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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期盼他能早点回家吗,他就在来的路上了,再等等好吗,妈,别那么快丢下我,别这样就走了!”眼泪已经压抑不住地肆意,撕心裂肺的感觉像是一把刀刺进了冉苏的心里,她摇晃着身子,一下下地叫着那个想要沉睡的女子。她仿佛听见了什么,缓缓睁开了眼,对上冉苏满是泪珠的眼,嘴角突然漾开了一圈醉意,声音轻而深切。“苏苏……他不会来了,我知道,我等了他十年,好傻对不对,女儿,我痴痴地在自己编织的梦里给了他十年的机会,可是他一次都没有来叫醒我……我们是相爱才在一起的……我,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父亲,他好耀眼,一身军装站在最明亮的地方,离得我好远好远,我只能仰望着他,痴痴等一个奇迹,你不会知道当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有多激动,苏苏,他说他爱我,想娶我,只娶我一个的瞬间,我有多幸福……”“他第一次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真的很好笑,苏苏,你父亲当时下意识的撇开那个女人的手,我比刚开始更痛,他的刻意让我觉得我的世界都崩塌了……我相信了他,不会再有下一次,却没想到他给了我无数次……十年了,我好累好累,我想休息了,真的好想,苏苏……”那是一段无数人称羡的浪漫爱情,却以惨淡落幕。私奔,结婚,生子。夫妻同舟,女儿乖巧,原是最美丽的故事,却最终只能如此结束。声音渐弱渐弱,苏子柔呢喃地轻声蠕动着干涸的嘴唇,呼吸也缓慢了下来。“妈!妈——”_歇斯底里的嘶吼,她感到全身的力量都用尽了,只得哭倒在床前,看着那张安详浅笑的容颜,冰冷冻结。他会来的,父亲会回来的!可是她再也说不出口了,再也骗不了那个女子,空空如也的门口,走廊上也没有任何的脚步声!冰冷发凉,冉苏一遍一遍的抽泣,无法克制地哆嗦,她咬着唇,渗出了点点血丝。“妈……我还没来得及说,苏苏已经是个母亲了,您也有了一个外孙了,不过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放心……放心吧……”冉苏摇晃着起身,喃喃自语,轻轻拂过苏子柔的脸,温柔而亲昵。“大小姐!这……”李妈冲了进来,见到已然安睡的苏子柔,不由地抽了口气,声音哽咽。_“怎么样了,没找到吗?”嗓音沙哑,哭哑了的声音有着平复了的镇定。“没,没有,所有人都出去找了,就是找不到,先生他外面的姨太太本来就多,地址不好找,找到了有些也不愿意让我们进去……没想到,夫人还是等不到!”轻轻嗤笑,浅浅清凉的笑意在房间里有些莫名的诡异,冉苏打开了窗,窗外飘进了细雨,有些萧瑟凄美。“李妈,你现在立刻去冉家,把所有跟我妈有关系的东西全给我搬过来,包括照片,用过的东西,证件,只要是我妈用过的,只要有我妈照片的所有物品全送到尉家来,如果是和我父亲合照,那就剪了我妈那部分整理出来,记得,尽快送到我手上。”闻言,呆了几秒,李妈瞪大了眼睛,冷不防倒吸了一口气。非要如此吗?!连一点想念都不留给先生?!“是,如果他不后悔也罢,就当这十年,这一辈子我妈爱错了人,如果他后悔,连最后一眼都错过了,他有什么资格拿着我妈的遗物睹物思人?!”父亲,十年了,她等了你十年了,这一次,不会再有另一个十年,这一次,连一照片都不会再等你。……这一夜好长,太长了,长得让冉苏害怕恐慌,她回到家掀开被子,把自己缩在了一起,环抱着自己取暖。“甚至,他陪着我给我母亲治病……”脑中不由控制地浮现出那番得意洋洋的话语。她笑了,笑得全身发冷发颤,她呢,她一个人面对最亲的人死去,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承担。尉行云,你陪着她的母亲的时候,你想过没有,今天的我又在经历什么?!我的母亲,你可曾陪我一起探病,一起送走她最后一程……尉行云,我一个人,一个人面对,一个人悲伤,一个人流泪。你又在哪里?!将自己埋在臂弯中,无声地喘气。眼眸中有一片片血红晕染开来,一圈又一圈,刺红了冉苏的眼,死死咬着唇,她麻木地感到深入骨髓的疼痛向她一阵阵的袭来。红色,红色,还是红色!“宝贝,连你也要离开mama了吗……”沉吟着闭上眼,一滴晶莹反衬着鲜红的泪无声无息地滑下。今天的夜晚太漫长了,漫长足以让人失去一切。第二十三章你不知道我在经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又在挣扎什么。人生过错那么深,错过那么多,你要我如何知晓你的爱一直都在。尉行云……在哪儿,在哪儿,你在不在……沉重的沉吟,激烈的喘息,她沉浸在刺入骨髓的疼痛中无法清醒,那在薄被上晕开的红色一大片一大片地灼烧着她早已无力的双眸与千疮百孔的心,完完全全地没有了理智,她一阵阵的心慌,往日的镇定早已离她远去。大气精致的古朴时钟一秒一秒奔走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无比清晰,一声声敲击在她的心上,此刻的冉苏只能无力地趴在染着她鲜红液体的床单上,努力地挣扎,她好痛,真的好痛,她的胃竟也随着下腹的剧痛一阵阵的恶心泛滥,无力控制,疼痛与难受夹杂着,她根本不能再思考,只能重重沉吟,攥着被子,近乎快晕厥在了一个人的床榻上。寂静,鲜血,女人,喘息。怵目惊心,白色的被单上她被血液染红的发丝竟乎一个快要死去的人,垂死挣扎却无力反抗。尉家的夜晚总是那样静谧得令人,尉家人到了晚上向来不爱仆人在主宅里到处乱走,于是此刻,就算冉苏疼得再大声,都无人会知道他们的夫人正在濒临生死的边缘,他们还未出世的少小姐,此时此刻正一点点地离开这个世界,温热的血液散开慢慢冰冷。撕心裂肺的疼痛,痛得几次晕厥过去,她的视线也慢慢浑浊不清,她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天,披上婚纱的自己,清冷从容却又忐忑不安,待嫁的心情还是让她无所适从,她看着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