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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船戏(hhhhh)

    

送花



    桐乡的酒很甜,尤其从陈暮江病情彻底好转的那一天,清甜的酒香漫延到了裴轻舟鼻里,她馋的要命,但陈暮江大病初愈,不能饮酒,连同她也不能饮。

    因为想要亲吻。

    苏晚黎与陈暮江的采访也如期而至,她们暂时没有时间约会。

    采访定于明日上午,在平芜市区。

    在采访到来前的今夜,她们可以先同剧组的人一起有一个小的“地下情”约会。

    实际上,是陈暮江病愈的庆祝宴,是苏晚黎提的,说去去病气。

    临走前的一个小时。

    床上摊满各式的衣裙,首饰盒子肆意大开,口红像列兵式般凌乱地立满桌,镜子里的面容一点点上好妆,头发烫出崭新的小卷。

    像赴一场盛大的宴,裴轻舟打扮了许久。

    这是她头次觉得穿衣打扮是件为难人的事,尤其是抱着想要取悦人的心思时,会更难,比出席任何采访、任何活动都要难。

    最后在列阵的口红里,选了一支最适合接吻的,或者说最想让人亲吻的颜色。

    暮色尽时,日落橙黄,落至窗上泛着红,将那红搬涂唇上,似是留了一抹暮色。

    抿了抿唇出门。

    剧组人多车少,分批前去,能挤的都挤挤,韩诚车上载了一车人,给裴轻舟留了一个位置,在门口等她。

    陈暮江和几个副导演一起乘苏晚黎的车,看韩诚还没走,走上去问了问。

    “江舟老师还没来吗?”

    韩诚点头:“还没。”

    “那你先载其他人走吧,江舟老师和我乘苏导的车去。”陈暮江弯腰看了看主驾说。

    “好。”

    韩诚开车又接了几个人,位置坐满后驱车离开。

    病刚好,陈暮江穿得厚,大衣长裤,围领毛衣,运动鞋,卷发叠两肩,像是被落日烫出的微卷,泛着秋日淡黄的光,让人想要上前捧一把,全身上下戴了唯一的饰品——眼镜。

    陈暮江看苏晚黎还没开车过来,想去叫叫裴轻舟,转头间,见人正蹦蹦跳跳地从廊道下来。

    很想将这幕拍下来。

    发梢的跳动与高跟鞋的抬走同频,余晖布落含笑的眉眼间,吊带针织裙在薄绒西装的围裹下越过一个个廊柱,稍稍偏头,偷露出的白颈让衣服黯然失色。

    脚尖直迎上等待的视线时,裴轻舟偏头笑着走向陈暮江。

    不过四五步距离,在目光相交的视线里,却将日落拉的漫长。

    陈暮江衣兜里的手贴自己身上,随步子的靠近,越贴越紧,直至小臂紧靠上自己的身体,同步子达到尽头,才掏出右手,扶了扶眼镜,看清耳钉的形状。

    两个人在门前一高一低地说话,保持着一臂的距离,余晖从中走过,又攒了一点暧昧给明日的黄昏。

    “不冷吗?”

    “不好看吗?”裴轻舟向前稍倾身,抬眉看她。

    “若不说,以为你今日是去领奖。”陈暮江视线落至她唇上,缓声说。

    裴轻舟抿唇笑笑,学她语气:“若不说,以为你今日是接女朋友回家。”

    穿得很端正,一看就是知识渊博的文人。

    “很好看。”陈暮江笑了笑,眉眼间似秋风吹过,荡了几层水波。

    高跟鞋的鞋跟听到话后,支着地轻幅转了转。

    裴轻舟看她抄兜的手,翘翘唇说:“手拿出来。”

    “不能牵手。”陈暮江前后左右望了一圈。

    “不是牵手,你先拿出来。”

    陈暮江疑惑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裴轻舟,但还是乖乖掏出右手,展到她面前。

    风从手上漾过,凉凉的。

    裴轻舟掏出用白纸巾折的玫瑰花,放到她手心里,抬头笑了笑:“送你的花。”

