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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别动。”薛衡迟疑。“乖，听话。”薛衡按住石头不动，眼里因为害怕蓄了好些泪水，颤颤巍巍地抬头，对上一个银发红眸的青年。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一身颜色墨汁般浓重的黑袍，面容绚丽俊美，唇微微抿起。他在薛衡面前蹲下，伸出手，食指就溢出鲜血来，那金蛇闻到气味，登时从薛衡身上离去，缠到了那青年手上。“小心。”薛衡连忙道。青年看着薛衡紧张兮兮的小眼神，心都化了，本想戏弄他一下，此刻也不忍让他担忧，手一握，蛇在他手心化成了粉末。薛衡松了口气，手无力地撑在背后，身上已经出了一层香汗。青年把薛衡刚蹭丢的那只鞋找了回来，抓起了薛衡的脚踝。薛衡的踝骨颤了一下，泛起了漂亮的嫩粉：“我、我自己能穿。”青年把鞋递给薛衡，又扯下一片衣袖：“先把脚上的泥擦一擦。”“嗯。”“以后见到这种蛇，你一定不要看它。”“嗯？怎么说？”“这种蛇，是天生的大色胚，”青年凑近薛衡，“嗯，最喜欢你这样好看的小美人，你只要看它一眼，它就会缠上你。”青年神情严肃：“还会逼着你生蛋，生很多蛋。”薛衡恍然大悟，软软地看着他，眼睛湿湿的：“原来如此，多谢你告诉我。”薛衡连连点头，方要起身，青年已经双手夹在他腋下将他抱了起来。“做甚？”薛衡一惊。“你好轻，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青年答非所问，还凑在他脖颈处嗅了嗅，道：“原来你是人类啊，是不是吃不惯这里的食物？”说到食物，这里的食物很腥，薛衡确实觉得吃不惯。他想吃南临城北街的桂花糕，周家小巷的叫花鸡，天香楼的醉鸭，还有薛母做的糯米丸子……薛衡看他一眼：“还行吧，吃久了就好了。”薛衡的眼睛宛若缀着月华，清澈又湿润，他的目光温柔又宁静，当他看着你的时候，有种你拥有了全世界的错觉。“好孩子，你想吃的就这些？”薛衡愣住，他什么也没说啊。“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青年放开薛衡，薛衡还没反应过来，青年已经变成了一条十几米长的黑龙。薛衡被他这波cao作秀得一懵，青年已经朝他伸出了龙爪：“来，站上来。”薛衡有点迟疑，青年扭了扭龙尾：“信我嘛信我嘛，真的带你去吃桂花糕、叫花鸡、醉鸭、糯米丸子……”薛衡被他逗笑，心想反正如今活着也同死了没差，遇到个有趣的人，他懒得想太多。他骑了上去。黑龙把长须甩到他面前：“抓紧呀，我飞得超级快。”薛衡噗嗤一笑，牢牢拽住。第10章河神新娘（十）再次坐在天香楼里，薛衡的感受难以言喻。老板也是一脸见鬼的神情：“薛，薛公子，你怎么来了？河神，河神他……”薛衡不是嫁到河底去了吗，怎么突然来了他这里？“这……”薛衡不知如何解释，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为难。黑龙在桌下按住薛衡出了汗的手，对老板说道：“你到底是开饭馆的还是查案的？吃个饭还得告诉你前因后果？”他的容色与常人不同，衣着也不同，看着你时似笑非笑，颇有压迫感。老板脑子一转：“难道，难道您是……”黑龙：“没错。”原来是河神本尊！老板毕恭毕敬，点头哈腰：“您尽管吩咐，一定让您满意。”黑龙看向薛衡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点吧，我不挑食。”薛衡今天大抵是被河神坑到河底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他看着黑龙的笑脸，就觉得生活还很美好，莫名就有了底气。“那就……一盘醉鸭，一壶酒，一碟翠白菜……”老板吩咐下去，自己也乐滋滋地出去办事了。薛衡撑着下巴等菜，眼睛盯着桌面，羽睫垂下来，蝶翼一般。黑龙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反正要过一会儿才能到，我们聊会儿天吧。”薛衡点头：“聊什么？”“聊聊你父母亲吧，你母亲一定很好看很温柔，所以你长得那么好看。”黑龙深深地看着他。薛衡的眼神一下子温暖起来，原本还有些拘谨，此刻几乎完全放开了：“我娘亲啊，她特别疼我，我要是哭了，她也会跟着哭，她说别人的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的rou，我是还长在她身上的rou，我疼，她也疼。我爹就是个傻乎乎的怂包，真的，特别怕我娘亲，所以没有纳妾，其实我猜就算娘亲不凶，他也不会纳妾的，他很爱娘亲，老夫老妻的，还经常避开我和我哥出去玩。对了，我哥啊，他很会投壶，每次带他出去同我的朋友玩投壶，都要惊掉好几双眼睛，不过他不喜欢读书，爱看些话本，记得有一次……”……“不好意思啊，一说起他们就停不下来了。”薛衡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黑龙：“是不是很无聊啊……”黑龙一点也不觉得，他捧着脸定定盯着薛衡：“说得我都想分一半你的爹娘了。”薛衡刚刚的样子超级软，超级乖，无害又可爱，简直就像小棉袄。好想娶回家生蛋，蛋宝宝一定超级可爱超级漂亮啊。“你爹娘呢？”薛衡道：“他们也是龙吗？”黑龙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不清楚，我没见过他们。我破壳出来第一个见到的是只乌龟，小崽子总是对第一眼见到的东西格外亲昵，然后，我就缠着人家做了我的爹，他做我爹时连姑娘的小手都没拉过呢。”“我爹现在还后悔，说当初应该把我煮了下饭。”薛衡忍不住笑：“不行，不行，我开始脑补了……”“脑补吧，我小时候特别可爱，真的。”“不信不信，一定皮死了。”……二人笑闹间菜肴已经被小二端了上来。薛衡吃到rou的时候，简直要掉眼泪，真的完全不想回去啊。“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不要委屈自己。”薛衡一惊：“你是不是有读心术？”“也不算读心术，只是能知道你最直观的愿望。也就是说，你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这个我会知道，但是别的看不出来。”“好神奇，我也想要有这种技能。”薛衡瞪大眼，充满羡慕。“很简单啊。”黑龙在脖子处一拽，拉出一根串着莹亮黑珠的红绳，递给薛衡：“戴上。”薛衡挂在了脖子上。“现在看着我的眼睛。”薛衡把雾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