧绷的状态。医生用凸起了青筋的手,紧紧抓着半扇窗户似乎随时想要一跃而下。这个办公室,一看就是在高层楼房,医生疯了吗?!似乎察觉到摄像头的活动,病号猛然一动,仿佛即将断电的机器人一样,歪歪扭扭地走到摄像头前,忽然抬眼看过来。斑白青紫的脸上,枯瘦到几乎挂不住rou,却残留着奇怪的红色液体;两只泛着血丝的白眼球,似乎随时能从眼眶中脱出来;鼻子摇摇欲坠地悬在脸上,而他的嘴……他的嘴里,正在嚼着什么……病人举起了手上的东西,狠狠撕下一块,不顾鲜血和碎rou飞溅了满脸,大口大口嚼着,猩红的生rou在他遮不住的齿缝间翻动,显得那排牙齿,白到阴冷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