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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豺狼人是恶魔的造物,他们理所应当的获得了混乱邪恶的天性。

    他们以游猎为生,酷爱猎物濒死时的痛呼。

    这些造物没有神,其崇拜的是种族的造物主。

    不过世间不乏将邪魔当做神来崇拜的人。

    这些人的梦中,昏暗的血红残阳将覆盖整个主物质位面。

    巧的是,恶魔领主也做了同样的梦。

    ——《异种族见闻录》类人生物卷 豺狼人编

    ————

    “你们也知道炎帝不是神,还做他的圣徽干什么。”

    放弃思考是一回事,好奇是另一回事。

    之后这位学识渊博的小姐给牧尘尽可能详细地介绍了炎帝的生平,就算是牧尘也打心底里发出一声“佩服”。

    但越听越觉得有些古怪。

    有圣徽代表着这些家伙真的要为炎帝修神庙当牧师。

    神明会赋予自己的牧师施展神术的能力,所以神存在,信仰也是真实的。

    萧炎和炎帝也不一定是同一个人,先不说萧炎压根就不是神,如果炎帝真的死了,那他们做这一切便是毫无意义的。

    “我老师说,人死后灵魂会前往不同的世界,回归到符合他的信仰或生前行为的神身边。”

    少女挠了挠头,又将圣徽返回原处才说道。

    “所以他还以那种形态活着?”牧尘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萧炎没有详细讲过死后的事,只是说希望牧尘敬畏死亡。

    如今听到这小姑娘知道,哪能错过这个机会。

    “这是其中一种可能,炎帝也可能已经成神了。”

    “怎么说?”

    “具体我也不知道。”

    亮银耸了耸肩,这些她也是听老师讲的,并且也只是提了一嘴,并没有深究。

    “总之炎帝很优秀,所以有这个可能。”

    “这样啊……等下,我有个问题。”

    牧尘听罢,只是稍微顿了一下便又问道。

    “如果搞错了崇拜的对象会怎么样?”

    “搞错了崇拜的对象?什么意思?”

    亮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难道信仰的神还能搞错吗?

    “就比如,一个地方的民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供奉了一位神祇的雕像,但崇尚和平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个雕像其实雕刻的是痛苦少女劳薇塔。”

    沉吟片刻后,牧尘举了一个例子。

    “那肯定会让痛苦少女不悦吧。”亮银微微蹙起眉头,又偏着脑袋思考了一阵,“或许会因此降下诅咒吧。”

    “就是说神明能精确定位到每个人是吗?”

    “啊?额,当然啦,那可是神啊。”

    牧尘的说法生硬得有些古怪,亦或者是不敬,感觉完全不是在谈论关于神明的事。

    亮银恍惚间联想到了自己的老师,那位大法师在谈论魔法道具和神术奇迹时也是这副口吻,所以反应过来后并没有说他对神明的态度不好。

    “你知道关于魔鬼的事吗?”

    心中有了一个猜想,牧尘悄悄抹掉了额角的冷汗,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略知一二吧。”

    亮银这次回答得很谦虚,但语气比先前轻松了不少。

    牧尘能感受到这小姑娘对魔鬼的了解应该比对神明的更详细。

    “你知道巴洛炎魔吗?”

    “我没有听说过叫这个名字的魔鬼。”

    亮银刚刚升起的信心又落了回去,这张口就是一个她不知道的东西,也太打击人了。

    牧尘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看他的笔记了。

    同时他也有些茫然。

    如果按照多数智慧种族都有神这条定律,魔鬼和恶魔应该也是有的。

    要定位某个凡人只需要他们对着自己的雕像参拜就是,所以焚天城供奉的巴洛炎魔像是个极大的隐患。

    如今他也是了解了阵营生物的本质,那两个邪恶的种族绝不会像神一样直接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

    也就是说——

    “魔鬼会和神明抢人吧。”

    “啊?”

