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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我所谓的流言是什么,那便说吧。”“为官十多年,我对自己的眼光是很有信心的。就好比善夫,在同他共事之前,我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别人的流言蜚语中。因此,那时我对他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但等他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那些不好的印象便一扫而空。”阮棉棉笑道:“先生虽是在自夸,但这话却有些以貌取人了。况且我可听说过您是一直都和司徒三爷过不去的,这一扫而空是不是有点……”韩禹道:“还是不同夫人开玩笑了,你听说过寻芳阁么?”“寻芳阁?”阮棉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说过。其实不仅是寻芳阁。她虽然做了近一年的宋人,对京城里的那些亭台楼阁,以及商铺的名字真是不甚了解。但“寻芳阁”这三个字的意思太过浅白,真是随便一听就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不就是青楼么!韩禹只能解释道:“寻芳阁是大宋京城中规模最大的青楼。”阮棉棉总算是明白对方想要说什么了。她懒得绕弯子,看着韩禹道:“韩先生是想告诉我,大宋京城中最大的青楼中出了一位绝色美人。这位绝色美人清高至极,卖艺不卖身……”韩禹笑着打断她的话:“夫人对这样的事情倒是颇为熟悉,这词句用得也精准。”阮棉棉嗤笑道:“这样的话也就是哄哄你们这些大男人,在我听来就是狗屁不通!”韩禹被她一句“狗屁”打得措手不及,直接噎住了。阮棉棉道:“我从来都不鄙视任何一个人,但如若是真清高,死也不会待在那种地方。卖艺不卖身就更可笑了。去那种地方的男人,买什么大家心知肚明,难道还是去买艺的?既是寻欢作乐的场所,还用这样的词句形容自己,真是让人恶心。”韩禹总算是顺过气来了。本来他是想把最近的流言蜚语同阮棉棉提一提的。一品诰命好不好?当然好。可惜做了一品诰命夫人,享受了尊荣和富贵,身上的束缚也就多了。比如说想要同丈夫和离,就比寻常妇人艰难无数倍。他温声道:“夫人,最近善夫在做些什么你可知晓?”阮棉棉快要失去耐心了。“韩先生,大宋的律法我不清楚,但官员公然狎妓总是不被允许的吧?司徒曜就算对那个清高至极,什么都不想卖的女人真的动了心,也绝不会公然进出寻芳阁。除非他真不想做官了。”韩禹心里微微一热。司徒善夫此人官运一直不怎么样。就拿此次擢升官职来说,以他的功劳至少也能得个四品,可结果呢?圣上折腾了半天,让他做了一个小小的侍御史。不过,官运不好不代表其他的运气就不好。似阮氏这样的妻子,足以弥补他人生中所有的缺憾。可惜,司徒曜自始至终都不曾珍惜。想罢,韩禹叹道:“夫人的话说得不错,只是善夫虽没有公然狎妓,却每日都为寻芳阁的晚香姑娘填词一首。那晚香姑娘天然生就一副绝妙的嗓音,本就已经让恩客们如痴如醉,如今再有善夫的绝妙好词加持,真正是名声大噪。据说,就连她香闺中悬挂的都是善夫的画作。如今满京城都在传言,晚香姑娘是司徒三爷的红颜知己。”阮棉棉有些想笑。韩禹是什么人?大宋的首相、国舅爷、英国公。在他眼中,司徒曜就是不入流的芝麻官。可如今这个芝麻官做的事情,却让韩相cao那么大的心。“韩先生,想必您也知晓,我和司徒曜早些年就闹掰了。况且您方才也说了,他并没有真的去青楼狎妓,只是填了几首词而已。便是圣上,也不会因为一名官员多了一个红颜知己便处置他。”☆、第二百零九章流言起(中)正如韩禹方才所言,他对自己识人的本事是非常自信的。就连那些在官场中浸yin了半辈子的老狐狸们,也不太敢在他面前作假。可他却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位一品襄国夫人。当年她就是因为司徒曜养外室才和他翻脸的。按阮氏的脾气,如果真对司徒曜死心,早在七年前就该同他和离了。既然他们夫妻还能过到如今,就说明阮氏对司徒曜的情意还在。而司徒曜对阮氏,非但不像传言中那般无情,反而是一副言听计从的温柔夫婿模样。这一点,从他们夫妻二人合力把司徒照带走那件事情中便能看得一清二楚。正因为如此,他听闻了司徒曜勾搭青楼女子的流言后,心里才生出了几分疑惑。一个正在努力讨好妻子的男人,怎会做出这等没品的事?就算司徒曜真是个风流种,又实在放不下那青楼女子,着人暗地里替她赎身,另行置办宅子养起来不就得了?反正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一回生,二回熟,把妻子蒙在鼓里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偏生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显然是另有目的。同阮棉棉相识这么久,韩禹自以为对她已经足够了解。最让他欣赏的正是她直爽而真诚的性情。这样的女子大约是不屑于装模作样的。所以,不管司徒曜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她之前应该是不知情的。而今一旦知晓,以她的脾气,就算不和司徒曜和离,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可……她方才的这一席话,非但没有半分醋意,甚至还像是在替司徒曜分辩。韩禹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只好道:“夫人的话不无道理,圣上自然不会因为臣下的一点子风流韵事便治罪于他。可你呢?本来这种事情我是不该插手的,可咱们如今也算是好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夫人遭人欺辱。如若夫人有何为难之处,我愿意略尽绵薄助你一臂之力。”阮棉棉心下十分感动。她脑子又不笨,又怎会看不出司徒曜这么做另有目的。只是他们如今已经把一切都说清楚了,他无论做什么都同自己没有了任何关系。别说是给青楼女子填几首词,就算是直接把人带回府里做小妾,她也没有立场去干预。而眼前这位宰相大人话中的意思她也听明白了。所谓的为难之处,无非就是觉得自己碍于身份,想要同司徒曜顺利和离并不容易。而那略尽绵薄的意思,就是说他愿意去圣上面前替自己说几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