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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弹的那曲调太慢太软了,就跟催眠曲啊嗑睡虫叫一个调。今天你弹个清亮的,我保证不睡着。盛世尘揉揉他的脸:好,那我今天弹一曲提神儿的。盛宁说:哎,且慢,我去把果脯端来。什麽?正好一边听曲儿一边儿压压整齐,下午正好就茶。盛世尘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又怕睡着?盛宁理直气不壮的说:自然......不是了!等我啊!我马上回来。他转了两个弯子,放茶果的房里面掏了一小格果脯,想了想,又抓了一把炒好的松子儿,一起装在碟子里捧了拿回来。两个碟子里装的都是松散的东西,步子就慢了些,怕把手里在的东西颠散掉落了。摇光在房角遇着他,问:少爷,我帮你拿一个?盛宁摇摇头:不用。嗳,你帮我拿根!杖来。涂油麽?不用。摇光答应着去了,盛宁笑一笑继续走他的路。房门掩上了,盛宁愣了下,伸手去推门。没有推开,门从里面上了闩。尘?他勉强用一只手扶着两个盘子,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敲了一敲。盛世尘是不是不满意刚才那件衣裳,想换下来?再敲了两敲:尘?你在吗?是我。门里有个淡然的声音说:你且等一等,暂不要进来。盛宁怔了一下,那声音?那声音是?手再举起来敲门时,就有些後力不继:你......是,林公子?正是。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盛宁手一侧,碟子里的果脯和松子哗啦啦撒了一地。林与然回来了。上一次的来去匆匆一样的,无声无息的就来了,那样突然,令人措手不及。腿一软,盛宁跌坐在地下。摇光远远的拿了杖来了,刚上回廊就瞧见盛宁靠着墙坐在地下,急赶了两步:少爷你......盛宁冲他摇了摇手,低声说:不要过来。摇光住了脚,没再上前来,可也没有离开,一双眼明澄澄的盯着盛宁看。守着院门,别让人进来。......是。摇光忍住了没去问原因,便听话的转身离去了。盛宁坐在门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轻轻一响,开了。林与然迈步出来,看了一眼盛宁,脸上没什麽表情,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额角汗意隐隐。盛宁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林公子......几时来的,都没有让人通报一声,我好出去迎接你。我与他不讲这些虚礼。林与然淡然的说:你......这一年多,看得出费了不少心思。这句话的意思似乎很简单,也似乎,很复杂。尘......他怎麽样了?林与然点一下头:还没有醒。盛宁的声音都发抖了:他......他好了吗?林与然停了一下才说:已经全然恢复了。我能进去吗?他侧过身,我轻轻推开门,踏进了屋里。盛世尘斜躺在窗前的竹椅上,晨光照在他的脸上,令他的肌肤带着宝石似的光泽。他很安静,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如美丽的羽扇。盛宁有些恍惚,一步步的走近,然後在竹椅前蹲下身来。那麽渴望的贪婪的注视着他,看一眼,少一眼。以後......谁知道会怎麽样呢?眼光一点一点的描摹他的容貌,眉毛,眼睛......粉色的嘴唇。心中那隐约的痛楚,慢慢的走近,慢慢的清晰。尘......舍不得,怎麽都舍不得。明明过去的五百二十天,都在为着今天做预备。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了,却还是如此的难受。舍不得他,舍不得那样的时光。将来会怎麽样?眼睛专注的看着他,把落在榻边的长衣拿起来,轻轻的搭在他的身上。一滴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盛宁的手捂住了嘴。眼泪汹涌的流出来,沿着脸颊,手指......涔涔而落,无孔不入。尘,尘。好舍不得,宁可现在就死去。不想被遗忘,不想被厌弃。现在就死去......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盛宁的手颤抖着放下,慢慢的俯下头去。就死在这一刻......印象里,这一天已经发生过无数次。每一天睁开眼之前,都惶恐,这一天,是不是最後一天。闭上眼之後,就会见到末日到来的一刻。莫名的惶恐,莫名的慌张。尘,就让我,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一刻我们在一起,这一刻我相信你对我还有爱。这一刻如此安静。这一刻,会永恒。唇终於贴在了一起,咸的,涩的,苦的让人心悸。早晨起来的时候,还是甜蜜柔软芬芳动人的。春天来了又去了,象一场梦一样,没有痕迹。盛宁的眼泪落的更凶,一滴滴落在盛世尘的脸上。原来人是这麽贪心,永远不会满足。幸福一天,就想要再一天,一个月,一年......一辈子也不会够。盛世尘的身体忽然间僵硬了。盛宁睁开眼,正对上盛世尘的视线。那双明亮又深邃,清冷中带着幽暗的眼睛。盛宁的舌尖撬开盛世尘的唇,探了进去。身体翻上去压住了他,放肆的伸出手去抚摸他。唇间模糊的低语:尘......尘......我爱你,我爱你......昏沈间盛宁忽然想到,扑向烛火的飞蛾,大概就是这种心情。绝望,而又幸福。焚心以火,焚情以火。在这火中化成烟,化成灰。但是,仍然觉得很幸福。──────────────────────────春去春又回来 花落花又开冥冥之中谁安排原来应不应该 接受这份爱结果是悲哀好不好坏不坏远不远的未来伤了的伤心痛了的痛苦是你留下的现在走了心中的留下忘记的生活本来就是无奈凡尘下by卫风35细雨,深巷,一盏在风里摇晃的油纸灯笼。木头招牌被那摇晃的光映得忽明忽暗。有个男人在雨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巷子中就可以闻到被风吹来的香味儿,似有若无。明明是闻到了,可是再仔细停下来去嗅,却又什麽都闻不到了。走到头,那盏灯笼下的木头招牌上,刻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字:沈记汤面。木门是虚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