    亮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不过师兄的确告诉过她,自己以后只能堕落到九狱,看上他的魔鬼绝不会允许他回归神明的怀抱。

    “没错,邪术师中,只有与妖精签订契约的人能够获得善终。”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牧尘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萧炎没有明着给他说过巴洛炎魔是魔鬼,只说了那邪魔与灰矮人签订契约时使用的是炼狱文字,那巴洛炎魔其实是恶魔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不知道其中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但有一件事是能确定的。

    如果没有其他准备,萧炎应该是默许了那位巴洛炎魔收集平民的灵魂。

    只要换掉雕像邪魔便失去了定位能力的话,那为什么不早点去?

    他委托的新雕像是笔大单子,也就是说邪魔雕像应该不止一个。

    而做工的只有那个灰矮人,在这期间离世的灵魂必定为邪魔所有。

    等等,既然那些雕像都出自他手,那应该是有人知道这些作品都来自于一位来自地底的杰出工匠。

    雕像到底是怎么流通的?除了萧炎还有谁也默许了这件事?

    牧尘脑子一时间有些乱,甚至下意识确定了萧炎就是炎帝这个前提,等他想了一圈后,才意识到先决条件也不是能百分百确定的。

    还是等萧炎回来吧。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少女侃天说地,时不时看向窗外。

    这个法术虽然捏出了一个空间,在里面却能看见外面的景象,甚是方便。

    可惜草地还是草地,山也还是山,说出去收集情报的人就像失踪了一样不回来。

    到最后那太阳已经被满天星斗赶到了地平线,牧尘不得不拿出一份吃食递给小姑娘,让她吃饱了就去休息,他自己却决定今天就要把巨龙的身份问清楚。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想的那样迅速,萧炎恐怕不单单是打探情报去了,以他的速度要回来估计眨个眼就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该是遇上麻烦了。

    他挺相信那人实力的,但是在今日之前对于他待人接物这一块却不太满意。

    不管是于龙还是于人都太过温和了,一副遇到任何事都会逆来顺受的模样,不把他栓在身边可能就会被拐去当奴隶。

    现在这个形象确有些颠覆,知道他与炎帝或许不是同一人,但也有可能是,说明萧炎也有概率会玩阴招,居然奇怪的安心了不少。

    可消耗的时间也太多了。

    虽然那家伙不可能是什么好欺负的主,但一直不回来难免会让他有些焦躁。

    牧尘挠了挠头,起身来回踱步,不时望向窗口确定一下有没有人影。

    也就这此刻,他忽然听到了一种金属擦刮的声音,紧跟着便是剑锋嗡鸣。

    牧尘连忙将门打开,不用想肯定是萧炎回来了。

    门打开的瞬间空间也出现了供人进入的虫洞隧道,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探头却看到了极其罕见的景象。

    在一地还留有余温的豺狼人尸骸中站着单手持剑的“半龙裔”。

    用这个自创的词来形容他的状态其实并不贴切,只是牧尘一时之间不清楚该怎么表述。

    来者背后生着两对翅膀,尾巴如蛇一般修长,他的头上还有一对、或两对末梢极其锋利且发着淡淡光辉的龙角。

    那角他从未见过,明明是黑色的却能让其主人区别于夜晚,怪异而神秘,给予他莫名的悸动。

    加速的心跳绝不是将其认作可怕的鹿鹰兽而生出畏惧,也不是因为让草地染血而激发对强大的崇拜。

    或许该称之为一种怪诞的美学?自己还真是不正常啊。

    在人类神游的时候,一双眼睛缓缓扫过来又淡漠地瞥了回去。

    只有这样的夜那对眸子才散发着龙类特有的莹莹辉光,或许是因为牧尘所在的位置存在较强的照明,他能看见望过来时巨龙的瞳孔小小地收缩了一下。

    这种奇妙的行为让牧尘觉得有趣,居然真的有些像猫。

    毫无疑问眼前是龙在化为人型的过程,那些龙类的特质很快便沉寂下去,如往常般保持着缄默。

    萧炎手上的阔剑普通人就是用双手都无法想象该如何挥舞自如。

    而他只是随手甩掉上面的血迹便将其纳入背后的剑鞘。

    “又用了‘通晓传奇’?”

