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Ⅰ他感到身心都被狠狠折辱了一番
书迷正在阅读:欲寻南风(古风断案)、侍奉与服从(ABO/双/女父互攻)、【女攻/总攻】rou浪翻飞、重来、为舟(古言NP)、【剑三】内功dps爆炒策子哥(all策)、万草丛中过(NP)、病态宠爱、言情小短篇、yin者yin事
妊临霜闻言一点都不惊讶,好似早就料到一般,神色自若。 “哦,阁下说是误会?” “是……” 使臣又开始冒冷汗,眼神乱瞟,不敢直视妊临霜的眼睛。 “宫刑可是西麓国独有的刑罚,放眼黎国及周边诸多盟国,都没有宦官的存在。那人残缺了十几年,伤口的rou都已长好,照阁下的意思……” 妊临霜眼一眯,锐利无匹。 “难道是本宫故意栽赃给你国太子的吗?” 话音落下,厢房内寂静无声。 她突然发难,吓得使臣浑身肌rou僵直,脑海一片空白,想不到该作何反应。 只见皇太女自顾自夹了一只油爆虾,放在唇边,贝齿一合,将虾头咬下来吐掉。 那红彤彤虾头在骨碟中骨碌碌转了一圈,看得使臣脖子都绷直了。 “不不不,殿下恕罪,微臣绝无此意!” 使臣吓得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两个小厮不敢造次,一言不发地跟着跪在一旁,瑟瑟发抖,头伏得极低,唯恐被牵连。 妊临霜慢条斯理地嚼着虾,咽了虾rou,吐了虾壳,红唇微启。 “那又是何意?” 轻飘飘一句话,像一座山一般重重坠下,压得使臣喘不上气,跪在地上连连赔不是。 如今他们几人全身武器都被搜走,门外全是黎国的人,这条命就等同于捏在了妊临霜手上,毫无反抗之力,除了装孙子逆来顺受,几乎无路可走。 “这,这……太女殿下,微臣就是个当差的,太子殿下说如何,微臣便只能说如何,个中原因,微臣实在不懂啊……”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使臣缩在地上唯唯诺诺,心里骂了一万遍当初轻视黎国皇太女的自己。 早知道对方是个这样的狠角色,打死他都不敢洋洋自得地滚过来,更别提暗自托大、妄想让皇太女吃暗亏了。 “如此,本宫便也不与你为难。” 妊临霜莞尔,喝了口盐茶漱口,擦了擦嘴,起身道:“阁下吃饱了吗?” 使臣看她吃了一只虾就站了起来,面上还笑盈盈地问他,恐怖的很,哪敢说个不字,点头如小鸡啄米。 “啊……西麓国男人看着壮硕,饭量竟然这么小吗?” 妊临霜作惊讶状,环视一眼,桌上菜式多得很,他只吃了一碗酸菜鱼。 “这么好的菜,浪费可耻,看来今晚的宫宴也不必准备了。” 使臣一时拿不准她到底是让他吃还是不让他吃,看着桌上诱人的饭菜吞了吞口水。 惊蛰看她意思是存心要羞辱使臣,两人心有灵犀,他刚要喊人撤菜,却听使臣道:“太女殿下,不知微臣是否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妊临霜讶异地看向他,他身后的两个小厮也震惊地抬头,像是不敢置信。 其中一人欲言又止,眼神沉沉。 倒是有趣。 妊临霜轻笑一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他,像天真孩童看地上的蚂蚁。 “怎么,阁下是觉得自己有价值,想和本宫做交易?” 使臣定了定神:“不敢。” 他看着妊临霜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回身,手狠狠掐住两个小厮的咽喉。 他们离得近,又没有防备,不想他此刻发难,只能拼命挣扎,使臣稍一用力,便将两人生生掐死在原地。 惊蛰警惕地挡在了妊临霜身前。 自使臣进门开始便一直守在门口的薛不移砰地一下撞开房门,长剑一挑,架到了使臣脖子上,闪着凛凛寒光。 只见使臣面如死灰,神情宛如将死之人,缓缓回头,重又拜倒在地,任凭差遣。 “不移,无妨。” 妊临霜挥了挥手,薛不移应声退下,虚掩着房门。 “他们是谁派来的?” 妊临霜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死状恐怖的两具尸体,表情十分平静,无波无澜地坐回主位。 但惊蛰眼尖地发现她的指尖在颤抖,遂悄悄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放在手心里揉捏。 “太女殿下好眼力,他们是太子派来监视臣的。” 使臣抬起头,眼神透着一股狠:“不瞒殿下,西麓国如今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臣为保皇党,在朝中相交者众,颇受皇帝倚重,一定对殿下有用。” 妊临霜莫名有种对方拿着履历,正在向她毛遂自荐的既视感,刚才受到的惊吓逐渐被冲淡,翻手挠了挠惊蛰掌心,示意他没事。 “既然如此,太子为正统血脉,你又为何背叛他?” 妊临霜接过惊蛰递来的甜羹,慢慢地喝着,余光审视着眼前这个使臣。 她无法判断对方的诚意,但他所言若是真的,确实会对计划有极大的助益。 “殿下有所不知。” 