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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慈篇核心】此处安心是吾乡(背德/koujiao/道具)【没写完】

    西蜀道远,你跋涉了许久,才至路的一半。然而,不出所料,左慈总在山的拐角处等你。

    ‘’师尊,这个距离能带着我飞过去吗?”你像儿时一样嘻嘻笑着和他撒娇。

    霜雪浸染的世外仙者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可以。”

    “飞飞看!”想到跟在他身边这样久了居然没有亲眼见过师尊飞,你一脸期待。

    左慈摇摇头,“体为人本,不可躲懒。吾陪你一块走过去。”

    “飞嘛飞嘛!”你凑到他跟前扯扯他的衣角。

    距离近得你可以看到左慈的双眸里映着两个故作楚楚可怜的你。他似是心情大好,盯着你久了,轻笑一声:“虽是看着大了,心性还跟小时候一样。吾就知道。”

    你阔别云帝宫已久,归来发觉万事万物都似曾相识却又陌生难近。幼时喜欢的坐垫下面还塞着“杨呼呼”三个字,是左慈清瘦钧长的笔迹,纸张却早已发黄变皱,昭示着它二十多年的时光。书架的一侧摆着一串早已开败了的花环——那是你七八岁那年春天,把翳部院子里弟子们种的草药花拔了个七七八八才串好的花环,张仲景首座拗不过门下弟子们愤怒的眼神亲自来拿你是问,左慈却不咸不淡地训斥你几句“下次不可”,待张仲景走了却又拍拍你的头,轻声道,“虽是拔了仙门草药让仲景为难,但这花环倒串得漂亮,吾很喜欢。”

    “吾很喜欢。”那时的声音犹在耳边,你本以为他是看你做错事哭了随口安慰,没承想他竟一直将这短寿的花期留在这里。他用了仙术,虽不能一直让花开不败,却也能做到败而不腐,花瓣只剩下发黄的干枯。

    正像这个中相隔几十年的年头。

    左慈在你对面坐下,“如今倒得空来。最近不忙么?”

    你想起前段时间纷纷扰扰的事,终于全都尘埃落定之时,却也轻松不起来,“是。大的事情全都处理毕了。”

    对面的人皱皱眉,敏锐地捕捉到了你的烦忧,“你有心事。”

    你没否认也没肯定。出于某些心思,你避而不谈。

    要说烦心的事情,那可太多,太多了。

    不说七八年前那一把火把绣衣楼各处据点烧得干干净净,偃师和幽州两处火势尤猛,到现在都没重建完全。你仓皇出逃从雒阳下广陵,几乎一周没睡安排据点重建。好不容易稳住绣衣楼尚存旧部的心思,你又马不停蹄开始游说周边势力,由近及远挑选合适人选结盟,又是易容又是女装,中间还被送进大牢里一个月,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计划泡汤,刘协直接跟着曹cao跑了。

    后来所以……曹cao成了你如今最需要忌惮的对手。虽看起来假模假样仁心仁德,可他长子早已按捺不住,称帝之势随着刻意舆论营造而水涨船高。

    绣衣楼倒是新来很多人,倒不乏一心为你卖命的死士,可一个个无家可归的故事你早已听惯了。东阳被屠那日,陈登险些破罐子破摔要孤身深入敌营为东阳百姓报仇,后来虽脸上看不出痛楚,陪他钓鱼时却也总看见他忘记掩饰的落寞。颜良文丑二人虽在楼里如胶似漆常引得其他部众侧目,可他们再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墨家夺权巨变后,你散布“颜良文丑已死”的讯息,才让两人捡回命来。杨修——或许你该叫他刘琦,更是在你你遇见他之前就两头不得父母疼爱,早已认为自己没有真正的“家”了。

    而其他的,你本该更信任的人呢?

