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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得便把近来念过的书细细说给她听。他的声音抑扬顿挫,温和清明,落在耳中煞是好听。郭圣通脸上不觉多了些笑意。她虽然还没对表哥生出一星半点男女之情,但就近来的深入了解来看,她和表哥相同的爱好有许多,称得上志趣相投。将来成了婚,想必不至于相对无言,该是很有趣才是。一束朝阳越过荷塘,漫洒在她脸上身上。她唇边淡淡的笑意,却比阳光还要明媚耀眼。刘得望着她的笑脸,一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无端跃入脑海中。在分别的这两年里,桐儿变了许多。她脱去了稚嫩,变得明艳起来。刘得望着郭圣通明眸善睐的笑眼,突然忘了接下去要说什么。“唔……那个……”郭圣通忍不住微微莞尔,“想不起来就罢了,我也许多时候说着说着就忘了要说什么,等想起来的时候再说吧。”刘得见她不在意,便也笑着点头。郭圣通又道:“表哥,太阳越升越高,要热起来了,我们进屋里去吧。”刘得点头。两人便并肩而行,缓缓走在清幽的花园中。绿荫蔽日,绿叶繁花。偶有风来,浮动满院花香。刘得一路走来,只觉得荷花那清幽的香味始终萦绕在鼻翼边,竟盖过了馥郁的茉莉。他心下奇怪,这荷花什么时候如那桂花一样香飘十里了?他偏过头去问郭圣通道:“今年荷花怎么格外香?都走出这老远了,香味却还不淡去。”郭圣通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举起袖子凑到刘得鼻前:“是不是更浓了?”刘得明白过来,“原来桐儿拿了这荷花来熏衣裳。”郭圣通落下袖子,点头道:“我不喜欢那些醉人的香味,太浓了叫人发腻,这样清清淡淡的正好。”她说这话时,那荷花的清香味仍旧萦绕着刘得。想到这是郭圣通身上的香味,刘得的脸上热了起来。他嗯了一声,有些不敢去看郭圣通了。郭圣通只当他对女儿家的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也不以为意,继续往漆里舍走。她心无旁骛,却不知道身边的刘得已然是心猿意马。少年人血气方刚,对女子的向往是发自天性的。何况刘得又无意间知了人事,越发知道女子的好处。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红绫被翻波滚浪,粉黛弛落,发乱钗脱。回想起那时情景,刘得顿时面红耳赤起来。那是去年的一个冬日,他不小心吃醉了酒,一时不觉竟将身边的侍女问雪幸了。他们这样的人家最重礼法,正妻尚未进门怎可先纳妾?便是通房也不可,同样是对正妻的轻视。李昭宁事后知晓后,倒也没有责怪刘得孟浪,只说少年人嘴馋也是正常,却得学会克制守礼。刘得又羞又悔,半句话都没有说,只一直点头以示受教了。问雪转头就叫李昭宁给打发到庄子去了,只私下里叫管事的多注意些。若是没怀上身子,便把她远远嫁了了事。谁知道她福气不小,等到开年后竟传回了她有孕的消息。李昭宁又惊又喜,真定刘氏一脉子嗣向来稀薄。郭圣通虽还没过门,她却已经打算好了。将来若是郭圣通能三年抱俩,使得刘氏枝繁叶茂,她决计是不会给刘得纳妾的。但若是郭圣通也像她这般艰难,她怎么都要说服小姑子刘旻同意刘得纳妾。她想,刘旻和郭圣通都会同意的,毕竟任谁都越不过郭圣通这个嫡妻正室去。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说服刘旻的这天会来得这般快。快到她都还没做好准备,更没有足够的理由去说服刘旻。正妻尚未进门,便先有了庶出子女,这便是破落人家也做不出这样的事,何况他们还是前朝皇室。李昭宁最正确的做法便是趁这事谁都还不知晓,灌那问雪一碗打胎药再将其发卖。这样即便将来东窗事发,刘旻也是没有什么可发难的了。可,李昭宁下不了这个狠心。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亲孙子,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她自己这些年想尽了办法来求子,虽未见效,却听说了不少异事。没成型的孩子也是有灵的,许多人家主母就是因为发落了身怀有孕的婢女妾侍损了阴德,弄得自己都终生无出。李昭宁很怕损了祖上的阴德,更怕万一那是刘得命中唯一的子嗣呢?她心乱如麻,犹豫蹉跎了许久。眼看那问雪的肚子越来越来,李昭宁终于下定了决心,这孩子她要留着。孩子既然留着,母亲自然也得有个身份,好叫问雪安心养胎。李昭宁便许了问雪孺子的位份。但若是将来郭圣通过门后瞧她不惯,非要将其打发了,李昭宁也是无话可说的。无他,妾乃贱流。☆、第一百二十八章闪躲李昭宁打算好后,便买了个小宅子买了几个婢女妥善安置了问雪。刘得听说问雪怀了身孕唬了一跳,他见母亲如此安排心知不妥,可母亲极力坚持他实在说不动。后来想左右也只是个妾,怎么也威胁不了桐儿的地位,桐儿该不会介意才是。何况,他心中自始至终爱慕的只有桐儿一人。他想,桐儿会懂的。想起这起糟心事,刘得心间的绮念早去了大半。他是诸侯王太子,便是纳好几个妾都是合乎礼法的。可是,在面对郭圣通时,他却总是无端心虚。这心虚搅得刘得心浮气躁,他自觉为人向来光明磊落,并无不可对人言之时。如今欺瞒郭圣通,虽是受了母命,但想必将来郭圣通知道真相时会不快。刘得很想对郭圣通表露一下自己的心意。这想法来的很突兀,却越来越强烈。等着回到屋里两人分别跪坐在苇席上后,刘得觑着侍女们都站在珠帘后,便没话找话:“桐儿,近来身体可好?”郭圣通一时间不知如何答他,这段时日他们隔三差五就能见上一面,她好不好有没有生病难道看不出来吗?郭圣通有些好笑,但望及刘得紧张的双眸,她还是抿嘴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她一点头,耳间戴着的雨滴状羊脂玉耳坠便也跟着轻轻晃荡起来。一下一下,好似一根柔软的羽毛轻拂在刘得手心,又痒又麻。明亮的光影中,她耳垂上细软的绒毛刘得都瞧得清清楚楚。他的心跳蓦然漏了一拍,情不自禁地倾身向前,伸出右手去握郭圣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