    牧尘迎了上去,帮他把剑卸了下来。

    这东西重量不轻,其主人应该是体格健壮的类人生物。

    武器肯定不是他的,这把剑虽然大确并非双持武器,主要的作用估计是防身或者好看,总之绝无可能是劈砍。

    萧炎没有用一点魔法去包裹剑身便斩了这么多豺狼人,那些已经没气息的邪恶生物无论是躯体还是护甲都被一击击破。

    不拿剑当剑的行为对武器本身的寿命是一种极大的损耗。

    从他日常对自己武器的保养来看,该是个重视武器的人,不会做这种事。

    话说如果萧炎就是炎帝的话,用的该是传说中的重剑吧?

    嘿,他那个体格挥舞起巨型武器在视觉上一定相当震撼吧。

    “嗯。”萧炎随意的应了一声。

    他刚通晓了这把剑,就被一群豺狼人围住了。

    正好准备试试这玩意的能耐,就靠着和原型相差无几的力量拔剑直接干爆一切。

    这一天发生了许多事,现在太晚了,即使拟好了下一步的目标也得明天再继续。

    虽然琐事加在一起也不会让他觉得累,但萧炎还是倾向于悠闲的坐在火炉边,慢慢分析法术所传达的晦涩信息。

    “快去做饭,我好饿。”

    牧尘见他往屋里走,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空间里是有许多房间,但不包括厨房,想来萧炎是没有考虑过在里面烧菜这种事的。

    “你没吃饭?不是才十六岁吗,怎么能不吃饭!之前准备的干粮呢?”

    “那姑娘饭量大,都吃完了。”

    “吃完了?不是有好几份吗?”

    “我无聊的时候拿去喂鱼喂鸟了,前辈,我现在好饿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让我想想。”

    巨龙一下就站住了,有些不悦地敲了敲他的脑袋,随后转身看了看一地的狼藉,对食材和烹饪的场地感到头疼。

    “说起来,你通晓传奇之后还是能使用火焰吧?还有其他法术,当初在魔兽山脉时就用过。”

    牧尘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

    他从小姑娘哪里得知了不少常识,也包括了“通晓传奇”,萧炎在使用这个法术后依旧能调动自己的法力,甚至能够靠着人形rou身对付这些邪恶生物,总该是不符合常理的。

    “嗯,我的魔力性质更接近斗气,直接构建的术式可能会和原来的法术有一定差异,一般来说只模仿效果。”

    萧炎没什么抵触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对牧尘虽然不能说有问必答,但维护他的常识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我能学吗?”

    使用了“通晓传奇”之后依然有自保的手段,这就有点无敌了。

    “我学了三百年才掌握这种力量。”萧炎耸了一下肩,拒绝了这个提议,“三个世纪对你们人类来说还是有点久吧,况且学习这个的前提是要颠覆你现阶段所有对魔法的认知。”

    “唉,炎帝前辈这样的强大存在果然都有区别于体系的力量啊。”

    “别在那里拐弯抹角地套话,有屁就快放。”

    萧炎故作不耐地挥了挥手,抬腿就走,准备出去找牧尘的晚饭了。

    “猜出来不应该被夸吗!为什么要这样嫌弃我!”