    刘辩先是喝毒酒让你以为他已死而难受了数月,后来又换了个五斗米道张道陵天师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本来单纯撒泼打滚的疯变成了带着十万信徒捣乱送命的疯,偏巧还在复生的时候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桃源巨兽的灵智仍cao控着他心神的一部分。你拜他所赐忍无可忍,终于借着干吉早年间的提示一举摧毁五斗米道。至于刘辩,你终究下不去手,可也不敢再让他出来捣乱,只好先将他软禁起来,在楼里好酒好菜地供着。

    傅融……哦不,也许该叫他司马懿,卧底卧得并不很成功,除了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暴露之外,楼里其他密探全知道了。你在从他身上套出里八华其余部众的消息后,不得已用隐鸢阁特地配制的药放在饭里结果了他。你先出血本赏了他一套广陵宅邸,在他置办乔迁宴的时候悄悄将药下了进去。宾客既散,你去看他的情况,药自带昏睡效果,你想让他走得完全没有痛苦。谁知他的特殊体质竟还让他醒了过来,你看到的,是他最后时刻趴在桌子上冷汗直冒痛苦硬撑的样子。

    他明白了一切,你哭着和他诀别。他目光温柔,将手放在你的手心,慢慢平稳下来,没了呼吸。剩余里八华部众四散奔逃,大多投奔曹cao。你就这样结束了“里八华”这个组织。

    江东那边,如今掌权的已经是孙策的弟弟孙权了。你看着这个和哥哥完全不像的弟弟,时不时还会怀念那些在江东闹哄哄的时日——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离开了,在铺天盖地的硝烟战火里,和他最心爱的战马躺在一起,周围江水染红,荒无人烟。你仍同意和孙权继续结盟,但你永远也忘不了他九岁时冲进你怀中捅你的一刀。你如履薄冰,左右提防。

    而袁氏那边,便是你近日才终于解决的那桩大事。自墨家钜子争夺一事以来你心中便知此人不能久留,可他仍旧温言软语,似是要用带着清茶芬芳的温柔冲淡你的心结。他博学多识,眼光独到,假如他再胸怀大一些,不是个伪君子而是像他光风霁月的外表那样表里如一,你或许会将他引为知音。可他终究不是。于是你费一番功夫后终于查清楚他的底细,心惊于如此的威胁后将他囚于死牢,和他相顾无言。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见你来了仍和你随意攀谈,搞得你时不时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出去。

    桩桩件件,凡此种种,要如何……和师尊说?

    太杂乱悲苦,说不得。说了想起往事,你心痛,也搞得他徒增烦忧。

    于是你眉头展开,说起听闻的一桩趣事。

    “我最近从绣球那里听说,师尊早些年间还见过曹cao?他听起来,好像还对你有什么心理阴影的样子。”

    “曹cao啊,吾见过的,”左慈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真的是个很刻薄的人呢。他未成气候之时吾因追查里八华一事,入了他的地界,受他款待。他听闻吾有仙术,便意欲杀吾夺取仙人力量。吾见不好,便戏他一戏。”

    “怎么个戏法?”你来了兴致。

    “他派人追杀吾,吾见道旁有牧人圈养的羊群,便躲入其中,化成羊形。来追捕的人找不到吾,便假意诱吾出来,说不曾想杀吾,仅仅是为了试试吾的仙术。他继续找,于是吾就让一老羊上前,以后腿直立作人状,口吐人言,曰,‘怎么会这样呢?’”

    你已经开始笑起来。

    “那人见了,便以为那老羊是吾,唤属下要把那老羊绑走。于是吾就让满圈的羊都直立起来,个个竞相到他面前晃一晃,问,‘怎么会这样呢?’于是他最后都没有找到吾。”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想象着这个场面,趴在桌子上笑到肚子痛,“从前竟不知师尊和曹cao还有这段渊源。下次再和曹cao两军对垒,我就让绣衣楼部下带上羊头面具,把冲锋口号都改成‘怎么会这样呢’,让他颜面尽失,怀疑人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慈目光中也带笑意,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你笑。等你笑完了,他又回味般地感叹了一句,“真的是个很刻薄的人呢。”

    “曹cao向来如此,”你无谓地摇摇头,“绣球还带回来一句他广为流传的名言,叫‘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这人当年为了找出兵徐州的借口,连他父亲都得先送到广陵然后被他安排的人杀掉。啧,阴狠之士,不知其麾下为何仍追随者众。”

    “乱世之内想安身立命,须得靠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左慈道,“曹cao仍势力强大,换句话说,是当今天下势力最强大者之一。那些追随他的人虽忌惮他的狠毒短视,却也受这个阵营庇护而脱不开身。”

