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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她高,看她的时候总是低着头,眼眸微垂,这种自上而下的目光给人若无若无的压迫感。江随就这样站着。周池的姿态比她放松很多,肩膀微耷着,目光也没有什么不自在。江随不知道昨晚的事他记得多少,或者说他全都记得,但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喝醉了。喝醉了,所以和平常不太一样,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清楚,不是故意的。这个是万能理由,让一切都不需要其他解释。周池提起袋子走到沙发边坐下,两盒饺子放到小木几上。他拆了一次性竹筷,偏头看她:“你不吃?”江随拿着醋包和辣椒油走过去。这屋里的沙发很小,不够宽,堪堪能坐两个人,周池往那一坐已经陷下去一块,旁边位置看起来更窄了,他的校服外套胡乱放在那。江随看了看,没坐过去,拿了旁边的懒人坐垫放在地毯上。她刚坐下,周池递来一双筷子,“醋。”江随低头拆醋包和辣椒,倒在店家送的塑料小碟里。周池摁了手边的遥控器,电视跳出画面。是个香港电影,警匪片,电视的音量很小,周池也懒得调。他拿了筷子夹饺子吃。木几太矮,他弯着背。江随注意到他只蘸醋,不碰辣椒。可江随喜欢辣椒,这家的辣椒油很有劲头,特别辣,她吃了几口就开始冒汗。对白的声音很小,她听得模模糊糊,边吃边看着屏幕。电影已经放到后面部分,警察男主正在追捕反派恶人。周池不经意地抬眼,看到江随的脸已经红了,鼻尖有一层薄薄的汗。江随的脸很小,皮肤白皙,眉毛是天生的细细弯弯,似乎太辣了,她微蹙着眉,吃得很慢,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瘦,坐在地毯上只占去小小的一片地方。周池看了几秒,开口:“昨天晚上……”江随转过头。嘴巴里最后一口饺子刚咽下去,辣椒呛住喉咙,她皱着眉咳嗽。周池起身,去饮水机前接了杯水递给她。江随接过来,喝了大半,喉腔里的辣感缓解,听到头顶淡淡的一句:“吃不了辣死撑什么?”江随抬起头,说:“我喜欢吃。”“行,辣死你。”周池淡淡睨她一眼,夹起饺子蘸醋。过了一会,江随鼓起勇气,主动提起:“昨晚你是不太开心吗?喝那么多酒。”周池顿了顿,没有接话。江随也没有再问,小声说:“以后不要喝那么多了,对身体不好。”周池抬眼觑了她一会,嗯了声。两盒饺子周池各吃掉一半,放下筷子,他也没起身做别的,就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江随也吃了不少,还剩下一些,她单独收拾好,把垃圾收了,擦干净茶几。外面天已经黑了,电影还没放完。空调开得偏高,热气很足,屋里暖烘烘。江随坐在原处,转头看了一眼,周池的姿势更懒了,已经从靠着变成了斜躺着,他的长相得天独厚,这种姿势让他从头到脚都很少爷。两人安静地看电视,谁也没有再提昨晚的事。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周池起身去了趟卫生间,上完厕所出来,他去书桌边翻找了一通。江随正专心看着电视,一个小铁盒递到她面前——一整盒的太妃糖。江随惊讶地看着他。周池没什么耐心地说:“不吃算了。”他手往回收,江随拉住盒子边缘:“我吃!”她抓了一把糖。周池坐回沙发,脚翘在小木几上,剥了颗糖丢进嘴里。江随想,他的口味真奇特,又爱吃酸又爱吃甜,牙齿怎么还长那么好啊。电影接近尾声,警方开始收网。江随问周池:“你喜欢看这种电影?”周池说:“不喜欢。”“那你还看?”“懒得换。”好理由。还有比你更懒的吗?“我觉得不太好看。”江随说。“哪儿不好看?”“太假了。”江随指着屏幕,对他说,“逻辑不严谨,你看那个女人,她刚刚都露馅了,那些人没有一个怀疑她是卧底,不是很奇怪么?”周池斜觑着她,轻轻地嗤笑一声。江随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周池问:“你做什么都这个样吗?”“什么样?”他又笑了声,薄细的眼尾上扬,回她两个字:“傻样。”“……”江随正要说话,楼下传来知知的呼喊:“姐!吃饭!”小男孩的声音穿墙入室,江随爬起来,把手里的几颗糖揣进口袋,问周池,“你还吃晚饭吗?”“不吃。”周池,“饱了。”“那我下去了。”她拿着吃剩的半盒饺子,走到门口又回头,“你明天去上学吗?”“去。”她点点头,穿上鞋,朝他笑了一下,灯光落在她的眼睛里。“你早点睡。”电影已经结束,片尾曲高昂欢快,屏幕上播放着长长的演职员表。屋里空空荡荡,好像没有人来过一样。周池抬眸,盯着门看了一会,低头摸出校服口袋里的烟盒。*江随写完作业,在二中贴吧逛了逛,QQ的提示音响了,有一条新消息,是班上的文艺委员苏瑶。“阿随阿随,紧急求救!”江随奇怪,赶紧问她怎么了,苏瑶飞快地打来一行字:“就是元旦汇演,我排的那个群舞现在需要一个候补,我就定你了好不好?一定要答应我!一定!”江随一脸懵,敲了一串问号过去。“四班有个女生受伤退出了,明天跟你细说,我得赶紧撤了,我妈要来拔网线了!”苏瑶丢下这句就遁了。第二天,苏瑶给江随传了一节课的小纸条,成功说服她帮忙。离元旦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排练时间紧张。江随以前学过四年舞蹈,算是有点儿基础,苏瑶排的舞不难,江随连续几个中午都跟着大家练习,每天放学后再练一小时,很快就像模像样了。元旦当天放假,所以汇演时间定在31号。下午三点后,全校停课,表演三点半开始。这种汇演除了邀请一些领导和老师,主要观众其实是高一年级的新生,入场票也只发给高一的,性质类似于迎新会,这是二中的传统。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每年总有不少高二高三的以各种途径混进大礼堂。张焕明在高一学弟中有人脉,早早就弄到了六张票。三班不少女生有表演,赵栩儿也在,所以很多男生想去看。张焕明手里的六张票成了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