    牧尘也关好门跟了上去,毫无疑问,他这个反应证明了他猜测的正确性。

    炎帝萧炎,他所追随的龙的身份。

    这头巨龙骗了所有人,他宣称自己是魔族在这世间行走。

    但他又救了所有人,燃烧一切将域外邪族拒于大千之外。

    有无数的生灵相信他比肩神明,他们因为那漫天流炎而奉上虔诚的信仰,也为虚假的死讯终日神伤。

    炎帝是个很有魅力的人自不用多说,但居然……

    牧尘又看了一眼前面这个穿着大胆体格纤细的人,嘴角不自主地上扬。

    居然是这种糟糕的性格,简直就像皮克精中最讨人嫌的那一个。

    他估计这次解密成功也可以讨到好处,这不快点跟着。

    “嫌你多此一举,这次想要点什么?”

    萧炎果然主动提了,语气轻松,看来他对自己解开迷题其实也挺开心的。

    “嘿嘿。”

    牧尘笑了笑,他也没有想好。

    财宝什么的,他拿着也没啥用,萧炎平时给的零花钱永远都留有余裕,况且有人管账的感觉也不错,所以首先排除了。

    打手也不需要,他还很弱小,巨龙就像长辈一样给予他荫庇,同为被排除的选项。

    魔法道具什么的,他想要平时就能拿到,也不需要。

    牧尘加快几步走到他身边,鬼使神差的瞟了一眼看上去极为柔软的嘴唇。

    而且触感确实不错,他有幸蜻蜓点水一般地碰过。

    好像……只剩下这个了?

    “笑什么?没想好吗?”

    “……啊,确实没想好。”

    牧尘瞬间回过神来,不自在地挠了挠自己的面皮,他虽然不反感,但也不可能主动提这荒唐的事。

    把那种东西当做奖励也太令人汗颜了。

    ……妈的,这么想来那头龙绝对是对萧炎有意思。

    不要脸的东西,居然对自己的长辈有这种肮脏的想法,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死透。

    “我倒是准备了一个好东西,张嘴。”

    在他和完全不认识的巨龙较劲时,萧炎神秘一笑,对他扬了扬眉毛。

    “嗯?好、好!”

    牧尘仅仅愣了一瞬,喜色立刻跃上眉梢,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连忙把嘴张开。

    萧炎转过身走了过去,牧尘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巨龙,眼睛又不自觉的往人家嘴上瞟。

    当初是魔族形态,现在是人类形态,这样的话……他亲自己是不是要踮脚?那样多累啊,自己是不是该低头,然后扶住他的腰?

    在胡思乱想之际一枚圆润的糖豆被放进了嘴里。

    他下意识咽了下去,只觉得周遭的魔力都变得清晰起来,整个人脱胎换骨般的耳聪目明。

    “?”

    “这是我特制的药丸,我固定了几个法术进去,虽然没法让你直接使用,但你以后对魔力的感知会提升一些。”

    萧炎对自己的小发明颇为得意,抱着膀子等着牧尘露出惊讶或惊喜的表情。

    “这就没了?”

    牧尘神情瞬间暗淡下来,甚至升腾起冷意,看着萧炎又回到原来的距离有些烦躁,语气里充满了不悦还夹杂着一丝愤怒。

    “还有几枚,但是你体质不行,不能多吃。”

    “啧。”

    牧尘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萧炎的笑容僵了一下,先是有些不敢相信的观察了他一会儿,随后眉头大皱,抿唇又观察了好一阵,这才终于是有些挫败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丹药失效了吗?

    看来天堂山的血统和丹药的契合度比较低?自己也有属于天堂山的杂质……而且以前的施法者们也有效的啊。

    看着牧尘不太好的脸色,萧炎连忙从戒指里摸了更多的东西,但是翻来翻去却只有丹药能拿给他直接用。

    现在手头只有这些东西最适合他,虽然想补偿幼崽一些,但是丹药这种东西不是“水多加面,面多加水”就能解决的问题,短时间内确实只能吃一颗。

    他敛下期待的目光,换了个角度为自己找面子。

    “你就当吃了颗糖呗。”

    “又不甜。”

    “呃。”

    萧炎彻底败下阵来,这真是一次糟糕的奖励,自己多少年没遇到的窘境了。

    而且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给出让这幼崽不高兴的“奖励”了。

    第一次也是打了个马虎眼糊弄过去的,这第二次可不能再那样做了。

    他感到自己的信誉已经岌岌可危,要是把小孩的学习兴趣消磨殆尽,那岂不是耽误了这孩子,还让世界少了一个可能性吗?