    “我就没有大树可依靠,”你故作委屈状,“有没有人当大树给我靠靠,让我也享一享不用cao劳的清福。”

    左慈看向你的目光带了些温柔,“原本你便是女儿身,若是想享清福找个靠谱儿郎嫁了便是。”

    你瞬间闭嘴。

    左慈笑了,“吾就知道你不愿意。看你这些年,虽不曾有旁人可托付,自己不也已然成为一棵别人可以依靠的大树了吗。”

    “旁的人只看见大树枝繁叶茂根基扎实,不知大树天天下要和杂花野丛争养分,上要应付鸟雀毛虫啃食筑巢,可累得很呐。”你笑道。

    说笑了一阵,夜已至深。你起身告别左慈,回自己的偏房歇息。

    许是躺在你许久未曾躺过的榻上,你在半梦半醒之间隐隐地想起些十四五岁的往事来。

    在青春懵懂之时你其实是对左慈动过心思的。师尊的白衣白发之间却也是冰肌玉骨,眉目俊朗,让人不由觉得他未成仙之时定是个名动京城的少年儿郎。如今成了隐鸢阁主自然带些生人勿近的仙气,话也不怎地多,旁人都只道左慈阁主生性僻静,日日和他相处的你却将他不动声色对你的回护处处看在眼里,无论闯了什么祸,有他在,你总是能有安全感。于是你几乎什么心事都和他讲,有了烦恼冲他撒娇,有了开心事冲他卖乖。久而久之,你在他怀里呼吸着若有似无的寒梅香气,也生出些豆蔻少女的怀春心思来。

    你一直藏得很好,有自信不被师尊发现。

    唯一一次例外大概是你刚得知自己身世的那一晚。猛然知道自己母亲抛弃了自己和哥哥远走江东,父亲年迈对自己不闻不问,甚至再过几年,还不能像隔壁翳部弟子一样继续在隐鸢阁门下跟着师尊修习,而是要回归凡尘找个人家嫁了——你被这样的事实冲击得喘不过来气,一直到子时都辗转反侧,终于缩在被窝里呜呜地哭起来。

    不多时,门外出现一个白色人影,你闻到了熟悉的梅香,于是坐起来,眼眶还红红的有泪痕,“师尊……徒儿是哭得太大声打扰师尊休息了吗。”

    左慈在你榻边坐下,轻轻拍拍你的背,“不大声的,想哭……便哭。吾只是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师尊,”你情绪已然崩溃,索性大着胆子钻到他怀里,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徒儿可不可以不离开隐鸢阁,一直待在你身边?”

    左慈嘴唇微张,似是想说什么,却又最后没说,轻轻将你搂住,抚摸着你的背脊。你们在黑暗中相顾无言,许久,才听得他出声,声音不大,你听不太清,“你……终究有自己的道要走。一直留在隐鸢阁,便是违天命,你出去后,或许会有更好的发展。”

    “可是我搞不懂我会有什么发展啊,”你抽泣着在他怀里微微颤抖,“从小天天的在隐鸢阁学些文韬武略,兵书医药,刘辩的帝王术我怕是都旁听了不少,谁知道出去要靠什么三从四德,绣花女红!出去便得嫁人,如若不嫁,便会成为这尘世里的异类;嫁给一个都没听说过的人,没有感情不说,遇人不淑怕是都得认了自己的命。这就是我所谓的天命么,师尊?要是这样,我宁可逆天道而行,就在这隐鸢阁清净之地老死算了。”

    “你还小,不懂,”左慈叹了口气,“隐鸢阁也并非清净之地,凡尘的贼子你凭着练出来的学识和武功尚且有办法应付,仙人之间的内斗都是使仙术,你根本没有办法招架。现在他们看你还是孩子,对你不忌惮,趁此时把你送出去,假如是大户人家,反倒……更安全些。”

    “可是我还是要依附于人啊,依附于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大户人家,师尊……”你仍流泪不止,“那我的毕生希望都只能寄托在那个人身上了。他若待我不好,也无人会帮我,甚至我的亲爹娘都对我不闻不问,逃难都先把哥哥带走。怎么同一户人家的孩子都有如此大差别啊。哥哥可以不用依附于旁人而让别人依附于他,还可以是名正言顺的‘广陵王’……为什么我就不可。”

    左慈眉心一挑,似乎是想起什么。随后他突然轻笑起来。

    “你胞兄远在江东,这广陵王倒未必有他的份……吾有一法,可保你出去后不用依附于人。”

    “什么?”

