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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及时且弥足珍贵。起初她真的只是看中了左未曦的身份和境况。安定侯府大姑娘、元后的娘家人,大宋京城的勋贵高官内眷一定是认识的。但她又是刚为母亲守完孝的孤女,近几年同那些内眷来往很少,所以也不会特别熟稔。由左未曦引领她和棉棉姐进入贵妇贵女的圈子,实在是再合适不过。当然她也不会让左未曦吃亏,两座田庄算是拜帖,解决佃户们的购粮契约这件事算是示好。至于相识之后关系要不要更进一步,凤凰儿真是没有多想。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情谊,只能称为交情而不是友情。但今日的左未曦却给了凤凰儿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人品端方,头脑清醒,行事干脆利落,所欠缺的不过是生活阅历。这样的女孩子在侯门贵女中着实不多见,同上一世的她有很多相似之处。凤凰儿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生出了想要交个朋友的想法。把自己的想法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后,她巴巴儿地看着阮棉棉。乖巧可爱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征询母亲意见的小姑娘。阮棉棉动作夸张地用手搓了搓胳膊:“小凤凰,我再给你提个意见,今后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你千万别装乖乖女,姐年纪大了,真是有些……”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段云春媳妇在外面回话:“六姑娘,安定侯府大姑娘的住处打听到了。”见阮棉棉躺在床上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凤凰儿笑着走了出去。同棉棉姐相处短短几日,她觉得自己比过去的十五年笑的次数都多。这样活着真有滋味。她刚踏出房门段云春媳妇就忙回道:“六姑娘,最近两个月勇义侯夫人身上有些不爽快,左大姑娘便陪着她住在素心庵那边的别苑中,您这是打算去拜会她?”凤凰儿有些为难道:“素心庵离这儿远么?”娇养的贵女没有听说过一个小小的庵堂并不奇怪,段云春媳妇道:“素心庵在城南,从咱们庄子里去乘马车大概就是一个时辰。”其实不管那别苑有多远这一趟凤凰儿都是要去的。她笑道:“我的确是打算去拜会左大姑娘,可否烦劳你陪我去一趟?”段云春家的看了看天色:“六姑娘,日头都偏西了,要不明儿一早我陪您去?”倒不是她偷懒,实在是这个时辰去别人家有些唐突了。凤凰儿道:“我有要紧的事情要找左大姑娘,mama让人去给我准备马车,我去换身衣裳。”段mama不好再劝,道:“那行,我这便去安排。”凤凰儿回到屋子里,重新坐回床边笑眯眯地看着阮棉棉:“棉棉姐,地契给我。”阮棉棉从枕头下把地契摸出来递给她,没好气道:“小凤凰,我发现你们这些贵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什么?”“败家子啊!只会花不会挣,照你这个速度,那一屋子的黄金也禁不住花几天!”凤凰儿咯咯笑道:“棉棉姐,你最想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阮棉棉略微想了想:“不瞒你说啊,要是把那。一屋子的黄金全都搬到这田庄里来,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圆满了。”凤凰儿笑得更大声了。阮棉棉一本正经道:“我可不是开玩笑的。你想啊,有吃有喝有黄金有田地有人伺候,又没有人在耳边叽叽歪歪,闲着没事还能喝喝小酒弹弹箜篌,日子过得不要太美哦!”凤凰儿也敛住笑容,像是在作保证一样:“相信我,咱们一定能过上那样的好日子。”“小姑娘又玩深沉!”阮棉棉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我信你。”凤凰儿走到妆台前抿了抿鬓发,又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裙。阮棉棉见她打扮得素净,知道是因为左未曦的缘故,不免又感慨了一回。左未曦、沈淑秀、凤凰儿,她们明明都还很小,一个个怎么就……凤凰儿收拾好,又一次走回床边道:“棉棉姐,我可能会晚一点才回来,之前你要的乐谱我已经写好了,等我回来你弹给我听。”阮棉棉翻了翻眼皮:“我看你整天忙得很,什么时候写的?”凤凰儿道:“练字的时候顺便就写了,反正都是练,内容无所谓嘛。”阮棉棉噗哧笑道:“一见到你我的脑子就不好使,去吧,早些回来。”“知道了。”凤凰儿应了一声,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出去。小憩了一阵后阮棉棉躺不住了。她下了床走到桌旁,果然见一摞纸堆放在一角,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她瞬间就觉得有些眼晕。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唐代燕乐半字谱?还是宋代俗字谱?亦或是到了明清时期通用的工尺谱?作为一个学习民乐十多年的人,工尺谱阮棉棉其实是见过的。虽不及五线谱和简谱那样熟悉,但勉强也能。只是她能看懂的是那种近代常见的工尺谱,一般用合、四、一、上、尺、工、凡、六、五、乙等字样表示音高,同凤凰儿写的这些有非常大的区别。不过这也不奇怪,工尺谱本就是由更古老的记谱法逐渐发展而成的。由于流传的时期、地区、乐种不同,因而所用音字、字体、宫音位置、唱名法等各有差异。只是……她阮棉棉穿越了一回,居然变成了一个不识谱的人!☆、第三十七章相见欢马车很快便驶出了田庄。但上了官道后却遇见了许多返京的车马和行人,不得不减缓了行驶的速度。尤其是那些拖家带口的平民百姓,孩子哭女人吵,让本来打算小歇一阵的凤凰儿彻底没有了睡意。段云春媳妇道:“老百姓们出门就是这样,六姑娘嫌烦了吧?”凤凰儿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了看,轻笑道:“怎会。”吵闹的声音的确嘈杂,但于她而言却又格外鲜活,是从前皇宫里的冷寂所无法比拟的。如果不是怕吓到别人,她甚至都想下车亲自去感受一番这样的热闹。段云春媳妇只以为她说客套话,叹道:“京城还算是好的,二十年来也就是这一回,边境上那些百姓才是苦呢。”凤凰儿放下车帘,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生逢乱世还能如何,无非都是为了活着。”段云春媳妇见她情绪似是有些低落,只好止住这个话题,另寻了些乡间趣事说与她听。一个多时辰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段大娘子,素心庵到了。”车夫在外喊道。段云春媳妇搀扶着凤凰儿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