    很轻,几乎没有重量,但陈暮江托着,觉得很重,似是托了两个人的心,她轻轻握住,害怕被风吹跑。

    “开始追求我了吗?”陈暮江仰视她,笑问。

    裴轻舟低头对着翘起的高跟鞋尖笑了笑,又抬头偏偏视线,看着她唇角说:“嗯,在追求你,陈编。”

    “我很难追的。”

    陈暮江收起纸花,在兜里隆起五指握住,荡了荡衣角。

    “那就试试看,到底有多难追。”裴轻舟拨发一笑,唇色被日落描浓几分。

    听到车轮声,两人收了收表情,站的规矩些,苏晚黎开车驶至门前,叫了叫她们,裴轻舟先一步下台阶,陈暮江跟在身后,上了车,坐在中排。

    7座SUV,中排三座,陈暮江靠窗,裴轻舟坐中间,另一边是个男的,年纪稍大的执行导演。

    中间略微挤了点,脚也展不开,裴轻舟坐得很拘束,愣愣正正的,陈暮江看到后,尽力挪了挪身,贴在车门上。

    感觉到有点空隙后,裴轻舟往陈暮江那边挪了挪,看眼人都在玩手机,悄摸摸地伸手到陈暮江兜里。

    陈暮江手未动,含笑看她,裴轻舟在陈暮江的目光下,一指一指扣住手,似是无事发生的又坐好看前方,感觉被回握住后,勾唇笑了笑。

    “暮江,我们明天八点出发,采访是10点。”苏晚黎看眼后视镜说。

    “好。”

    陈暮江声音微哑,听起来很抓人,裴轻舟挠了挠她手心。

    接着,陈暮江捉住她的手,正声问:“江舟老师,我们的采访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后天,也在平芜。”

    另一边执行导演听到后,放下手机,看了眼她们,说:“那江舟老师明天也一起去,不省得来回跑了。”

    剧组拍摄车不够用,韩诚的车能留下的话,算是给剧组赶进度帮忙了。

    裴轻舟看眼陈暮江,陈暮江一言不发看车窗,于是裴轻舟抽出兜里的手,问苏晚黎:“苏导,我明天能趁你车去吗?把韩诚的车留给剧组用。”

    苏晚黎没有理由拒绝:“行。”

    而后,裴轻舟看到陈暮江那边的车窗上倒映了一个笑,便不动声色地拿高跟鞋尖抵了抵陈暮江的鞋边。

    苏晚黎订的是个老酒馆,开了四五十年,酿的酒在镇上十分有名,只有当地人知道,还没有被成为热闹的网红打卡地,剧组是包场,所以不用遮掩进去。

    菜早就上了,早到的人有的已经喝上,她们进去时,大家都停了停,听苏晚黎客套地讲了几句话后,又开始吃吃喝喝。

    方桌,六人座,陈暮江与裴轻舟坐斜对面,视线并不相接,脚抬一抬的话能碰到,桌上人多,裴轻舟吃鱼是自己夹的,鱼骨堆了半碟,在桌上蛮显眼。

    苏晚黎和陈暮江从坐下就与桌上的副导们在讨论情节和镜头的事,裴轻舟听不大懂,也没插话的机会,便自顾自地吃菜,实在想尝尝这家的酒,又倒了酒喝。

    陈暮江瞄到了没说话,只是看着裴轻舟觉得好笑,像饮酒的野猫,半碟鱼骨也衬她,但抬眼低眉间,又有点风情,不像猫,像酒醉的蝴蝶。

    所以,有点矛盾的好笑。

    “明天采访是没有台本的,随机的。”苏晚黎提醒陈暮江。

    “好。”陈暮江夹了个花生米吃,咬肌一顶一顶的,咔喯脆。

    “你很久没参加采访了,不知道这次能掀多大浪。”

