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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俗本身也不全是件坏事,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陈光义有时还别具魅力。秋夜凉,他着一件单衣来往内外为她茶壶添上热水,照碧嗔怪道:“别惹上寒病!”陈光义故作正色道:“不可能!我一身热血,还怕惹上那玩意儿。”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而当陈光义一本正经地说要她随他回京师时,她却本能地迟疑了下。虽说她自己也没想清楚自己还在迟疑什么,但仍向他讨了些日子来考虑。她倚在栏杆旁,想:究竟是舍不下这活了些年头的地方,还是舍不下这些人,还是……某些不敢说出口的秘密。九儿的屋中传来哭声。照碧疑惑又心急地推开房门,见地上撒了一堆信笺,九儿瘫坐在地上抱腿痛哭。她犹豫地走上前,随意捡了几张信笺。“玉裁吾妹,愚兄今已平安落脚,望勿念。”“玉裁吾妹,多谢相告,逆贼既诛,天下太平。圣上英明,冤案昭雪,亡魂归兮,悠悠苍天!然吾一人,煮雪烹茶,感故人终逝,孓然一身,莫不萧然。”“玉裁吾妹,愚兄志于山野,吾妹当归王侯,此身不堪,岂敢相累?双鱼困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落款都是愚兄顾期勇。寥寥几字,看似脉脉温情,实则寒心剔骨。照碧满怀心疼地轻拍九儿微颤的肩,九儿哭囔道:“他定是听了传言……他怎么就信了呢?就算信了,平南侯又有什么可怕的?”“除了秦淮河我从来没见过什么大江大海,我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他答应过我会带我出去的,看山川河流,逛京都花市……我夜夜都做这个梦,满心欢喜拆他的书信,就为了等这几句话?我不甘心,玉殷姐,我真的不甘心!我没有花一点心思给别的男人,一条道走到黑,他们不是说老天爷不会让人白花功夫么?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照碧凝视着她:“你若真想出去,我可以给你凑首饰银两,就算差几两也无妨,月姨不会计较这个的。”九儿含泪轻笑一声:“出去之后呢?玉殷姐会一辈子陪着九儿么?”照碧愕然,“还不是要一个人孤苦伶仃、流落街头,我情愿待在这儿。”“玉殷姐,你担负不了我一辈子。”“如果有人可以负担呢?”九儿一愣,泪痕挂在脸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已经决定随朗正北上京师了,留你一人待在这楼里,我也走得不安心。”照碧黯然道,“若是钱塘赵公子有意,何不就此脱籍从良,寻个好归宿?”☆、【第八章】胡马窥江,新亭对泣(1)车马萧萧,风尘仆仆,秦照碧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掀起帘角,看风景匆匆从眼前滑过,犹如时光倒退,好像看到她多年前一人孤零零来到应天府。而今她又要回去了,俨然换作另一毫不相干的人,一切记忆都如云雾倒影般模糊。临行前她最放不下心的便是九儿,本以为她接下了赵公子的聘礼,找到自己的归宿,可以让照碧也放下心,却没料那一夜凤箫声动,红绸扑天,寂静的房中,红装铺在床榻上,聘礼原封不动放在中央,妆奁盒中装满银票与首饰,着实让照碧大吃一惊。一封书信和撕成两半的契约压在妆奁盒下,人去楼空。“玉殷姐:请替我将妆奁交与月姨,就当我赎身钱。还请月姨不要怪我偷拿契约,我去意已定,不愿惊动大家。玉殷姐,我想通了,从此我真的自由了,我不会再等一个人带我去看山川河流,既然我想看,我就自己去看。他说得对,不如相忘于江湖。”照碧的一滴泪将落款“九儿敬上”四字打湿,墨迹渐渐散开、模糊。不如相忘于江湖,如今倒是真的各归江湖了。照碧临行前,月娘将另一枚赤玉耳环交到她手心,黯然神伤道:“好事要成双……”话尾未收喉中已经哽咽,捏着丝帕的右手不住地擦拭眼睛。照碧抱了抱这个已显老态的女子,想到她总是锋芒逼人如今却也为离别感伤,心中不由得感动。“月姨,我去了。”她压下鼻尖的酸涩轻声道。天光烂漫,临街的戏楼在唱:“杨花离了柳枝头,空看江水东流。楼高不见郎回首,却教伊人消瘦。云烟往事如流,最怕离情别酒,寒风一夜锦衾旧,怎敌人、心上秋!”崇祯元年,大肆清理魏忠贤余党。恶贯满盈的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在一片骂声中被推上刑场。斩首之日,冤案朝官子弟设祭狱门,以告忠魂,香烟缭绕,哭声震天。司礼监太监或死或逃,阉党如过街老鼠。据说东厂督主,也就是魏忠贤生前最信任的义子,竟是在抄家之时丹药毒发吐血而亡,搜出珍宝银钱的同时,还搜出了丹炉练成的回春丸。民间秘传,回春丸有(马赛克)重生之效。消息不胫而走,众人纷纷调侃,这叫“温饱思(马赛克),阉狗也亦然”。说完还不忘啐一口唾沫,像是舌尖粘上了粪尿般恶心。**马车停在陈府门前,秦照碧扶着陈光义刚下了地,一堆人闹哄哄地追打而来,狼狈惊慌的男子披头散发,丢鞋弃履,一脚摔在了马车旁。“救命,救命——”男子一面忍痛,想要挣扎地站起身,一面向她与陈光义求救。追打的人立马赶到了,揪着他的头发手脚,拳打脚踢。陈光义皱眉,用手臂将她与旁人隔开,将她朝府门拉去。秦照碧于心不忍,欲言又止。却听那些人一面打一面痛骂道:“呸!阉狗!你也有今天!”秦照碧的脸一下子冷下来。她转头离去,步子迈得急却不稳,脸上还要强作镇定。好像腐臭和糜烂会如烂泥般沾染上她素净的衣服,她避之不及,冷酷而决然。那人的惨叫声断断续续,最后近乎无力,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能硬成这样,连余光都不愿意施舍,只想尽快离开。一双妩媚的凤眼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她的心陡然一动。连他的手触摸她的肩背时的温度都记忆犹新,蓦然寒毛冷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曾经用那吃过回春丹的嘴亲吻过她的唇,她脑袋里不止一次地想象过,那身檀色长衫被掀起,一切暴露在灯火下时……顿觉腹内酸臭翻滚,恶心干呕。陈光义察觉她脸色苍白,又突作干呕,连忙扶着她进屋。她捂着肚子蜷缩在床,连一口水都不敢喝,生怕一张口,就会忍不住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陈光义只好派人去请郎中诊断,结果出人意料,竟是喜脉。秦照碧暗暗松了口气,她一路以来便担心陈光义家中的老母亲会反对她一风尘女子进入陈家,如今倒多了几分把握。陈老夫人向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