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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意道,“那我等会就将早膳给师兄送过去。”净涪点了点头。见净涪答应,了缘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又扒拉着话题和净涪聊了几句,才在同伴的示意下和净涪告别,跟着他的同伴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法堂。净涪看着了缘和他的同伴离开,视线一转,又去找那位老僧人。那老僧似乎也知道净涪要找他,还端坐在他的那个位置上,眼睑低垂,一下一下慢慢拨弄着手里的佛珠。净涪快步走到老僧身前,沉默站定。老僧睁开眼,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小沙弥,慈蔼地笑了一下,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如果不是因为察觉到净涪小沙弥要找他,老僧也不会留到最后,早就回自己的禅院去了。他扫了一眼只剩下他们两人的空荡荡的法堂,又看着净涪。净涪对着老僧弯身一拜,抬头又用着询问的眼神望着老僧。老僧叹了一口气,却也遂了净涪的意,跟他说起昨晚的事情。“寺里已经得到消息了,事实上,这会儿应该就会有人去那府里仔细察看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消息传过来的。到那时候,如果你还在意这件事的话,可以到寺里的杂事堂去看看。”老僧说的杂事堂,是每一个妙音寺都有设置的禅堂。它们和妙音总寺里的杂事堂勾连,无论是游历在外和驻守在各个妙音分寺的大和尚们都能够在各地杂事堂中浏览各地最新的消息,领取妙音寺发布的所有任务。除此之外,杂事堂也承接弟子之间的邮递和储存业务。杂事堂的存在,实在是大大造福了他们妙音寺的僧众。“昨晚,清知师弟离开我妙音地界不久便遭遇魔傀宗埋伏,”说到这里,老僧忽然停了下来,看了净涪一眼,才继续道,“清知师弟,和魔傀宗的太上长老都陨落了。”“妙潭寺那边查探过,没找到齐以安。想来,他应该是逃了。”老僧看着眼前沉默的净涪,又道:“今天一早,妙潭寺那边便递了话,说会再遣人过来搜寻。”“他们还说,想请你帮忙。毕竟,我们佛门大概就只有你见过他了。”净涪点点头,应下了这件事。老僧又叮嘱他道:“那齐以安能在清知师弟手中逃出,单凭他自己是不可能的,怕是还有魔傀宗的人接应。你暂时还是先留在寺里吧。”对此,净涪没有异议。老僧见他乖乖点头,又想到那个陨落了的清知,心底暗暗叹了一声,低唱一声佛号,离开了法堂。净涪一人站在原地愣神,半响才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这个空荡荡的法堂,转身往外走。在齐以安这件事上,他插手了。但结果和前世一样,清知还是死了。不,净涪摇了摇头,还是有不一样的。齐以安,他从清知手里逃了出来。虽然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在妙潭寺的搜捕下再度逃出生天,但起码他现在还是活着的。他的插手没保下清知,反倒是给了齐以安一个机会。净涪无声笑了一下。齐以安果然不愧是魔傀宗寄予厚望的绝世天才,不仅是资质,就连心性智慧,都是一等一的难得。这不,只要给他一丝的机会,他就能给自己抓住那一线生机。个中因果,净涪虽然看不清楚,但他却能猜见。他站在法堂门槛前,抬头望着天边那轮刚刚升起的红日,看着它披着万丈霞光驱散天地间残余的黑暗。我作佛时,万魔哭嚎。他没想到,走上这一条路的那一天,会来得那样快。他甚至没想过,第一个要栽在他手上的,就是齐以安那样的天才。如果齐以安最后落到了他的手里,净涪勾起了唇角,清亮的眼底沉着最浓的黑,那魔傀宗众人的表情一定会格外的好看。净涪抬脚,一步步走入晨光中。晨光温柔地回应他,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身影。净涪没有回自己暂住的禅院,而是转道去了杂事堂。杂事堂的僧人见了他递上来的度牒,抬头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是净涪师兄?”即便净涪还只是一个小沙弥,但从妙音总寺出来的他,在妙音分寺的同辈僧人面前,无论年龄大小,都是师兄。很清楚这一点的净涪点了点头。那僧人在案桌上翻看了一阵,对他说道:“净涪师兄,净音师兄给你递送了一封信件。师兄你是现在就要取吗?”信件?还是净音师兄给他的?净涪点点头。那僧人拿过净音的度牒,转身拉开背后柜墙里的一个柜子,从里头拿出了一个信封来。净涪接过那封信件,取回自己的度牒就往边上的蒲团上去。他单手结印,一道佛印带着他的气息落在信封上。黄褐色的信封表面荡起一层淡淡的涟漪,随即破开一道裂口。净涪将那厚厚的一叠信纸从那道裂口里拉出,摊在膝上细看。净音在信纸上絮絮叨叨地将自己游历的趣事一一道来,又将两人临别前的那一车轱辘子话再叮嘱了一遍。净涪一行行看过,很快就到了最后。在来信的末尾,净音问他,会不会参加这一次的竹海灵会。净音和净涪两人都清楚,只要他们愿意,竹海灵会所需要的竹令限制不了他们。竹海灵会……净涪盯着那几个字眼,回想了一会儿,从脑海里扒拉出一段记忆,很快就有了决定。他从褡裢里取出信封信纸,落笔回信。去!净涪将信封封好,拿着它又去找那个僧人。那僧人见他递上自己的度牒和信封,只是冲着他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利索地在那封信上按下印戳,转身将它收入身后的一个柜子里。净涪收起那僧人还回来的度牒,转身又去了另一个柜台。那个柜台后并没有僧人值守,只有一片高低错落挂满了木牌的灰色石墙。净涪推开身前拦着的一扇低矮木门,穿过一层水一样的透明禁制,走近了那片石墙。这些材质不一的木牌有些是崭新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新木香气,有些却老旧到蒙上了薄薄的尘埃。净涪在石墙上看了一会,很快就取下了几个崭新的木牌。他将这些木牌凑到自己的度牒上轻轻一抹,就见他手上的度牒轻轻一震。在度牒的最后,忽然多出了一片空白的纸页。那纸页上记录的,正是那些木牌上刻录着的任务。这些任务不过是些抄经、洒扫之类的任务,都是净涪在妙音寺里惯常会做的杂活。不难,也不会耗费他太多时间,却可以让他最大限度地静下心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