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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樵苔春文案突然穿越的女主:先定个小目标,比方说把寒河江氏它灭个门!脱离寒河江家的女主:先定个小目标,比方说当上个大阴阳师!成为大阴阳师的女主:先定个小目……啥,和大妖怪谈恋爱?有那闲功夫我怎么不去把平安京建设成社会主义大家庭?将平安京建设完毕的女主:……我不定目标了,大妖怪你拿回去收好。内容标签:综漫游戏网游励志人生甜文搜索关键字:主角:寒河江癸虚留,茨木童子┃配角:大天狗,酒吞童子,花开院秀元,奴良滑瓢,安倍晴明,荒,一目连┃其它:阴阳师,滑头鬼之孙第1章寒河江氏(一)冬月,长夜尽,雪盖满京,寒河江府一隅小院中红枫似血。棱角分明的假山石半灰半白地矗立在西北角,而绕着它们成径的流水已经结成坚冰,竹筒制成的惊鹿此刻光秃秃地停在石钵上空,禅意萧索,却显得有几分可笑。紧挨着石钵边栽着两棵枫树,枝干纤细,薄片似的叶子层层叠叠为地面的雪上印上了三两片伞荫。仿佛两名弱质羞怯的娇媚女子,在这静默银妆的庭院里终究难掩娇艳,百花凋尽后,成了唯一的亮色。无风,又一片枫叶幽幽落下,在雪色映衬下红得极致鲜妍。正对石钵不远的门廊边沿坐着个孩子,正静静地望着这方景致。乌黑饱满的振分发像一匹缎子,刘海柔软齐整,左右两侧的头发被仔细地系上樱色的发带垂散至脖颈,稚嫩纤细的雪颈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却好似感觉不到寒意。绿青的衵上织着浅色的花蝶,葡萄染的袴,宽大的振袖里探出的两只藕节般的小手虚撑在身体两侧的地板上,轮廓圆润的指甲盖透出粉莹莹的rou色来。还未褪去婴儿肥的脸肤质通透,雪光映照之下恍若美玉生晕,一对蛾眉被修出了姣好的形状,鼻梁秀挺,菱唇粉嫩,略显稚气。唯一的不妥就汇聚到了一处,原应露出的左眼被绢布在头上绕了一圈遮去,只留下右眼,瞳仁黝黑,映着满园静谧,静到极致成了寂寥。她是寒河江癸虚留,贵族之女。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第五个年头了,也看了这个院子五个春秋。她都快忘了……她的名字叫薛苗。从二十一世纪穿回平安时代从婴儿长起,薛苗一开始难以接受,于是死命拒绝奶娘哺乳,结果差点就这么饿死去见了天照大神。受到教训的薛苗不敢再消极抵抗,只好振奋精神重新开始人生。反正这辈子穿成了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有身份有地位,想想也不算太亏。毕竟她在原来的世界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一具,现在不仅又活了过来,还投胎投得不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何苦再要死要活地矫情?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人哪,到哪儿都要顽强活下去不是嘛。能活着干嘛要去死。抱着这样积极健康的信念,薛苗接受了新名字新身份,并打算努力在小日本的地界上活出风采。但是,她低估了平安京的腐败,低估了贵族的骄奢yin逸,也低估了人的恶性可以到达怎样一个程度。寒河江家族是实力强盛的权贵,癸虚留的父亲寒河江平志则是本家的二老爷,掌握着家族近半的权力,至于剩下一半则在他兄长手上。兄弟二人面和心不合,个中龌龊难以言尽。癸虚留的母亲并非出身高贵的氏族之女,恰恰相反,她是一名名满京都的舞姬。这件事在当时可以说是轰动一时的,一个低贱的舞姬竟然成了权贵世家的正室,其他贵族即便不屑,但想起寒河江平志的前两任夫人之死都讳莫如深,再不敢对寒河江家事置喙。民间则对寒河江家大肆赞美,反倒为寒河江平志引来美名。癸虚留觉得,这就好比吴三桂娶了陈圆圆,显得接地气的同时给予了人民大众茶余饭后丰富的谈资,鼓励了自由恋爱的风气,顺带也鼓励了一干欲求荣华富贵的女性的野心,可谓皆大欢喜。可事实上真的如此吗?癸虚留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凉薄的弧度,她的眼睛黝黑沉静。红得刺目的枫树上,又一片红叶飘落了。如斯凄美的红枫啊,这么炽热而热烈的颜色,哪怕凋零也仍旧红得动人心魄……可是,红得再艳丽也掩盖不了它已经死了的事实。它很快,就会和肮脏的雪水混在一起,零落成泥了。癸虚留终于动了,她不再去看这满园唯一的景色,而是微微仰起了头,看向庭院上方的天空——曀曀其阴,虺虺其雷。没有风声,没有雷暴,却能从头顶这方寸天空听闻风雷之势。屋宇楼阁挡住了远方,围出了一个扁平的口,仿佛下一秒就会发出谑浪笑敖,将人生吞入腹。癸虚留放在地板上的手忽然握紧了拳头,她的目光始终沉静,稚嫩的面容不见丝毫稚气。终有一天,这方寸中,再不能困住她。她一定……一定要离开这鬼地方!「癸虚留小姐,辰时到了,里夫人传膳。」身后的禁闭的障子外侍女平淡恭谨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顿了顿,癸虚留放松了双手,意兴阑珊地收回了望向天空的视线,等到那个声音又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相同的话后,她扶着门廊的柱子慢慢站起来,拖着这一身累赘的衣服晃晃悠悠离开了庭院。寒河江府很大,分有内外邸,女眷都住在内邸。癸虚留的小院在内邸的东面,是个平日里无人问津的小角落。自她来到这个时代后,所走的最远的距离,就是从她的院子到里夫人的寝殿,除了每月三次的早膳请安,她不被允许离开自己的院子一步。院子里的侍女仆从共计十二人,贴身伺候者四人,其余各有分工,做些粗活杂役,几乎从不在主子面前露脸。癸虚留不喜与人同处一室,除日常所需的穿衣洗漱布菜等服侍,侍女们非得传唤很少主动进入内卧,这也间接导致了她的院子不论白日黑夜都是一片死寂。其实,癸虚留上辈子的时候不说热情开朗,至少也能算得上是个乐观温和的人。但这个寒河江府,有如一张用一片片鸩羽织就的光怪陆离的被服,将人裹着、罩着、紧紧地压着,然后人窒息了,死了,它把尸体也一起化掉,严严实实地捂住烂掉的尸水烂rou,混着能熏出三里地去的腐败臭气集腌臜之大成,而外表光鲜依旧。每一日,都是意志的消磨与精神的苦难。癸虚留放下木箸,一边用绢帕轻轻揩了揩嘴,一边抬头看向上首坐着的华服女人,几上还有许多精美的小吃完全没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