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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都翘起来了,心里嘚瑟着,面上正经道:“总得等大姐出院,你当我跟似的,那么没良心。”季凡呵呵一笑,看着他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凌莫宸只能把人拉住,讨饶道:“我错了行不行,大年夜的你留我一个人在医院多可怜,老公心脏受不住的,留下来陪陪我。”季凡提醒道:“你jiejie住院,你要是接下来几天还要继续大晚上的来陪护,我是不会再可怜你的。”凌莫宸保证:“放心,就今晚,接下来都不会了。”☆、江南行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凌莫宸的三十岁生日,排了七天的假期,带着他老婆一起去游览一番江南的美景。小雨淅淅沥沥地飘洒个不停,烟雨迷蒙中,季凡穿着一身修长的绣着惹眼的红梅的蓝底镶白边的旗袍,撑着一把红纸伞,踏着淑女的小步调在幽深的小巷中翩跹而过。就似那画中之景,让站在巷口等候的人,看得醉了。“天上还下着小雨呢,你这情调是不是太好了一点,我都不介意在房间待着,万一把你奶奶留给你的旗袍弄脏了怎么办?”凌莫宸撑着一把大黑伞站在巷口,看到她走近才假意抱怨起来。“赶紧把你这刚买的小伞收起来,赶紧进来,要不然身上要被淋湿了。赶紧把这件呢大衣穿上,暖和暖和。”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也不怕感冒。季凡轻应一声,收了伞,走到他的大伞下,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穿上,挽上他的手臂走出小巷,似有感慨:“济南也有小巷,可是奶奶跟我说江南的小巷是最有韵味的。尤其是小雨天或是雨过天未放晴,撑着一把油纸伞,穿一身旗袍,一个人走在青石板的小道上,慢慢走,就能走出俗世的尘埃,就能让心静下来。”“现在静心已经很难了。”凌莫宸说不上赞同或是反对,提出自己的观点:“你奶奶这话是有针对性的,要有足够的文学涵养和思想深度,否则随便一个人去走上一遍,其实他没多少感觉的。”“是心浮气躁,何况如今的小巷,或者就说这个江南,奶奶那个年代的气韵少了许多。”季凡抬眼看去,嘴角一弯,浅浅道:“狄更斯说,这是个最好的年代,也是个最糟糕的年代,说的真好。”这话,凌莫宸赞同,转而说道:“我们回去吧,等下午天放晴了,我们去坐坐乌篷船。现在才3月初,气温还是很低的,说不定真要着凉了。”季凡明眸皓齿,浅笑嫣然,说,好。雨后初晴,澄澈的天空蓝的纯净,空气中积蓄着水汽,那轮金乌半遮着身躯躲在云层中,微弱的光散不去那厚重的水汽,压弯了枝头的嫩芽,伸手一掂,像是都能感受到它的重量。季凡素手纤纤,依旧撑着一把红纸伞,站在石板桥上,淡看桥下的小河中,流水潺潺,清波微漾,偶有一只小船缓缓驶过,荡起一圈圈的水花。一朵娇艳欲滴的大红色玫瑰花窜进眼帘,一侧眼,就看到他温暖的笑脸,她的眼中也有了一丝温度,微微歪头,接过,在手指中转了个圈,“现在就去坐船吗?”凌莫宸走过去,一手接过她的伞,一手揽着她的腰,解释道:“我查了天气,明天的天气好,我们就在这里多逗留一天,反正也不急的。现在,我带你去逛逛这个古镇,累了就去茶馆坐下来喝喝茶,听个小曲儿。”“你怎么那么喜欢去茶馆呀,”季凡取笑他:“我小时候的印象里,茶馆可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喜欢去的地方,弄得你像是很老似的。”凌莫宸揽着她往桥下走去,缓缓说道:“不是我老,是我觉得,这种古镇上的茶馆有几家还是存着一种旧时代的沉淀之气,可以去那里品味品味生活,不至于在现代的快节奏中越走越远,失掉了底蕴。”季凡脚下一停,侧身看向他,抬手轻抚上他的脸,轻声呢喃道:“若是你不曾遇见过我,按你自小的成长轨迹长大,如今的你是不会生出这样的感悟的。我在想,我们的相遇,究竟是你影响了我,还是我影响了你。”“当然是彼此间相互影响啊。”凌莫宸摸摸她的头,一脸宠溺,他觉得他的宝宝,这个时候怎么变傻了。季凡轻轻摇了摇头,拉过他的手继续往前走,看着他们身旁没有其他的路人走过,才低声说:“欲,是与生俱来的,新生的婴儿也有欲,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要喝奶。感情是动物的天性之一,人作为发育最高级和完善的动物自然更丰富,想要斩断所有的情感,变成一个木偶,很难。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拥有过,然后被斩断,如此才能不想,不念,不要。”凌莫宸忽然间像是心头被叮了一下,拉着她再次站定,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面色复杂难辨,迟疑着问:“宝宝,你说什么?”季凡忽而灿烂一笑,拉着他继续往前走,走地很慢,很慢,慢慢地看着江南岸边,杨柳拂堤,碧草如丝,花香袭人,看江南的女子,是否也如书中描述的那般轻灵秀美。“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蹙。欲问行人去哪边?眉眼盈盈处。”季凡盈盈翦瞳中漾荡着朝若春花般的笑,柔肠百转般温声开口:“诗文中记载了江南太多的美丽,令人遐想万千,流连忘返。可真身入其境的时候,我又觉得少了那份感觉,失了那份韵味。也不知究竟是人变得麻木了,还是这个地方在岁月的变迁中,麻木了。”“都有吧。”凌莫宸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他心里惦记着她刚才说的:“宝宝,你刚才那番话,跟我说清楚好不好?”季凡一时没应,带着他一直走啊走,走到了上午她独自走过的那条雨巷,这一刻,拉着他一起走,沿着这条雨巷,缓缓地走着。待到小巷深处,低声询问:“你哪里不明白吗?”凌莫宸眼底有些泛酸,回道:“全都不明白。”“我尚未出生,他们就知道了我的存在。祖父的意思是直接抢过去,父亲持反对意见,两天后,曾祖父就决定了,让我在季家,无忧无虑,跟个普通的小孩子一样长大,长到五岁再把我接回去。”季凡抬眼看去,抿了抿嘴角,浮起一抹笑,声音仿佛来自远古深处:“不曾得到过,就无所谓失去。我如果自懂事起就在黑暗中长大,对阳光底下的生活会存有太多的好奇和向往,压制地再深都不能保证是不是会有冒出来的一天。只有我在阳光底下生活过,我亲身经历感受过那种温暖,再出手斩断,由我至亲之人亲手斩断,主动斩断,才能彻底。”凌莫宸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