使臣颓然地坐在地上,黝黑面庞蕴着深深的无力感,健硕身材也仿佛伛偻了一般,失了神气。 “臣的妻子早亡,只留下一女,臣待她如珠如宝,正是待嫁的年纪,却没想到被太子相中,趁臣出使他国,掳去囚禁宫中,待臣回宫述职,却在太子身边看到了小女。” 他的眼眶红了,眼神带着深深的仇恨。 “她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太子的玩物,满脑子只有yin词浪语,竟全然不认我这个父亲。而后她又被太子进献给了老皇帝,沦为宠姬,实则是无名无分、任驱任使的禁脔。” 妊临霜下意识地一用力,折断了青瓷勺的勺柄。 惊蛰连忙把碎片捞出,仔细检查她手心有没有受伤,却发现她的手冰凉颤抖。 “你……” 妊临霜嗓音低哑,艰难发出了一个音节,缓了缓,待喉咙里灼烧感稍退,才继续道:“杨博广是吧,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西麓国递交的文书上有写这位使臣的名字,他所言是否属实,只消派人去打听便知。 “杨妗,”杨博广想了想,又补充道,“名字是臣亡妻取的,女今妗,寓意善良、文静。” “善良、文静?” 妊临霜嗤笑一声:“你没看顾好她,让不经事的女儿受了太子荼毒,还有脸深情款款地提你的亡妻?” “……”杨博广的脸色极为难看。 妊临霜是惯会朝人心口插刀子的,对眼前没看顾好女儿还一脸愧疚的虚伪男人更没好脸色:“你将来若是身故,又有何脸面下去见她?” 杨博广被她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粗犷大汉眼眶里包着一汪泪,黝黑皮肤都皱在一起,模样十分滑稽。 “不论殿下信与不信,如今臣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带着女儿早日脱离苦海。” “苦海?”妊临霜只觉可笑,句句戳中要害,“怎么,官场难道是谁逼着你去的,权术又有谁会逼着你学?” “殿下说的是,是臣利欲熏心,自作自受。” 杨博广被怼得哑口无言,无可反驳,干脆认了,抬头诚恳道:“但臣所言句句属实,西麓国朝堂如今确是苦海。” “皇上与太子虽是父子,却貌合神离。太子表面上对皇上言听计从,暗中竟趁国内祸乱四起,铲除异己,将太子党羽一个个安插入朝堂。” 杨博广说了半天,终于图穷匕见:“老皇帝已经不中用了,保皇党如今人人自危,臣此次出使也要受他掣肘,若是将来太子继位,便是臣身死之日。” “哦,原来是唯恐自身难保,这才求助于本宫。” 妊临霜的手逐渐回温,惊蛰稳稳地站在她身后让她靠着,她脸上又有了笑影。 “这么说倒还有几分可信,我当你是为女儿背叛,反而显得虚情假意。” 杨博广汗颜,唯唯诺诺道:“殿下教训的是。” 妊临霜从袖中掏出一个靛蓝色小瓷瓶,倒了一粒白色小药丸在惊蛰手心,又让惊蛰端了碗水,送到杨博广面前。 惊蛰笑得有礼有节,手上端的水极为稳当,一点波纹都没有:“杨大人,您若是决心叛国,要配合殿下筹谋,还请将此药服下。” 杨博广喉头一动,看向皇太女:“敢问殿下,这是何物?” 妊临霜只微微笑着看他,一言不发,渗人的很。 不待他反应,站在面前的男人神色淡漠,微微俯身,俊俏脸蛋在他眼前放大,眉眼一眯,气势逼人。 “杨大人,您是服、还是不服?” 杨博广悚然一惊,扫了眼地上那两具小厮尸体,沉默片刻,苦笑着接过药放进嘴里,仰头喝了一大口水,喉头一动,咕咚咽下。 “臣的后路已断,没的选。” 惊蛰不与他多言,直起身捞了双筷子,皱眉掐着他下颚,强迫他张开嘴,翻动舌头查看齿列缝隙,像对待一只待宰杀的牲畜。 片刻后,他放开他,用桌上干净的布巾仔细地擦着手,回到妊临霜身边:“殿下,确已服药。” 杨博广虽未受皮外伤,却感到身心都被狠狠折辱了一番,张了张嘴,仿佛那筷子搅动戳弄的感觉仍残留在口腔中,一时失语,怔愣在原地,呆滞地看向惊蛰。 惊蛰丝毫不为所动,神色淡漠地将手中布巾丢回桌上。 不可名状,不可外传。 神秘未知才最让人恐惧。 妊临霜浅笑着牵过惊蛰,第二次起身,这次不发一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片刻后,薛不移领着四个高大健硕的男人鱼贯而入,沉默着将两具逐渐僵直的尸体抗走。 杨博广的眼珠子终于转了转,全身僵硬。 他感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将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他真的能带着他可怜的女儿从这场暴风雨中全身而退吗? 魔鬼本人正笑嘻嘻地喂惊蛰吃点心。 “刚才一直没吃东西,饿了吧?” 妊临霜将酒楼提前备下的奶黄溏心酥饼喂进惊蛰嘴里,玉白手指收回前,调皮地点了点他的舌尖。 惊蛰囫囵咽了酥饼,无奈地搂住她:“殿下方才受惊了。” “还好,杨博广这人挺有意思。” 妊临霜自己也吃了一个酥饼,香甜滋味冲淡了嘴里的涩味。 “要不是他吓到我了,我也不会拿江宴搓的丸子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