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归宿（剧情）

    林羽被一众侍卫簇拥着来到地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赤身裸体的男人被锁链吊起，双腿打开到身侧，yinjing高高翘起，两个xue不断开合，没有异物的填充便小口吞吐着空气，滴滴答答地流着水，身下的茶盏已经快蓄满了yin液。

    侍卫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目光死死地黏在了那一处奇特的部位，直到耳边传来城主压抑着愤怒的威胁：“都滚出去，谁敢再看一眼，当心我把他眼珠子挖了。”

    侍卫们回过神，连忙收敛了目光，低着头离开了地窖。

    林羽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逆流回头顶，眼前一片花白，耳边阵阵嗡鸣。

    听到熟悉的声音，莫行川缓缓睁开眼，看清了面前朝思暮想的人。他甚至有那么一刻地怀疑，怀疑是自己日思夜想，终于出现了幻觉。

    林羽真的来了。她来救他了……

    然而，来不及惊喜，一个清脆的耳光炸开，打懵了他，也打散了他眼里的欢喜。

    不疼，甚至有一些麻痒，脸上连个指印都没有，显然是小城主在最后一刻收了力道，控制了自己。他挨过无数次耳光，别人抽的，他自己抽的。每一次的耳光，都会抽肿他的脸颊，抽得紫黑，鲜血断了线一样从嘴角落下。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让他觉得这样难受。那一巴掌不像打在他的脸上，而是狠狠抽在他心口，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宁愿林羽下狠手，打他一顿，出出气。他私自出逃，还给她添了这么大麻烦，这是他该受的。

    林羽低着头，蜷缩的手指微微颤抖。

    “主人……”

    “闭嘴！”林羽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声音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尖锐。她默了默，伸手去解开铁链，放下了莫行川。

    莫行川跪倒在地上，打翻了茶盏，透明的液体从翻倒的茶盏流出，浸湿了地面。那是卑微的奴隶，为了再见自己的主人一面而做的全部的努力，也是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的沉重代价。

    他撑起吊得有些僵硬的身体，跪伏在地面，听候发落。

    林羽在他身前蹲下，漆黑的眼眸里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她按住了莫行川的头。她曾许多次摸过他柔软的发顶，看着他温顺地垂下头颅，讨好似的在她掌心轻蹭。她也曾揪住这一头乌黑的长发，压在地上，按进水里。

    那时候他说什么呢？

    “奴是您的人。”

    林羽低笑一声，笑声里，莫行川听出了几分凄凉。

    “莫行川。”她的声音低哑，带着颤音，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他给了你三天。三天，你就没有一次想过，来问问我吗？”

    徐临风本就不受重视，此次自作主张更是惹恼了林念尧，被林念尧当作诱饵扔给了林羽，拖住了林羽的脚步。

    徐临风是个软骨头，甚至不需要用刑，就已经把一切都招了。

    没有人知道，当林羽拿到供词的时候，气红了眼，半是愤怒，半是自嘲。

    徐临风给了莫行川三天的时间思考，可三天里，莫行川没有找过她一次。

    她觉得自己很失败。于理，莫行川身为奴隶，眼里没有她这个主人。于情，莫行川从未信任过她，却可以因为徐临风一封不知真假的信，一声不吭说走就走。

    莫行川的额头紧贴手背，手指微曲，死死地抠住了地面。

    “回答我！”小城主从未这般执着于一个答案，一个明知道会伤害自己，却扔抱有那么一丝希望的答案。

    莫行川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了滚，低声道：“奴知错……”他错怪了林羽，误以为林羽是恼怒于他与徐临风相见，下意识觉得她一定不会同意，故而从未考虑过告诉她。他只想着，徐临风联系自己的事情不能被林羽知道。去，便偷偷地去，看一眼就回；不去，便烧了这封信，只当从未见过。

    果然。林羽闭了闭眼，锁回了即将进入眼眶的泪水，松开手站起身，喊道：“晏燕！”

    莫行川心底蓦地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晏燕低着头跑来，将手中的包裹塞给了林羽，又急匆匆离开，仿佛多待一秒，就会有猛兽从黑暗中跑出来吞掉她一样。

    林羽将包裹扔到他面前，包裹落地的声音砸得莫行川的心跟着一颤。

    “想走就走吧。”没有多说一句，林羽转身就要离开。

    “主人……”莫行川如遭雷击，下意识喊住了林羽，急急往前爬了两步，重新跪伏在林羽脚边，额头轻轻搁在林羽的鞋面上。

    林羽后退一步，避开了他。

    莫行川的头落在冰冷的地面，心也跟着掉了下来。他恍然意识到，林羽是真的不要他了。

    他艰涩地开口，带着哭腔乞求道：“奴不想走……求您……奴只想……只想见一见他们，没有想离开……求您不要赶奴走……奴知错了，求您……”

    “莫行川，”林羽俯视着脚下的男人，眼里恢复了沉寂，一片冷然，“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主人……”莫行川不安地往前蹭了蹭，又怕惹怒了林羽，小心翼翼地定在了原地，像一只被遗弃的大狗，听话又委屈。

    “你扪心自问，你究竟是不想，还是害怕？”

    莫行川愣住了。

    “你害怕再遇到那样的人，害怕过那样的生活，所以你不敢离开我。可是，如果你真的见到了你的师兄师姐呢？”林羽顿了顿，压下了眼底翻滚的情绪，说，“莫行川，你把我当什么了？”

    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一个被迫接受的选择。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选择，一旦有任何一条看得见光明的路摆在他面前，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林羽。

    是啊，留下来，他始终只是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奴隶，可若是离开，他会成为一个普通人，有爱护他的师兄师姐，也可以再结识几个至交好友，又何必这般小心翼翼地讨好她，谨慎而卑微地活着。

    他们终究不该是一路人的。

    说罢，她不等莫行川回答，径自离开了。

    莫行川跪在原地，茫然地目送着林羽离开。他想挽留，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如果真的遇到了他的师兄师姐，他还会留下吗？他真的没有想过和他们离开吗？还有林羽……真的只是他迫不得已的选择吗？

    莫行川觉得头脑里混乱不堪，思绪纷飞，又好像一片空白。

    他打开了包裹，里面是一件衣服，衣服里包着一个匣子和一个身份文牒，匣子里摆得整整齐齐的一排银子，省吃俭用的话足够他十年的开销。

    所以，林羽早就准备好了，备好了他重新开始生活所需要的一切。她……早在他私逃的时候，就已经打算放他离开了。找到他，救出他，给他安身立命的资本，已经是小城主最后的一丝情谊。

    莫行川沉默地穿上了衣服，把匣子和文牒放回去包好，紧紧抱住了包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不能走。他总觉得，若是这样走了，他就再也见不到林羽了，林羽再也不会原谅他。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和师兄师姐走，可他知道，他不想离开林羽。

    他要回去，回到城主府。

    那是他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