    苏晚黎想起她们拍《春山晚》时首次一起参加采访,互联网关于她们的话题热闹了一周多都没消散,两人因此涨了不少粉,曾经一起拍的短片也被扒出来考古,活生生像褪了一层皮。

    有点害怕。

    裴轻舟闻言轻轻扫视二人一眼,看了眼手机,姜迎说有个导演找她拍剧,找时间要约着见见,她没拒绝,回了行。

    再抬头,听到陈暮江说:“上次接你机,都被拍了不少照片。”

    “江北那次啊,我墨镜还忘你车上好几天。”苏晚黎抿酒笑笑。

    裴轻舟跟着想了想,拿筷子挑挑鱼骨,挑翻一个到碟边,快掉桌上了才收手。

    “想还你来着,总是忘。”陈暮江斜眼看了看裴轻舟,又在倒酒喝。

    于是,转了苏晚黎的话头,问裴轻舟:“江舟老师台词练的怎么样了?”

    她问这个,也是想给一旁的苏晚黎听,空镜头再拍两天就结束了,很快要到裴轻舟的戏份。

    “挺好的,上午给易老师打了电话,说我坚持练的还不错。”裴轻舟看眼苏晚黎。

    虽然陈暮江生病着,但她练台词是一点没耽误过,根据易成每天发的练习,每天都在坚持练。

    陈暮江点点头。

    苏晚黎懂陈暮江意思,便配合讲了句:“其实你台词瑕疵不算太多,比我之前见到的一些新人好很多,是我要求高,所以你可能觉得要费劲不少。”

    这态度让裴轻舟有丝惶恐,突然这么宽容,追着话尾恭维了句:“要求高才能进步快,而且能跟苏导和陈编两位一起合作,机会难得。”

    说到两人时,她很尊敬地给了目光。

    苏晚黎没多说,半含笑地看了看陈暮江,又听到裴轻舟问:“苏导是单身吗?”

    “是。”

    陈暮江顶顶舌,偏头看她一眼。

    脸颊因酒气有些红,口红颜色掉了些,但还是润润的,手抵在颈间支着桌,拇指压着下颚,西装大开着,吊带裙露出的锁骨很显眼,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不属于她年纪该有的魅力。

    今天有些成熟的要命。

    “听说苏导和陈编是多年同学?”裴轻舟润润唇问。

    苏晚黎余光瞄瞄陈暮江,措辞下说:“是,我们还是同寝,之后还一起出国学习了两年。”

    陈暮江安静听着,目光置向远处,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那陈编有被人追过吗?”裴轻舟淡淡扫眼陈暮江。

    她目的很明确,要化劣势为优势,把苏晚黎当做了解陈暮江的一个途径。

    “她?”苏晚黎快答不下去了,明明当事人就在一边,逮着她一个人问,算几个意思?

    于是,苏晚黎推了推陈暮江:“你自己说吧?”

    桌上其他几人听着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有两个人起身换了桌,暗暗觉得这桌话题聊的走向有些偏。

    裴轻舟提着陶瓷的小酒杯放唇下,极其轻佻地抿了一口,抬起眸子看陈暮江。

    “有,但没追到。”

    “为什么没追到呢?”裴轻舟话接的很紧。

    “因为不是喜欢的类型。”陈暮江用眼睛描了描裴轻舟的脸。

    裴轻舟收到了。

    于是,她别了别头发,抿着唇又问:“那陈编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这句问得甚至有些轻俏,但碍着苏晚黎在,她收敛了很多。

    而苏晚黎在这暗送秋波里早就坐不下去了,端着酒喝了好几杯,回去路上是开不成车了。

    “江舟老师很想知道?”

    裴轻舟塌了半边肩,眼尾酒气添媚气,笑笑说:“也不是特别想,随便问问。”

    然而,裴轻舟这一言收的有些令陈暮江感到突然,嘴里的花生不脆了。

    “嗯。”

    至此二人话落,苏晚黎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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