    奖励必须补上,只不过他的确不清楚人类喜欢什么。

    第一次商量这个问题时,他故意引导了财宝、力量等选项,而这小家伙似乎更在意荣耀,却又对神明不感兴趣。

    并非由神明赐下的荣耀可是最难办的东西,和每个种族的风俗有关,但人类是最难考究风俗的。

    不过是两个城市而已,他们的生活方式差距就那样大,要找到牧尘认同的那一种可不简单。

    要不要到时候问问林动?那孩子一向喜欢观察人类王国的兴衰,肯定比自己更清楚。

    不行……对人类来说几天就已经算很长了吧,而且现在还不是联系他的时候,奖励得补快点才行。

    “我再想想……你先把剑给我吧,我给你去打点兔子回来,这草原看着不错,说不定还能遇到巨型太空仓鼠。”

    最后萧炎尴尬踢了踢脚边的草皮,缓了缓才找牧尘要过了剑去捅兔子窝了,等人类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得没影了。

    望着萧炎落荒而逃一般的背影,人类并没有多开心,反而脚指头开始抓地。

    现在尴尬转换到了牧尘这边。

    周围什么都没有,他们走了这么远连血腥味儿都闻不到了,只有些虫鸣陪着他。

    “我在干什么啊——”

    他一下抱住自己的脑袋,懊恼地检讨道。

    萧炎给的“糖豆”的确不怎么甜,但这不需要被在意,其效果是真的好。

    他曾经说过,魔力并不只存在于魔网,它们存在于世间万物中,大千顶尖的法师便可以cao控它们,甚至在死魔法区域照样能施展出惊人的魔法威能。

    只是多数人一辈子也无法感知到那些游离的魔素,想要触碰只能用过由神编织的网络。

    但天生的施法种族是例外,术士或许也是例外的一环。

    自从吃下那“糖豆”之后,周身流转的魔力都能被他清晰的感知到,这种奇妙的感觉对于施法者来说相当不错。

    很棒的奖品,但不是他想要的那个。

    尽管如此,自己也不该表现的如此失礼,这可不是寄人篱下应有的态度。

    他泄气的坐到草地上,又躺了下去,看着稀稀拉拉的星星心情很是不美好。

    夜晚的草地和其他地方一样危险,好在萧炎顾忌他的安全问题并没有走太远。

    不一会儿就拎着两只大肥兔子回来了。

    随后抽出了一向绑在腿侧的小刀,招呼牧尘把收纳空间中那些备用的调料和拿了出来。

    他三下五除二处理好食材又清洗了自己的手,这才用自己的火去烤rou。

    萧炎看着又躺下的牧尘,立刻明白他肯定是因为那奖励不高兴了,便找了个话题,轻声道。

    “我的火烤得快,但是也会让东西不好入味,这次主要去一下腥,味道会差不少。”

    “嗯。”

    “其实可以直接用法术做出‘英雄宴’,不过这里不太方便,下次补给你。”

    “不用。”

    “还生气啊,你说说你要啥,我给你补一个。”

    “不用。”

    牧尘也不知道是在生他自己的气,还是在埋怨萧炎,此刻散发着浓郁的怨妇气息,就像谁欠了他几百万金币似的。

    萧炎看他软硬不吃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这时候沉默只会让气氛越来越凝重,还是选择继续说点什么去烦他。

    “那个……之前拿走你初吻那件事,我很、我很抱歉。”

