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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看罢。”老道挥袖,棋盘霎时云雾氤氲,待云雾散去,棋盘如镜,印出观内情景。广陵凑过去,看了一眼便愤愤在腿上一拍,骂道:“没用的东西,我这里劳心劳力,他倒好,被一个男人都能迷得神魂颠倒……我不管了,让他去死吧!”起身抖去身上落叶,想走却又想起自己的古月还在里头,挠着头切齿,只好又坐下来:“你那难道要把他困在里头一辈子?”老道微微一笑:“看他几时玩够了吧。”“谁?”老道默然不答。广岫觉得自己当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竟然会被这个和卫翊一模一样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妖物迷得心乱颤腿发软。可不得不说,这个十分活泛十分可爱还透着股子妖娆的卫翊,很带感。“你怎么不看我?”这个卫翊在他耳畔轻轻吹气,一只手在他胸膛抚摸,“你心里想的眼里看的都是我,为什么不多看看?”广岫推开他:“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变成卫翊的样子?”“卫翊”道:“我善解人意,知道你心里想着他,就变作他的样子来陪你玩咯。你这么想他,是不是很喜欢他?”广岫脸上发热,离他远一些。“为什么要躲?你一定很喜欢他这样吧?”卫翊挨过来揽住他的手,凑上来碰他的脖子碰他的脸,缓缓移到唇边。广岫若是知道这一幕正好被广陵看到,估计要砸道地缝钻进去。眼前之人一个顾盼一个浅笑都极尽魅惑,同样的一张脸,以前看着只觉宁和静秀浑身舒坦,此时却是目眩神迷,一不留神只怕魂灵都要飞了。广岫赶紧稳住,为防节cao尽失,他右掌蓄力猛地拍了过去,触手却是虚空,那人瞬间已化为一片混沌,连个人样也没有了。“你好狠的心,对喜欢的人也能下毒手。”那声音在广岫身旁忽远忽近,听着还挺委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广岫哧鼻,“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那声音轻叹:“我的名字叫逍,我在娘胎时还未成型娘就出了事,如今的我只是一团灵元,无形无实,可千变万化,却根本没有自己的模样。我在这里呆了好久好久,爹会给我送来各种各样的东西,可不是精怪就是妖邪。你是我见过最顺眼的人了,我一直变作他的模样,你留下来陪我好吗?”说着又变为卫翊的模样,楚楚可怜得看着他。广岫嗤笑:“好笑,外头有活生生的人,我为何要在这里留恋你一只妖?我看你不过任性胡闹了些,不算大jian大恶,告诉我如何破阵,我可以放你一马。”“你想破阵?”逍瞪大了眼睛,“你要毁了这里?”“不错。”“太好了!”逍上下翻腾竟是十分高兴,“毁了这里我就可以出去了!太好了,你快动手啊!”广岫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形,不过倒也不是坏事:“那你就告诉我魍衭之物在哪里,事成之后,我带你出去。”“魍衭之物是什么?”“就是吸取了那些山妖精元的东西。”“哦那个啊,我带你去。”逍看上去倒比他还高兴,领他来到道观后院,化为一团混沌盘旋了一会,一团黑乎乎的事物逐渐显现。“喏,就是这个了。”手中古月颤抖起来,几乎就要自行出鞘。广岫按住它,打量那黑乎乎的东西,看出来这竟是一块河车。乾坤之始,胚胎将兆,想来这就是逍未娩时的胞衣,布阵之人将他炼为魍衭之物,又在阵中养着逍的精元,其目的不言而喻,可叹他还懵懂无知,帮着外人断自己的后路。广岫有些犹豫起来,仔细想想,这家伙不过就是不正经一些,也没做什么坏事,反而是除妖纳邪保得一方平安。破了他的养身之阵,他便只能魂飞魄散了。不由看他一眼,他还是卫翊的模样,正巴巴看着他。广岫移开视线,拿出了赤金符,决心还没下呢,逍就一把抢了过去:“是这个吗?我来我来!”广岫不及阻止,眼看逍将赤金符拍了过去,竟是半分犹豫也没有。那河车却非泛泛,猛地旋转起来,一股无形之力压面而来,足有摧天裂地之威,片刻便将广岫撞飞了出去,跌在了外头的乱石小道上。道观的门轰然合闭。“竟让他寻到了?!”老道神情一凛就要起身,广陵叫道:“不成,咱们的棋还没下完呢,你不能插手!一大把年纪了,想耍赖不成!”老道只得沉住气,继续落子。广陵看他心绪已乱,落子更为悠闲,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已嘱咐他留一线生机,你儿子不会有事。”老道冷哼一声:“如此可多谢了。”广陵道:“当年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你的遭遇虽可怜,以一国王室陪葬,却是有些过了。”老道冷冷道:“黄口小儿,懂些什么?”广陵道:“掌门师兄素来不理凡务,此番却不但让广岫揽了这个烂摊子,还让我们来帮他,就是不想让你一条道走到黑。”老道冷笑:“此事若是玄惪想插手尽管来便是,何必拖上你们这些娃娃?若真与我作对,逼得急了,我可不会顾念旧时同门之情。”广陵皱眉,道:“哎呦,可别这么说,我这有恃无恐的,就是盼着你顾念同门之情,你要是不念了,我、我可不知如何是好了。要不,我输给你算了?”卫翊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近天命的老道与一个十来岁的孩童正在下棋,老道面容冷峻颇为严肃,孩童抓耳挠腮甚为苦恼。他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去,躬身道:“二位,那个,不知可见过……”“哎呀别吵,烦着呢!”广陵没好气,随意瞥了一眼,一怔,又看了一眼:“你不是那谁……”方才只是看了一眼,却也可以认出这便是方才与广岫耳鬓厮磨之人,本当只是幻象,此时却见到了真人,不由有些诧异,上下打量起来。卫翊见他一个孩童,眼神谈吐却无孩童该有的神态,有些紧张起来,道:“抱歉打扰二位,冒昧向二位打听一人……”广岫七荤八素爬起来,胸口一阵闷疼,吐了口血出来才舒服了一些,就地一坐,叹了口气。方才竟会以为事情将了,简直天真。赤金符还被夺走,眼下情形可就尴尬了。“喂,你没事吧?”逍浮在他面前,拍拍心口,“刚才好危险,可吓了我一跳。”广岫没好气:“你继续装,自己的东西还能不知道?”逍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爹从不让我碰它。”“把符还给我。”广岫伸手,逍东摸摸西望望,摊摊手:“刚才太突然,不见了。”“你……你给我滚远点!”广岫几乎想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