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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行走,于修为并无益处。当初祖师爷亦曾传谕若他悔过,便将灵骨交还,如今,应该是时候了。”广岫虽入修真之门,对这些玄异趣闻知之甚少,此时听来好似听书一般觉得十分神奇,又问道:“那他当初为何会被天界驱逐,是不是和天蓬元帅一样调戏仙娥?”玄惪摇头:“此中原委我并不知晓。”广岫还想问,显然又忘了正事,卫翾打断他,拿好木盒对玄惪行礼:“多谢真人。”广岫献宝一般将他往前推了推:“师兄,这个人对你仰慕已久,我特意带他来见识见识,你看他资质不错吧,要不收了他算了。”卫翾一眼瞪过去,广岫咧嘴笑,还冲他眨巴眼。卫翾感到一丝窘迫,对上玄惪沉静如水的眸子,遥远的记忆被风吹起,在心底深处荡起微澜。那时他尚年幼,刚从冀州搬入威严堂皇的将军府,怎么呆怎么不自在,看什么都不顺眼。没见过几次的父亲严厉刻板,表面慈眉善目的几位夫人其实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言语之中客气却又疏远,更别提私下里叫自己小野种的三娘和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丫鬟仆从,让他对这个以繁华显贵为名的地方充满了厌恶。小小的心开始萌发叛逆的种子,破土之后慢慢生长,直到有一天,他翻出了高高的围墙,在陌生的街巷之中胡乱走着,却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被那个面容可怖的老妖婆抓住时,他竟然并没有吓得尿裤子,甚至还十分配合得跟着她来到荒郊野外,直到看到一屋子的碎尸残骸他才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害怕了。那个人的出现犹如一道光,在他小小的灰暗无聊的世界中留下了一道月华,温暖而神圣。他还记得他牵着自己的手,只是挥了挥长袖,那个老妖婆便惨叫着灰飞烟灭了。那手有些凉,留在掌中的温度却暖到了现在。尽管百般不愿,他还是被送回了将军府,知道了那个会仙法的人来自停云观,知道了他的名字叫玄惪。随后他在府中留了几日,他数次偷偷看他的背影,却因为那小小的别扭的心理不敢上去搭话。在他临走前一刻才不管不顾得跑到他跟前,说了句我要跟你走。他还记得他那时面无波动,未发一言,卫峥命人将儿子带回房中,他拼命回头,只看到他背影远去。从此,那背影在他心中留了一道印,停云观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结。此时此刻置身其中,看到那依旧无喜无悲的脸,卫翾不由自主的,有点紧张。“资质不错,不过尚有俗事缠身,此生怕是难得超脱。命理已定,百转千回,你与我门无缘,日后当以身正持德为重。”玄惪的声音十分平静,卫翾的表情也十分平静,广岫站在他边上,却莫名感到一阵凉意。“多谢真人,卫翾谨记。”卫翾冷冷清清向玄惪叩谢辞行,顾自走了。他向来这副清冷模样,广岫也不知他是不是不高兴了,想起之前自己信誓旦旦让他入观,此时觉得颇没面子:“师兄你也真是的,他一个将军公子衣食无忧,能有什么事一生都无法超脱?你曾救过他,他对你想必崇敬得很,你就这么回绝了,他心里得多难受。”玄惪道:“缘起缘灭,缘深缘浅,一切皆有定数。”广岫嗤鼻:“有个屁的定数,有些事想做就能做了,管他有缘无缘?你该不会掌门不想做,想去算命了吧。”玄惪垂下眼帘,没再答话。广岫见多说无益,悻悻问宫里那棵树究竟如何解决,玄惪平静说了一句顺天由命,让他又是一阵抓耳挠腮。忽见殿外展翅扑了扑翅膀打算起飞,他赶紧奔出去:“等等我,我还没上去呢……”“你别灰心,我师兄就爱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等救了卫翊我再帮你好好说说。你也别端着摆着了,抱着他大腿哭两声,他这人最受不得死缠烂打……”回程途中卫翾不发一言,虽然他平时也是这德行,广岫却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好心宽慰几句,卫翾却又对他使了禁言术,让广岫几乎在大鸟背上大打出手,下定决心再也不去管他。最后,卫翾冷冷说了一句:今后再提一句拜师,我封了你的嘴。广岫被他逼人的煞气吓得不敢反驳,小心嘟囔着:不是你很想拜师的么……☆、第五十一章神鸟展翅速度极快,二人回了趟停云观取了东西再赶回无心阁,统共也才花了大半天。再次进入无心阁,广岫还是为这仙气缭绕的地方所惊叹,趁着卫翾与黎情交易,自个儿跑去闲逛涨见识。逛了一会,他算是摸清了此处的门道。这无心阁共有十层楼阁,形同宝塔,相当于民间的集市,只不过金银在此处全然无用,讲究的是以物换物。能拿到此处的无一不是世间难寻的奇珍异宝,能来到这里的亦非寻常之人。要入无心阁需凭借门券,那卷轴便是凭据。门券亦分三六九等,最上等的顾客的卷轴是金色的,中等的是赤色,下等的是白色,卫翾的卷轴竟还是中等赤色的。看着在此处往来的各色妖灵精怪,广岫不由好奇卫翾究竟凭的什么能在这地方占的一席之地,莫非是靠的那张人模狗样的脸?广岫饶有兴趣四处瞎转,越转越往上,下几楼时还无人来理他,最多用不屑的目光看上几眼,而在他欲上第八楼时,便有白色灵使鬼魅般冒出来将他拦住,不言不语,只是这么定定得看着他,让人背脊发凉。这些东西在这楼内随处可见,犹如幽魂一般,没有什么能瞒过他们的眼睛,广岫试了几次都无法摆脱,只得作罢,悻悻往回走,忽见前方回廊闪过一个人影,他心中一跳。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眼看那人转入一处雅间,他还欲跟上,眼前的灵使蓦地多了一倍,无声无息将他的路死死堵住了。广岫驱法将他们打散,却没过一会又汇聚还原,未有分毫损伤。“真是阴魂不散!”广岫暗骂一声,不甘心转身,却在拐入拐角时施了隐身术,见那些灵使并未察觉,飘飘忽忽去了别处,又小心来到雅间前,往里窥视。无奈相距甚远,透过重重珠帘只能看到依稀人影,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广岫思量一阵,取出一张符篆折成纸鹤,以术法驱之。纸鹤自镂花窗棂飞入,无声无息潜了进去,屋内三人的交谈便依稀传入耳中。“这鋆皇镜可是千年难遇之宝,换这一片珟魂,我无心阁这回是占了大便宜,相爷日后可莫要后悔才是。”“梅老板若是于心有愧,日后有了什么好货色,记得通知一声,给我留了便是。”“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