    他想起女孩儿的描述,又考虑到小家伙对人族风俗的重视,决定先把这件事解决了。

    先道个歉,如果他还是不高兴就塞点宝石吧,闪闪亮挺漂亮,吃上去也脆脆的,价值也能让人类喜欢吧。

    “这么说或许有些无耻,但……我先前的确不知道它对人类来说这么重要,所以我……”

    牧尘听他提起“噌”地一下坐了起来,看着那张被暖黄色的火光照亮的脸。

    巨龙现在应该是有些尴尬的,暖黄色的火光并没有将那抹红晕遮住,眼眸中的寒星随着那火焰跳动,看上去如同茫茫黑夜中飞舞在山林间的妖精。

    萧炎长得好看这件事牧尘早就知道了,那张脸虽然谈不上举世无双,但也称得上清秀不俗。

    而且和普通人不同,这个家伙越看越会觉得很有味道,和他相处了这么久,自诩颜狗的牧尘也完全没有腻味。

    这要归功于他的一些小特质。

    比如要离近了些才能看到的细节——他有一颗恰到好处隐痣落在左边,睁眼时看不见,闭眼时才出现。

    这枚小小的记号并非故意为之,而是天生就有的,他自己应该并没有给予多少关心,所以也幸运的没有随着那火焰印记一同被抹去。

    牧尘观察过很久了,用个冒犯一点词来形容就是清纯又性感,矛盾得很。

    每当他睁开眼就能看到那双神采飞扬的眸子,而安静时小巧的黑色印记平白为他添了一抹暧昧的情愫,无论什么时候看都不会觉得无趣。

    现在他微微垂眸,总算是让两者相会,奇妙的碰撞让其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气质。

    说不清,道不明,但是非常讨人喜欢。

    所以不管他现在道歉到底有没有诚意,就凭这张脸也会让人觉得他是真心的。

    “我不介意。”

    于是牧尘还没听他把话说完就已经不生气了,他凑过去了些率先表达了谅解。

    “谢谢。”

    萧炎没料到他完全不介意,觉得归其原因还是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了,便柔声道了谢。

    他也笑了笑,将烤好的兔子递给幼崽,准备等他开始吃再料理第二只。

    牧尘接过食物却没有吃,而是挪动屁股又凑过去了一些,有些忐忑的盯着他的嘴唇。

    他很喜欢这个部位,在他心里的地位和这人的隐痣一样高,就比眼睛低了些。

    如果说美女唇似樱红,他的就是宛若丹霞。

    柔软,漂亮,引人遐想。

    虽然生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不过嘛……

    牧尘突然心头一热,脑子飞速运作起来。

    反正他们也亲过了,再来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吧?

    上次不也是吗,到现在他们依然是好兄弟,这种行为并不会改变他们的关系,而且那次是萧炎主动的,亲一下而已他一定不会生气。

    自己只不过喜欢同性身上两性皆有的部位,再说萧炎是龙又不是人……

    先前可是还没尝出味儿就离开了,这次就让他稍微停留的久一些吧。

    于是他眼睛一闭就拱了过去。

    然后这发偷袭顺理成章地被挡住了,他只亲到了一只白皙如同女人的手掌。

    “你是好孩子。”

    萧炎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又摸了摸他的头。

    “不用为了让我好受些这样做。”

    “……好的。”

    他理解成自己为了表示真的不介意才做出这个举动的吗……

    牧尘见他也没有再纠结这事,挠了挠脸皮觉得也是,自己还是不要这么没大没小为妙。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被萧炎这么一拦他也怂了,于是拿着兔rou吃了起来。

    味道真好。

    萧炎如果是人类的话,当个大厨也不错。

    他也可以先向老爹借点钱去冒险者居多的城市开一个酒馆,以萧炎的手艺生意肯定是不会差的,没记错的话这人还说过自己会酿酒来着。

    牧尘咬了一大口兔腿,心情出奇的平静。

    这样的机会……以后也会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