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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的境地,他不可扭转。他拳头握得手心出汗,又渐渐松开:“程迦,我此生就认定你一个女人。可如果以后你……”“彭野你再敢往下说一个字!”彭野缄口。“在克鲁格,你说,程迦这个女人,不管世上死了谁,我他妈都不会放手。”程迦迎着他微愕的目光,说,“是,我结账时无意听到了。你这话还算数吗?”彭野说:“……算数。”“因为你这句话,我愿意给你生孩子。”“我愿意的,彭野。”程迦说,“你知道,我愿意的。”彭野盯着她:“我知道。”“知道你还……”她嘴唇颤了颤,低声说,“彭野,你太欺负人。”彭野握住她肩膀,像要把她捏碎:“程迦,我不是想放手。我不会放手。但——”他咬牙,压抑在心头的一切却不知如何宣泄。“彭野,你听好了。”她的眼睛似乎要看进他灵魂深处,“我程迦既然认定你,你生就是我的人,死也得是我的鬼。”程迦狠狠看着他,忍到极限要爆发,却没有,只有那双眼似要把他千刀万剐,“你就是死了,那也是我的命。我担得起!”☆、第64章chapter65r65(双更,第一章,后面还有一章)狭窄的门廊内,彭野上前一步把程迦揽进怀里箍紧,胸脯压着她的肩胛,像要把她揉进身体。程迦呼吸困难。在那让人窒息的拥抱里,他全身的力量涌进她身体,牢固,坚定,无欲,她感到熟悉的安全与宁静。“程迦——”他埋首在她脖颈间,面颊贴紧她柔软的身躯。他和以往一样坚定,绝无放手的意思,更不可能将她拱手让给别人。他肩头压了重担,却想尽力减轻她的压力,原以为报喜不报忧是给她的安抚,没想一触即发。而他在被逼之下,也无改变,他活着一天就不可能放手。一时情急原本想说的是,如果以后她一人被留下,她得……没料她的一番话先把他震撼。“程迦——”他又唤她一声,却无别的话。她把头埋在他胸口,声音静了下去,说:“又是在门廊。上次你走了。”两人沉默,继而涩笑,初见面那谛笑皆非的场景,此刻回想起,竟让人无端心酸。“程迦,我庆幸遇上你。”“哪一次?”“十二年前那次,我也不后悔。”**天没亮,程迦就醒了。身边男人沉睡着,睡颜带着不轻易示人的柔软与脆弱。程迦缓慢下了床,穿好衣裳出门。天还黑,街上没人,清冷的雾气在路灯光下萦绕。程迦敞着风衣,似乎没觉察冷,一条路走到底到了镇子中心,她很容易找到阿槐的店,紫色门牌上印着“阿槐”两个字,拉着卷闸门。程迦上前拍了几下,闸门哗哗作响,声不大,但在空寂昏暗的街道上分外清晰。很快,楼上传来阿槐警惕的声音:“谁啊?”程迦抬头,说:“阿槐。”二楼窗子拉开,阿槐低头看,愣了愣,马上脑袋缩回去。她下了楼,开了卷闸门,没头没脑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来的?”程迦进门:“昨天。”阿槐更加不解,懵懵的:“昨天你不是在上海么?”程迦没什么情绪地看她一眼;她忽觉不对,赶紧道:“我见过野哥,但大家一起来的。他也是问线索的事,没问别的。”程迦不是那意思,但也没心思解释。阿槐望一眼还灰暗的天,把卷闸门拉下去。程迦走到柜台后边拉了把椅子出来,靠着椅背自顾自点了根烟开始抽,也不讲话。阿槐立在一旁反像客人般拘谨,觉着她这架势像是来审问的。阿槐瞅她一会儿,她脸色很白,比上次见面还要白。程迦眼神凉淡看过来,阿槐一懵,也不知是该继续看还是挪开眼睛。程迦淡淡挪开,扫一眼她的店子,收拾得干净整齐,衣服不高档,却也不俗气。“生意好么?”她随口问。“换季,买衣服的多。”“嗯,好样的。”程迦点了点头。阿槐想想,小跑去里间,没一会儿端了杯热牛奶出来,程迦盯着看一秒,举目看她。阿槐轻声说:“就这么抽烟不好。要不,我给你做早饭吃?”程迦没答,好似陷入某种回忆之中,过一会儿了,问:“你知道他喜欢吃红烧牛尾么?”阿槐抿抿唇:“我以前问过四哥。”“你给他做过?”“嗯。”“他说好吃么?”“……嗯。”程迦神色微茫,那天,她该给他做顿饭。他在她家的那天,但她不会,也没来得及学。烟头明灭,她终究回神,换作了阿槐熟悉的淡漠面孔,问:“黑狐说了些什么?”彭野和何峥那通电话,她只听了个大概,没有细节。阿槐小声:“野哥还有四哥交代不能讲给别人听。”程迦冷定看她:“我不是别人。”阿槐咬唇片刻,还是讲了,无非是黑狐和他有多大仇恨,收尾时说:“黑狐说,谁杀了他,给三万……”她声音越来越小,因面前女人苍白的面孔凝住,冷气越来越重。“三万——”程迦忽然笑了笑,说,“三万。”一边笑,一边把手里的烟蒂摁进烟灰缸;阿槐心惊胆战,眼瞅着她能把玻璃摁碎了。“凭什么?!”阿槐脊背发怵,直到好一会儿了,她手渐松,表情也恢复冷漠,摸出烟盒再抽出一支点燃,低声说:“以前不珍惜,到跟前了才觉着,他妈的,命比什么都重要。”阿槐心恸,上前一步:“那就劝他啊,别干这个了。你劝他肯定听。”“他生,而有所求。”程迦声音不大,说,“离了这儿,他就不是彭野。”这两句话冷不丁出口,程迦自己豁然清醒。阿槐并不太懂,问:“那要怎么办?”程迦抬眼看她:“赌命呗。”阿槐一愣,那一瞬,她在程迦眼底看见了无畏和守护。她没想过女人也可以成为男人的守护者,连她的心也莫名平定下去。程迦想起什么,问,“他那二哥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