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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去小兔岛,回来也是要继续工作,她果断通知店员休假一周,往店门口贴了告示。回到家。王结香打了个寒颤。卧室冷飕飕的漏着风,家里竟然比外面冷。破了个大窟窿的窗户……“这个多久之前破的了,怎么还没修?”她按到手机里维修公司的电话,通话记录是今天早上的。床变换千纸鹤,载她破窗去岛,居然才是昨晚的事!王结香累了。“我要系统。”她晃着自己的小床,哀嚎。“我时间没那么宝贵,不用这么有效率把我真实世界时间暂停。”两手喇叭状,她埋在床沿,冲着大约是千纸鹤头的部位吼。“我要睡觉了,你要是再敢在我睡一半吵醒我,我就把你的头拔了,翅膀卸掉。”如此,她浑身上下的精力,被一点不剩地耗尽。倒向床,厚被子一盖,王结香不省人事地陷入昏睡。这一夜,她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噩梦。梦见殷显变回人,她向他诉苦,他捂住耳朵说:“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梦见自己仍在员工宿舍,食堂的菜单上写着麻辣兔rou,而她发现小兔子殷显被抓走。梦见她mama,问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看她。相比前两个梦,最后一个,反而是最真实的。醒来,王结香翻出柜子深处,她拥有的唯一一张mama的照片。那是她九岁时的春节。爸爸认识的叔叔从城里回来,到他们家喝酒,他用当初相当时髦的相机给他们拍了张照。她、mama、爸爸,奶奶,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亲戚,围坐一桌。没照过相的小小的她,一脸紧张地坐在mama旁边,眼睛看向她。大家,包括爸爸、奶奶,都是笑的。mama笑得最好看。她扶着她的肩膀,样子那么年轻,笑容恬静又美好。*清晨,天空中弥漫着潮湿的水雾。早早出门的王结香骑上千纸鹤,去往小兔岛。总是醒很早的小鸟们在枝头吱吱叫,她挥手跟它们问好。千纸鹤由刚刚亮光的白天重新驶向繁星密布的黑夜。遥遥地,王结香见到曲奇饼干模样的小兔岛。这岛,看着不一样了。她半天没来,岛上多出一座熠熠生辉的钻石小山,她放音乐吃龙虾的临时游玩区域,被扩建得大了三倍。胡萝卜整齐垒在游玩区周围,将它牢牢地保护。小兔岛的野草长高不少,兔子殷显挎着她系的粉粉小兜,在千纸鹤的降落点等她。王结香冲上去,抱了他个满怀。殷显惊恐地被她抱在半空中上摸摸下摸摸。“你的手……硌得慌……”她低头一瞧,乐得不行:“我的戒指回来啦。”“作为回报,拿去,你的礼物。”掏出口袋里的东西,她放到他脑袋上。殷显耳朵动了动,头顶暖乎乎的。“菠萝包?”他闻出气味。“对,我做的,”她莞尔一笑:“这次不会把你的牙磕掉。”殷显打开他的小兜兜,取出钥匙,塞呀塞,塞进去菠萝包。王结香已经看到他改建的娱乐区。殷显的个性,如果她不提,他永远不会主动说。她才不跟他客气,自己蹦跶蹦跶跑去那边玩了。“吨吨吨——”王结香灌下三大杯胡萝卜汁,爽快地抹嘴:“满足啊。”殷显用她以前说他的话来笑她。“你怎么这么实诚呢?有西瓜汁、梨子汁、番茄汁,你只喝胡萝卜汁。”“你管我!”她气势汹汹拍桌:“再来一杯。”“好,”兔子启动榨汁机干活:“还要什么别的吗?”王结香想了想:“要一个小帐篷,要一盏很亮的灯,要两个蛇皮袋,装点你爱吃的。”他停下榨汁机,转头看她。“干嘛这种眼神?”她刮他鼻子,语气稀松平常。“总得准备点什么吧,万一我被困住,你想再被饿死啊?”殷显仍旧不说话,神情凝重。“你别这样,我有私心的。”王结香取出她带来的照片。“如果像你说的,屋里是你的精神世界。你把我mama的样子记住,下一个世界,我或许可以再见她一面。”他无法承诺她:“那只是猜想。真能一切根据我的意志来更改的话,我不会被困在这里。”“我知道……”王结香吸吸鼻子,转移话题:“你高中有什么记得的事吗?”“读书。”殷显回想着,挤牙膏似的补充了一句。“父母离婚,在寄宿补习学校,埋头死读。”“除了读书?”他摇头。他的立场,是没法劝王结香别去的,因为他想逃出小兔岛。即便是他已知那些房子有不妙的感觉;即便是已知,他们是有可能被困死在里面。王结香同样明白这些。她还知道,实际上自己每次进屋前问他的,对屋里的情况没有帮助。第一间房,她遇到诱拐犯,出来后殷显不愿对此多说。第二间房,他没有提过一句:父母有矛盾,他被关家里,没有人教他骑车。第三间房,他说自己想从技术转销售,和家里闹翻,可这并不是他那个时期真正的症结所在。殷显说的话,说不到重点。他好像不太了解自己;他好像或有意,或无意地,回避了重点。王结香有一定要去的理由。从她看见她父母、奶奶,得到他们的出租屋钥匙起,她就不可能退了。虽然现在他们掌握的信息不够清晰,但她隐隐感到,她和这些没被解开的谜团之间有一种关联。“这是你。所以,你旁边是你mama?”殷显认出了照片中的她们。王结香点点头。兔爪再朝旁边一划拉,停在她爸爸和奶奶的脸上。他说:“这两个人,我见过。”☆、他的信王结香瞪大双眼,迫不及待地问:“你什么时候见过?在哪见到的?”接过照片,殷显紧盯着那两人,陷入沉思。“有想起来什么吗?”兔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突发的抽搐,倒地。王结香喊他。她音量非常大,他却好似完全听不到她讲话。殷显抽搐着,嘴中开始喃喃自语,声音颤抖:“调整、呼吸……深呼吸……”“不管你看到的是什么,停下。”他仿佛是自己对自己下达命令,用词与语气都怪异到极点。“深呼吸把照片拿开。”语速更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