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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本来就不脏,郑昙也只打算洗去身上的薄汗,让浑身清凉一些。这潭子亦是好,岸旁的溪水下方有块平滑的石头,郑昙双脚踩在上面,身子也更稳。水温极低,郑昙不宜久待,差不多了,便欲起身上岸,却见翠柳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似是男人的身材,她惊叫一声,那黑影便很快闪离。匆匆地帮郑昙穿好衣服,翠柳懊恼地直跺脚,郑昙的身子若是被那不知是何人的男子看去,这可是毁了公主的清誉。郑昙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但夜色深重,她又是在溪水中的,怕也没有被看到多少。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安慰翠柳道:“没事,我们回去吧。”翠柳却已经红了眼:“都怪奴婢,本来不该来这儿的,奴婢以为没有人的。”“没事,”郑昙叹了口气,“这种事,哪怕被谁撞见了,也万万说不出去,怕什么,那贼人还能说他就是那目击者?岂不是自投罗网?”翠柳嗯了一声,不满地吸了吸鼻子,才帮郑昙紧了紧外面罩着的石青色小褂,两人按原路返回到了屋里。经此一折腾,两个人便也觉得疲累,很快便熄灯睡下。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那送亲的人便已经在外面拾掇开来。临近中午的时候,郑昙望着镜子中的人,笑说:“我们家翠柳也是个大美人。”她的发髻是郑昙梳的,她手艺差些,前些日子还特意练了练,朱唇一点红,双颊生晕,这般打扮起来,亦是俊俏温婉。翠柳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却又被郑昙拦住。“不要动,你看你,平时那么伶俐的人,如何现在扭捏起来了?”她这样一说,翠柳就更不愿看那镜子了。郑昙也不为难她,待到时辰一到,外面的声音响起来,郑昙将红通通的红盖头轻轻盖在啐了毒头上,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公主陪同侍女出嫁还是大周史上头一回儿,但规矩却还是要遵守的,将翠柳送上轿后,郑昙则回到了自己的轿辇里。艳阳天,微微颠簸中,郑昙有些犯困。撑了一会儿,便闭上了眼。昏昏沉沉时,猛然听到一声惊叫,立刻惊醒了。撩开轿帘探出头,只见黄土岭上蹿出了一群穿着黑衣的人,手里拿着刀剑,吓得迎亲送亲的人惊慌地叫着四散去,连新娘子的轿也顾不得抬了。郑昙忙提起裙子下了轿,她对着轿外的侍卫道:“快去看看新娘子怎么样了?”她这里只留了两个人,刚看到翠柳被扶着下了轿,就见身旁两个侍卫突然倒了下去。她正欲出声,只觉头脑昏沉,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翠柳被侍卫扶着出了轿子,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对面的一个黑衣人扛着郑昙就要爬上黄土岭,其余的黑衣人也跟着上了岭,她惊骇地叫了一声,心急如焚。此时,却见一道身影略过,与那群黑衣人缠斗了片刻,很快救下了郑昙。那男子回过身来,她认出正是唐隶。第14章捅破纱翠柳见唐隶几下便跃下高地,她提起嫁衣的裙摆跑过去,看到郑昙昏迷的脸,自责地说:“是我大意了,公主出宫,一定有许多人都盯着,本不该让公主昨夜与我一同回家。”唐隶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说:“先回我府上,待公主醒了再办婚事。”翠柳忙道:“是,将军。”刚说完,唐隶已经转身走向自己来时骑的马上,翠柳欲言又止,只得跟着众人一同往将军府行去。一路抱着郑昙回到府上,唐隶轻飘飘地跳下马,径直进了门。许岳早得了消息,喜服都还没换便赶了出来。唐隶跨进府门,吩咐道:“去找一间空房来。”他应声招办,却往回看了几次,心里忍不住叫苦。好不容易将心上人娶到了手,一时礼无法成,还送不到洞房中。而这大概是唐隶离郑昙最近的时候了,她温热的身体就倚靠在自己的怀中,温温软软的,呼吸清浅,连那往日明艳的面容也失了丽色,反而多了几分柔弱之感,让人禁不住想放轻脚步,放缓动作,心生怜惜之意。郑昙醒来时,思绪仍处于放空的阶段,她茫茫然地望着头顶看了一会儿,只觉浑身乏力,脑子也有些转不动。待缓过神来,她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回忆过渡到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她顿时一惊,坐起身来。这时方才发现,手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握在掌心中,她呆呆地看过去,却见一双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自己。她愣了片刻,道:“将军?”对方才发觉似的松开了她的手,被捂得久了,那大手一撤开,便让她手背的皮肤暴露在了空气中,竟有些贪恋方才的温暖。察觉到自己的晃神,郑昙摇了摇头,却听耳边那人开口:“公主的头还疼吗?”“嗯,”郑昙皱了皱眉,觉得如今的气氛有些奇怪,“我这是在哪里?”“在臣的府上,是这屋子哪里不太妥当?臣为公主再找一间罢。”郑昙觉得愈发不对劲了,这一醒来就遇到了一个不那么想见的人,又是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中,她还是很快问:“翠柳在哪里?”“在别院里休息,因为遇到了山贼,臣的小厮与翠柳姑娘的婚事可能要推后了。”“唔。”郑昙点了点头,迅速地瞥了对方一眼,只觉那目光似乎有些过于炽热了,但又不怎么愿意深想。等到手指触摸到腰侧的衣服时,她顿时局促了起来。那里划开了好大一个口子,顺手就可以摸到皮肤,她慌乱地低头一瞧,那白皙的腰rou都露了出来。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顿了顿,冲唐隶点了点头,说:“将军可否带我去见一下翠柳?不过需要将军请人帮我取件衣裙,已经被划破了。”将那府里的侍女拿来的月蓝水裙穿在身上,想到方才的事情,郑昙赧然地朝镜子中望了望,觉得自己的面上都要红了。她心里也觉得有些诧异,这衣裙的尺寸很合身,像是量身定做一般,不至于太紧,却也不会拖拉。平息了下自己的呼吸,郑昙推开门,却见唐隶负手立在回廊上,他身着一身墨蓝色的长衫,脚上绣着纹饰的紫黑靴子为主人添上一股俊气。而他腰间别着常佩戴于身的碧玉,另一个便是她绣的那个香囊。回过神,唐隶转过身,却见郑昙立在门边上望着自己,她穿着月蓝水裙,脸生红晕,明眸清亮,让他忍不住紧了紧手,内心已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而步子却又克制着不要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