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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游离生死之间的岁月总是让人染上钢铁般冰冷的色泽,其实曾经也有过那么一次九死一生地煎熬,他兜着险些被丢掉的小命回到家中,听着父亲一如既往中气十足的怒骂,他笑着笑着却差点哭了——父亲当时那宛如见鬼了一般的表情,他大概这辈子都难以忘掉的。他记忆力真的很好,堪称过目不忘,不然也不会只看一眼就能记录下许多门派的招式,并琢磨出他们的弱点。所以总是无可避免地记得一些令人伤感的往事,一个人承载着别人已经淡忘了的痛苦与悲伤。就像记忆里,他好不容易等到伤势痊愈,才扯开练习了很久的笑脸去看自己自幼疼爱的小妹。他雕刻了一只小巧机关鸟,是很多唐门小姑娘喜爱的样式。但是他珍而重之地将东西送到她的手上,她却愤怒地看着他,将机关鸟丢出窗外,哭着道:“我不要这些害人的东西,全是用来要人性命的玩意儿,小婉见不得这些,你不想做个好人,难道还不让小婉做个好人吗?”他记得这么多的东西,却忘了meimei喜爱江南的诗画,最爱文人的风雅,也……最讨厌他。唐无乐浑浑噩噩地从睡梦中醒来,却不知道为何,觉得很累很累——战斗到脱力的疲乏,失血过多造成了眩晕,还有那种从内心深处一点点泛上来的虚弱,一时间竟让他有种恍若隔世般的茫然。布料黏连在身上的感觉十分难受,他睁开眼,因过于刺目的光线而微微蹙眉,却发现一柄油纸伞插在他身侧的土地上,为他遮挡住了照着他上半身的阳光。无乐拧眉,这种虚弱感对他来说并不陌生,身上的伤虽然处理得并不完美但是都很细致,但是……脚步声传来时,唐无乐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但是他此时虚弱得连抬手都万分困难,只能暗自积蓄体力,以不变应万变。但是来人显然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从脚步声的轻重上来看唐无乐甚至能知道对方是一名女子。他心底闪过一个念头,然而还未细想,眼前就出现了一角青色的衣袂,那取自苍蓝碧翠的青色淡雅素净,就仿佛一线云烟,清丽优美。女子微微掀开油纸伞,露出一张温柔秀丽,却仍然稚气难掩的脸颊,见他醒来,对方明显吓了一跳,险险稳住手中的荷叶卷成的小盏,没有让里面的水溢出来。她微微欠身,缓缓退后一步,才笑着道:“你醒了?可要喝点水?”这种镇定自若且先一步掌控话语权利的配方真是熟悉得不行,唐无乐眼神怪异,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从记忆里拽出一个人的身影。收到消息说meimei和叶凡私奔所带来的麻烦被藏剑七庄主解决了,当时候的他只顾着生气,并没有去细想这个所谓的七庄主到底是谁。但是此时此刻见到了她,许许多多的关于这个人的细节就如同海面翻腾的泡沫一般汩汩涌上心口。那大概是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意识到“别人的meimei”是什么模样。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meimei之间的相处是畸形的,是他一厢情愿的。而想到这个,他忽而张口,用干涩难听得仿佛砂石相磨般的声音嘶哑地道:“……婉儿和叶凡呢?”木舒微微一怔,她下意识地想问你见过我五哥?却见唐无乐神情忽而一凝,随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木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对人的情绪向来敏感,唐无乐心中那万般复杂的思绪,那些悲伤的痛苦的脆弱的情感,都确实地被她感受到了。不该问的,不该说的,她突然就将自己的问题咽了回去,不过知晓叶凡和唐小婉在一起,而面前这个和唐小婉熟识的唐门少年似乎并不紧张的模样,那大抵他们还是安全的。而事实也是如此,唐无乐是强撑着自己伤重的身体,听见叶凡那一声“师父”的惊呼,才放任自己昏迷过去。雪魔王遗风在场,他大抵,是不必担忧meimei是否平安了。唐无乐用力地抬起手盖住了自己的脸,不愿让自己在外人的面前泄露出一丝半点异样的神情——他尝试着告诉自己,进入龟息状态的他与死无异,不会武功的meimei没有发现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当时候的情况如此,谁也不知道霸刀山庄是否还会卷土重来,他们急于离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婉身体虚弱,或许熬不住病痛所以才被叶凡带走……但是当他内心浮现出这样的想法时,他又笑自己多大的人了还自欺欺人,明明聪明得什么都懂,却偏偏拗着劲地犯蠢。木舒安静地待在一边,见对方似乎一时间难以释怀的模样,只能纠结地……自己把水给喝了。讲道理,不是她不够体贴,而是大老远取了水来对方还不喝,他不保重身体她还要小心别生病呢。昨天一场雨淋得她差点发烧,还是咬牙跟系统兑换了暖水和药物才稳住了身体的情况。她可不想到时候两个病号蹲在这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破碎的我怎么拯救一个破碎的你。木舒慢吞吞地捧着荷叶盏走了,心想等到她盛水回来对方也差不多调整好心情了,这次问一问五哥的事情应该不会太突兀了吧?然而等木舒再次端着水回来,却看到那病患居然坐起了身,还摆弄着那柄伞,再次吓得她差点把水给撒了。想到昨晚帮他上药时,对方那刀口狰狞的伤痕,不由得微急,喊道:“你坐起身做什么?腹部上那么长一刀刀伤,再崩开可如何是好?”唐无乐抬头看到她,似乎比她还诧异的样子,嗓音微哑道:“你还没走?”木舒简直要叹气了,这人到底是觉得这世道有多阴暗啊?居然觉得她会丢下一个病患不管不顾。这么想着,便将手里头的荷叶盏递了过去,轻声道:“你还是喝点水吧,昨天晚上你淋了雨,伤口都泡白了,后来发了烧,我却搬不动你。”唐无乐沉默不语,他看着手上被自己收起来的油纸伞,还有改在自己腿上的蓑衣,突然开口道:“那你呢?”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面前这个人可是身体虚弱到讲一个稍微长一点的故事都会撑不住倒下的人啊。木舒笑了笑,道:“后来雨停了,给你上了药,就去前面的木屋里歇了一会儿,如果你感觉还好,就先去木屋那里歇一会儿可好?”这里的木屋坐落在半山腰上,无人居住,应当是留给像她这样登山旅人的。也无怪乎唐无乐倒在这里还无人发现,真正的人家都居住在曲亭山上,偶尔才会下来给这木屋里舔点柴火之类的东西,除此以外,食物衣物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唐无乐无有不可地颔首,木舒便走到他身边蹲下,将荷叶盏递到他唇边。唐无乐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手臂无力的他的确握不好着荷叶盏,便就着木舒的手喝了水,多少缓解了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