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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美的雪颈绷出了略带高傲的角度,她有些恶质地弯唇一笑:「那么,礼尚往来,我也送给你一份礼物。」被视为不祥的左眼彻底睁开,那一刹那,骤然亮起的金光耀眼如同太阳瞬间撕裂了诡秘的黑暗,空间震动,像墙体大片大片的剥落与坍塌……凡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光明。境界破碎,与此同时境界背后的一块黑玉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京都某间深院厢房之中,一个穿着洁白狩衣、头戴立乌帽子的男人正随意地靠在榻榻米上,他慢慢地睁开双眼,打了个呵欠,笑叹道:「唉,可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呐……」他边上的蒲团上坐着一个未留发的男人,眉目英挺,面容严肃,一看就是谨遵正统道义之人。此人皱眉,似有隐忧:「这样就结束了吗?」男人用合拢的折扇扫去地上的碎玉,然后竖起左右一晃,微笑道:「不要这么严肃嘛,忧心忡忡会很显老的,你本来就是我的兄长,这样下去旁人会以为你我有如父子,我可不想有你这样的父亲大人呀。」光头男的额头似乎冒出了两根青筋,闭眼沉声道:「家主大人请不要开这种玩笑!」穿狩衣的男人对此一哂,继而敛去笑意,道:虽然没有达成共识,但是…既然有了神之目的线索,谁又会甘愿受困于牢笼呢?寒河江府的怨念之气已经到了不可不治的程度,京都又有「那位」坐镇,如今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孩子了……面对兄长的沉默,男人很快又恢复了轻松调笑的语气,他的扇子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敲打着碎玉边的地面,目光沉静,笑意浅彰。「那么,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罢。」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眼睛的设定写出来了……所谓金手指,还是要有的2333金手指看起来很眼熟吧,没错我就是借鉴了怪化猫里的说明嘿嘿嘿……第5章寒河江氏(五)盛夏依旧,西南小院厢房庭前,一人一扫帚的脑袋凑在一起,连帚神那张难以显示出表情的脸竟然也能让人感觉到凝重,似乎他们在干什么严肃慎重的大事。小女孩白皙精致的双手之中,捧着一片腐朽枯萎的叶子,叶片边缘黏着的泥土微微散发出腐朽的臭气,黑褐色的污泥落在雪白的肌肤上,仿佛死人骨头上开出了绚烂的鲜花,呈现出带着恶质与肮脏的美丽。癸虚留的右眼深深地映照出腐片的模样,眉头略微蹙起,不动声色间,妖异的蓝光浓烈得好像要溢出眼眶。「形」显示因果,如有实质的视线触及到叶片的刹那,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颗种子被埋入泥土后被大地包裹其中的画面,历经生根,发芽,生出第一片叶子直到枝繁叶茂,开出第一朵花直到开满枝头,自然之力泛着柔和的光芒孕育着生命从you齿到健硕、又由强盛到衰弱的过程。它的光芒从小小的一粒种子惠及树木的一花一叶,叶子的光芒从强到弱,最终脱离了树枝飘零落地。整个生命萌发的过程也许有三年,五年,甚至更久,但在癸虚留眼里,千年不过一瞬。就像人间千年的沧桑变迁落在神明眼中也只是睁眼闭眼间的一幕云卷云舒,只是一个呼吸起落的间隙,便完成了上万场生命的循环,想到便生出了一股苍凉冰冷的漠然。是的,腐叶之「真」,便在于循环。每一片走向死亡的叶片离开母体的真相,都是为了回归自然,将最后的力量献给大地、也献给被大地包裹的那千百根须、献给曾短暂分离却即将回归的母体;得神之右眼方知生命始末,癸虚留不禁为这属于自然的温暖的爱意发出一声叹息。草木无情,但它们所献上的「理」,便是这浓烈、纯粹、甚至一意孤行的回归之念,它们顺应自然,渴望着以另一种形态开启又一轮新生。在那里,它们将融为泥土,生命力量被重新收回,再次成为树的一部分,也许是一片叶,也许是一朵花,也许是一道纹路。「至此,你的形、真、理我已收下,你的愿望将被我以另外一种方式实现。」随着这句以稚嫩的童声说出的话,癸虚留紧闭的左眼蓦地睁开。比起梦境之地中撕裂空间的浩瀚磅礴之势,此刻的金光温柔地流淌在掌心,叶片仿佛悠然漂浮于太湖静水的一叶苇舟,随着偶尔粼粼的波光轻轻摇摆。在这片金光之中,它从黑色到黄色再演化出了绿色,残缺萎缩的叶面与纹路展开舒适健康的弧度,当它通体碧绿的那一刻,连沾染的污泥都透出了雨后泥土与草叶混合独有的清新的香气。它离开了癸虚留的手掌,飘向了绿荫如盖的大树,直到消失在繁茂的树叶当中,泯然一体。癸虚留愣愣地看了那棵树好一会儿,直到身边的帚神已经一蹦三尺高地欢呼庆祝起来,她才回过神来。「我们成功了?」「咔咔!」帚神身体力行地表达肯定,在原地团团转圈,高兴得快要冒泡泡。癸虚留重新闭上左眼用绢布绑上,又忍不住撇头看了一眼叶子的方向,它现在已经重新长回树上了。「……我这是要成神了吗?」她喃喃自语,心中奇异的没有多少惊喜,也许是因为她仍然处于极度的懵逼之中吧……降生寒河江府的这七年几乎快耗尽了她的所有正面态度,对于开启了眼睛的使用方法这种明显属于金手指的剧情,她竟然匪夷所思地感到,呃,不安?那天,击碎梦境之地后转醒的癸虚留发现只不过过了三刻,小院仍旧无人问津,可见梦境背后那人时机算得准确。不过正是如此,她也避过了被发现异常的可能。除了帚神对她的身体状况一如既往地表示担忧,其他都同往常一样平淡。对于那人所说的话,癸虚留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的,但这就好比眼前摆着一个有着绝对诱惑力的鱼饵,哪怕知道后面可能会有陷阱,但人还是会忍不住先把这个饵给吞下。她思前想后,仍然觉得提升能力是最重要的,在任何地方,强大的力量都是绝对的通行证,哪怕对方启发她眼睛的使用之法并不单纯,但她能从中获利就足矣。但是,她并没有按照对方所说往破坏方向发展,反而尝试了许久如何修复;大抵光明于她而言,最先想到的并非净化,而是治愈吧。当然,她也有考虑一些不好的结果,比如,最坏的情况?蝉鸣声里,癸虚留坐在庭院前的门廊上,仰头看天。不,不会有比现在更坏的情况了。【主人,外面的死气更重了……】帚神依偎在她边上小声地说,似乎有些害怕。癸虚留嗯了一声,突然问道:「帚神,你知道淀夫人吗?」帚神茫然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