    “你出去后,女扮男装,以嫡长子身份示人,继承你父亲的广陵王爵位。”

    “啊?”你被这突然的变故搅得有些头晕,“这……可以吗?”

    “吾觉得无甚不妥,明日吾便去出面和你父亲沟通安排。”

    “这……”你还是觉得有些荒谬,“师尊别是为了哄我开心编出来的话吧。莫要骗我。”

    “吾何时骗过你?”

    你看到他眼里的认真,坚定得像隐鸢阁雪山上的寒冰。于是你竟也怀揣希望起来。你仰头凑近他,期期艾艾道,“既然师尊有办法让我以女子身份充作男人,那……我以后可否还有办法和师尊经常相见?”

    “隐鸢阁会密切关注广陵王府动向,如想见吾,用心纸君和吾说便是。”

    你还带着泪痕就笑起来。左慈见你又哭又笑,也是无奈。你趁着兴头,脑袋摩挲着师尊坚实的胸膛,大胆地借着情绪上头撒起娇来。

    “啊,怎么办,好喜欢师尊啊。最喜欢师尊了。”

    你本来以为他要说你放肆,谁知他这次竟然没有。他只是轻轻摸着你的头,眼睛里好像有一点坏心思。

    “你说什么?吾没听清,再说一遍。”

    你看见他的眼神知道是他故意的。似乎再说一遍这么暧昧的话有些难为情,但是事已至此,你不能认输。于是你强迫自己又说了一遍。

    “啊,怎么办,好喜欢师尊啊。最喜欢师尊了。”

    耳边传来轻笑声,他伸出一只手揉了揉你的耳垂,“怎么耳朵红透了。”

    “真的假的?”你钻在他怀里闷声闷气,不敢抬起头让他看见你发红的脸。

    “骗你的。”

    今天的师尊似乎和往日不大一样,都会故意拿人寻开心了。你正要佯嗔回去,就见他放开了你,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快些睡吧。”

    他一直待到你入睡才悄然离开。你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在他离开的时候,可你不敢确定是梦见的还是真实的。

    他说:“……吾亦心悦于你。”

    那之后左慈便当真安排了你的女扮男装。你慢慢重新接受对自己的新定位,心情倒也舒畅了许多。与此同时刘辩想来也是情窦初开,对你暗自穷追猛打起来,你和他背着其他人幽会时,自然也就忘却了当年对师尊的一点点心思。

    再然后就是无止境的战争……兵马……灾民……待在火里……皇宫正殿被烧成火海……有人说什么天命……抠门的人在打算盘……抠门的是谁……傅融?傅融又是谁……刘辩怎么成了天师……在牢里……江东……小红莲……被关在死牢里的……袁基?

    你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而左慈像那个十四五岁的夜晚一样,正坐在榻边看着自己。

    “师尊……”你带着泪痕苦笑一声,“我又哭得太大声,让师尊听到了么。”

    “吾在你小的时候,总会在你熟睡时忍不住再看看你。今日便想再这样看看,谁承想,又看到你哭了。”

    他用手指替你拂去脸上的泪水,“吾知道,你有心事。做噩梦了么?梦到了什么,可和吾说说看。”

    你哀哀戚戚想开口,却一时间也吐不出一句话来。沉默许久,你清了清嗓子,感觉自己声音带着好多落寞。

    “我梦到……好多故人。”

    “吾知道。”

    “我梦到,我初见他们的时候,那些时候……都很好。我和他们说,要十年之后,等天下已定,乱世终结,我们一起去云游天下……可是天下现在成了火海。我一直待在火海里,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有些被火海吞没,还有些,竟扑过来抢我身上的水源想要逃出生天……

    于是,我只能,亲手,把他们推进火焰当中。”

    “吾知道。”

    你分不清师尊这是真知道还是在敷衍你。你抬头看向他,轻声道,“师尊还是不要知道这些好。凡尘之事,要留在廊外,不扰仙门清净……呜呜呜。”

    几滴泪又控制不住地留下来。你听得左慈叹了口气,“如今你确实……长大了。”

    “长大好累,”你像孩提时代那样钻到他的怀里,“师尊,我好累。”

    “这是你自己所选择的道。”

    “是啊,可是我现在,也会后悔,”你借着情绪上头胡乱说着,“要是心里面没有装下这许多事情,像师尊一样,整天世外闭关不管红尘,那该多清净。”

    他的喉头动了动,“你以为吾……是个撒手掌柜,什么事也不管?”

