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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罢了,因为他和其他人一样清楚,那个人多么厌恶分桃之事。这才是他不敢开口的真正理由。乐间拍了拍脸颊,心里有几分悔意,他想,若是那天没吃那么多鹿rou,晚上就不会发现……对友人有着龌龊念头的他,哪里还有那个脸面去见叶煜呢?距离他的婚期还有许久,甚至连蒙骜都班师回朝了他也没和叶煜见过几次面,但叶煜却也从没问过些什么,这使得乐叔心下有几分不安。他知道了吗?乐叔心惊胆战地想到。他不去见叶煜,只是怕自己在那双明眸下漏了泄,却从未打算与他断了友谊。“叶煜!”朝后,乐叔终是忍不住叫住了叶煜。对一个及冠有职爵的人直呼其名通常是不礼貌的做法,但是谁都知道叶煜对他的字并不满意,因此也没这等拘束了。“少成?什么事吗?”叶煜面不改色,从容地转身问道。就好似他们根本没冷了几个月一样。乐叔见到他的态度,愣了愣,冲动地喊住人之后竟半响找不出说辞。叶煜无奈笑道:“若不是急事,回头来我府上找我就是了,这里可不是说是的地。”乐叔点点头,他恍然有一种先前都是自己错觉的感受。此时赵高走来,对叶煜说道:“叶将军,王上有事要对您说。”叶煜应下,再回头发现乐叔还站在那,想提醒,但话在嘴里转了转,仍是没说出口,只是看了看,就跟着赵高走了。这么些年下来,叶煜早没了见嬴政时的那股尴尬,他被召入殿内的时候嬴政正皱着眉看一卷竹简。“爱卿稍等片刻。”嬴政示意他入坐,手里却没放下那竹简。叶煜见嬴政有大事,便也不叨扰,静静品着赵高端上来的酒。对于赵高,叶煜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关于李斯的记载史书也是众说纷纭,他当时错信也不为过,只是赵高的记载却是没什么别的说辞了。赵高是嬴政的心腹,叶煜不会贸然去动他,不过这个隐患他一定会解决。看着酒液里自己的倒影,他在心中想着计策。那竹简上似乎记载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嬴政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来。“让爱卿久等了。”嬴政收好竹简,对他说道。“朝事为重。”叶煜回到。嬴政点点头,这才说出了他把叶煜叫来的目的。“昨日,母后让寡人将东郡封给长信侯。”他平静地说着,可是叶煜却能看到他眼底的冷漠。赵太后和嫪毐这是觉得嬴政好欺负啊。叶煜心中也觉得好笑。东郡是蒙骜刚刚打下来的地,总共二十余城,小城占多,但也有山阳等大城,赵太后这完全是狮子大开口。而且有了封地的关内侯不就是彻侯了吗?又是进爵又是封地,那嫪毐做了什么吗?伺候好太后吗?这可真是当嬴政傻的啊。叶煜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说这两人是好,当然,他也是没那个资格评判太后的,于是便说道:“这应是长信侯的主意。”“当然是他!”嬴政冷声道。嫪毐比他想象的更为贪婪,更让他怒得是赵太后完全站在了嫪毐那边。叶煜又说道:“以臣之见,太后应当也知晓长信侯无功,不堪此封赏,恐怕其另有想法。”嫪毐日后好歹也是权倾一时,应该不会这么蠢,恐怕是借此让嬴政拒绝一次赵太后,以后再央求什么也好拿这事和母子情分来说事,而且对于这等无赖般的人来说,他们的贪婪是无底线的。嬴政按下心中怒意,仔细想了想,问道:“只怕下次所求更大。”他这话说的也不知指的是赵太后还是嫪毐。叶煜其实并不擅长这种事,他是武将,又不是谋士,他觉嬴政若是找李斯韩非等人商议恐怕也比找他效果好。但转念一想,他也明白了嬴政为什么不找他们。韩非到底是心向着韩国,嬴政认可他的才华,但是在政事上面仍然存有警惕。他要抬嫪毐起来,是因为嫪毐这种人容易控制,万一韩非借此机会做些什么,那嫪毐就不是他除掉吕不韦的剑,而是指着他的剑了。而李斯私心重,为人圆滑狡诈,又与吕不韦有点关系,至少现在嬴政还不能完全信任他。所以,嬴政找他,不仅因为他是提议的人,更是因为……信任他。哪怕叶煜听嬴政说过不少次信任,可都没这次自己感觉到来的感触深。能得君王信任,这得是多少武将求而不得的事。“既如此,王上不如让太后与长信侯承了您的恩?”叶煜想到个主意。“那么寡人当如何做?”嬴政好奇道。叶煜人畜无害地笑道:“您什么都不用做。”待叶煜回了府中,先他一步出宫的乐叔果然就在他的府中等他,还拎了两个酒坛子。叶煜的目光在两个大酒坛子上转了转,疑惑道:“难不成你还真不服输了?”乐叔打开一坛,让婢女拿了两个酒樽过来,“我寻了这么些日子,难得找到两坛好酒,今日不比,就来喝个尽兴。”叶煜目光闪了闪,“好。”这一次光喝酒,不说话,叶煜只当他前些日子是在寻酒,静静地陪他喝完了。等到坛子空了,乐叔也喝趴下了,叶煜虽然有点头晕,但神志却还清醒。他看着空空的酒坛,轻叹一声。也不知乐叔是从哪儿弄来的两坛好酒,比宫宴的都好上不少,却被两人这番牛饮,着实是浪费了。叶煜起身朝乐叔的方向走了两步,他趴在几上抱着空酒坛子枕着左手臂酣睡,许是从军经验让他听到极脚步声时下意识动了动手指。叶煜停住脚步,唤来赵诚,“着人将乐将军送回府上。”赵诚放轻了步子退出,找来好几个亲卫将乐叔弄到了马车上。车夫架着马车朝乐府行去,中途突然听到车厢内有东西碎了声音,吓了一跳后才反应过来,大约是乐叔抱着的空坛子碎了,“乐将军,您醒了吗?”过了好一会儿,车厢内传来一声含糊的回应。车夫继续前行,快到乐府时忽然有点疑惑,就车厢这点高度,那坛子怎么在木板上摔碎的。他自是不敢问,却在回了府后探头进了车厢里瞧。碎的的确是坛子没错,却是掺了一点红色的液体,估计是碎的时候伤到了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