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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来达成。军帐内无比安静,上方的人也没有说要放过他,还是要治他的罪。古若始终低着头,看着膝下厚重的深色地毯,神情很淡。身在这样的年代,生死从来都不能由他自己掌控的。突然,男子低沉而磁性的嗓音由上方传来,带着过分笃定的语气。“你是乐正桓的弟弟。”古若一时愣住,俊气的脸上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忍不住抬头看向莫寒,怔然道。“什么?”“本将军说,你是乐正桓的弟弟。哪怕从前不是,从今日开始,你便是。”莫寒盯着眼前那张与乐正桓过分相似的脸,面无表情地回道。他到现在都弄不清楚为什么,分明是两张相似的脸,古若明显更为出众,他却提不起分毫兴趣。或许是习惯吧……已经习惯那个男人了……他喜欢那个男人顺从的模样,两人之间前些日子闹了矛盾,如今好不容易才相处得和谐起来,这种氛围绝不能被毁了。“将军,奴家不明白……”古若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淡声开口。他是真的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你不需要明白,只要听本将军的话便是。”“从此以后,你会多出一个全心全意对待你的哥哥,并且可以脱离奴籍的身份,去过寻常人的生活。”莫寒的声音徒然温和起来,他言语中的意思,更是令人不自觉便会开始憧憬美好的未来。古若的心猛跳了一下,喉结轻动。而下一息,莫寒的嗓音徒然低沉下去,犹如魔鬼的低语,倏然袭来的杀意让古若一惊,猛地清醒过来。“你若是敢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就没必要,在这个世上继续活下去了。”莫寒慢悠悠地动了动宝石般剔透的紫眸,看向前方的墙面,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不再开口,像是在给古若考虑的时间。世上从来都不会有那种好事,对方必然怀着某种目的来做这件事,而最后承受后果的人,很可能是乐副将……犹豫了一瞬,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古若还是问了出来。“将军……为什么?”莫寒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个惑人的弧度,像一只会吃人的妖王,强悍而邪恶。他顿了顿,低沉道。“你若是真的想知道……本将军告诉你也无妨。”“本将军心中很喜欢乐副将,他对本将军同样有意,只是碍于世俗的眼光,一直无法接受与本将军在一起。不然,你以为本将军为何要你配合我假装上床?目的只是为了刺激他,让他早点看清自己的心而已。”“不过,这效果微乎其微。令他愿意接受本将军,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以为你是他的亲弟弟,而本将军答应了他,帮你脱离奴籍。”听罢,古若沉默了。昨晚乐副将看到他和将军躺在一起的那刻,面色惨白,神情僵硬的模样,证明他的确是喜欢将军的,而且感情很深……将军的话听上去,也的确是毫无破绽,可是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古若过久的沉默,在令莫寒逐渐失去耐心,他眯了眯眼睛,开口道。“你在犹豫什么?”“正所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家亲,本将军和乐副将若是能长久,你便是那位功臣。”“你若是不答应,本将军现在就杀了你,反正你也不是乐正桓的亲弟弟。”第三十七章信“……奴家遵命。”古若轻轻吸了口气,低声回道。——————————————————得到应允后,乐正桓徐步进入监军的营帐,向坐在案桌后的成熟男子跪下行礼。“末将参见监军。”“乐副将无须多礼,请起。”男子穿着一袭墨色官袍,是一个面相十分和善的人,皮肤白净。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浓重的痕迹,样貌虽不出色,但气质儒雅,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只有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出现淡淡的细纹。纪箫的长相与眼前的男子不相似,气质却实实在在随了他。他便是纪箫的父亲,纪琅,作为朝中丞相,深得凤帝信任,因此被凤帝任命为监军,在军中权力高于莫寒一筹。乐正桓道了声谢,刚站起身,便听纪琅开了口。“乐副将,你来得正好……本相原也准备让人去寻你一趟的,如今倒也省去了麻烦。”不知是不是错觉,丞相一向温和的声音,此刻听上去有些沉重。“……丞相寻末将有何要事?”乐正桓疑惑地动了动眸,恭敬地问道。“京城来了封信,是你家人给你的。”说着,纪琅从案桌上摆放的书籍间抽出一个牛皮纸制的信封,示意乐正桓上前去拿。乐正桓站在原地不动,刚毅的脸上带着迟疑的神色,低声开口道。“信?……相大人是否弄错了,未将只有母亲一位亲人,她并不识字。”所以也不可能写信给他……口中虽然这么说,乐正桓内心却开始没来由地,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心头莫名发慌。纪琅摇了摇头,启唇反驳。“没弄错,这就是你母亲给你的。想来应该是她请人代笔写的。”乐正桓这才点点头,按下心中纷乱不已的心事,闷闷道。“末将不识字……若是可以,能否请丞相大人告诉未将信中内容?”纪琅笑着点点头,白净的手指拆开信封,看着信纸上的墨迹,过了一会儿,徐徐开口道。“你母亲前段时日得了重病,知晓自己时日无多,便花钱请人写了封家书。”“她说她没有孩子,相公死后,本以为要孤独终老,不想你家中突遭变故,她便收养了你。你就像他的亲生孩子一样,能与你相伴那么些年,感到很幸福,也很知足。”“她叫你别为她难过,生老病死,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情。还让你尽早娶妻,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若是可以的话,就别当什么将军了,她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听罢,乐正桓一时楞在原地,耳中纷纷作响,身体上的温度好像一下子被人抽尽了,手脚冰凉。虽然还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但丞相的话,好像已经足够说明什么了。乐正桓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面色苍白地动了动唇,勉强道。“我母亲……我母亲……她……”“你母亲身染恶疾,已经不治身亡了。她的遗体已经被邻居下葬,这信也是她生前便托人准备好送于你手上的。”“信上说了,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