    你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想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叹了口气,“绣衣楼动向,桩桩件件,隐鸢阁……都在关注。你经历的所有事情,吾都看在眼里。”

    你诧异地看着他,知道他所言不虚。于是你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嗫嚅着问道:“那师尊……如今觉得我这个徒儿该如何评价?我做了太多……说不上来是好是坏的事情。”

    “吾携隐鸢阁永远站在你这边。”

    他的声音坚定,让你不由得心头一动。你好像许久没感受过这样的安全感了。于是你不由得像当年那样,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啊,怎么办,好喜欢师尊,最喜欢师尊了。”

    他轻轻搂住你,“嗯。吾知道。”

    然后似乎不受控制地,你大着胆子继续说出了当年没敢说出的下半句话。

    “要是能和师尊结婚就好了。”

    你本以为他会像平常一样条件反射般来一句放肆,谁知他静静地看着你,目光里似有若隐若现的笑意。顿了顿,他声音有些哑:

    “看来确实是长大了,如今你倒也通人事了。”

    “师尊不骂我放肆吗?”

    “想要结婚这件事,倒确实算不上放肆,”左慈开始意料之外地透出一丝认真,“隐鸢阁本是仙门,百无禁忌,婚姻本是尘世间的规定,相当于在这仙门中你还要主动遵守一条更严格的规矩。因此不算放肆。”

    “师尊你……”你被他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重点是这个吗?”

    “不是这个,又是什么呢?”

    你有些语无伦次,“不是,难道不应该是师尊对于我想和……”

    “对于你对吾的喜欢并不是师徒之情而是男女之情而感到愤怒?被冒犯了?”他笑着接过话头,“吾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吾倒不会为此事生气,毕竟假如真生气,你十四五岁那个晚上,吾就该生气了。”

    你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原来这么早就被师尊看透了。”

    “你的心思,并不难猜。”他摆摆手,“不过,吾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吾什么都会给你。隐鸢仙门百无禁忌,想和吾在一起,那在一起便是。若是哪天厌倦吾了,想分开,那分开便是。”

    “啊?”你愣住,感觉受到了他这个过于超凡脱俗的恋爱价值观的冲击,只能呆呆地问,“……为什么?”

    “吾是仙人,活的岁数久了,自然什么都会看淡。吾亦心悦于你,此事就并无不可。只是当年你心智未全,吾……怕自己的一己私欲,干扰你正常的成长轨迹。但是后来吾发现,即便没有吾,你也和刘辩偷尝禁果了。”

    你已经羞得想分分钟离开隐鸢阁再也不见左慈,可他还在兀自继续说,“如果你需要,可以不找旁人。吾想……自己帮你。”

    你已经意识到对面人和你的代沟差距如此之大,以至于差了个几千年,虽然你们最后在结果上达成了一致,但他得出这个结果的过程总能让你一边感慨见鬼一边羞愧。你难免哭笑不得,但毕竟这些年什么人都见过,你迅速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于是你干脆欺身搂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呢喃:“那,师尊想怎么帮我呀?”

    他搂着你的手臂紧了些,带着梅香的呼气喷在你脸颊上,在你额头啄下一吻,你惊奇地发现他的嘴唇竟然不似想象中冰凉而是guntang的。他一路吻向下,擦过你的嘴唇,你趁机微微仰头接住了这个吻。两人的双唇交缠着,你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温软的触感,他的气息覆盖了你的全身。一吻毕,你眨眨眼睛,小声感慨:

    “好……奇妙。”

    “哪里奇妙?”

    “没想到会和师尊做这种事情。我不是在做梦吧?”

    黑暗中他轻笑一声,你能感受到他的手不安分地向下游移,掠过了你的腰身,最后落在你睡袍外裸露着的腿上,引导着你将两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他身下之物已经不安分地抬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