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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拜,才敢进阁。 阁内的温暖,让他活了过来,冰凉的手指渐渐回了温度。 他一边走一边拜,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牌位。 沈知行。 她立的牌位,很小心,择了几个字,后头跟着的,却只是王君之称。 沈知意跪下来,又不知说些什么,他无言望着牌位,半晌,只能在心里反复念着:“对不住。” 原是他不配的,可…… 他也不知自己现在是何心情,仔细说来,失忆之后,连从前的那段兄弟情,也都忘了干净,记不起分毫。 若是别人不曾提起,他甚至想不起他还有个双生兄弟。 他是完完全全忘了,世上第一孤寂之人,他只活在如今,没有过往,也无心去想将来。 “我……”沈知意张开口,轻轻说了句我,又沉默了。 他没什么用,又不能替她打理后宫诸事,又不能临朝听政,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作用,就是给皇上陪寝。 他没什么野心,也不敢做他想,往后……往后,为自己那记不起的过往赎罪吧。 长沁机灵,上午,给班曦送了碗红枣汤,嘴里还说:“补气养身。” 班曦一口喝干,笑了。 “他人今日做什么了?” “说是在院中坐着发呆,又到千秋阁给沈帝君磕了个头,回来了。” 班曦羡慕道:“他倒是清闲。” 过了会儿,又道:“……还知道看看知行,也算不错。” 班曦说完,又难过起来。 把沈知意当知行看吧,她嫌弃得很,又不能睡,心里总觉得愧疚。可不把他当知行看,她却觉危险。 尤其真的有了联系后,心里滋生出的那种别扭又私密的亲切感,让班曦惶恐不安。 她怕自己沦陷进错误的泥沼中,背叛了她年少时期的深情。 若是自己真的喜欢上沈知意,那不就是遂了他的心愿吗?沈知意从前所说的,她与知行情薄似笑话,不就应验了吗? 班曦痛苦不安,烦躁地想了会儿,问长沁:“茶青方到哪了?” “今日刚到京,回关府看望关老夫人了。”长沁说道,“明儿就回了。” 班曦嗯了一声,皱着眉说:“叫人过来吃饭。” 长沁一听就知她说的是谁。 班曦等沈知意来的这段时间,已经坐不住了。 她转来转去,索性扔了折子,坐在椅子上,交叠着手托着下巴,等沈知意来。 他在床上,确实不像沈知意。 以她对沈知意的了解,若不是故意做戏给他看,压根不会那么规矩听话。 他有些听话过火了,但却并不刻意,也不做作。 这应该演不出来……吧? 所以,有没有可能,真的是知行……借人还魂? 班曦满脑子这些想法,她又把长沁叫来,说道:“无名山的禅师,可云游回来了?你去请,就说朕想听听禅师讲法。” 过了会儿,她又唤长沁来:“稷山有巫,据说有换魂之术,你去让人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把这些巫人请来,朕想瞧瞧究竟。” 长沁愣了愣,狠狠点头:“……哎!” 沈知意来时,还抱着沈石生。 天冷了,豹房给沈石生勾了金丝脚套,还穿上了棉衣,这家伙却不乐意走路了,懒洋洋窝在沈知意的怀里,跟他前来面圣。 “过来。”看见他,班曦的眼里有了点神采。 沈知意轻轻把猫放在软塌上,自己走到班曦身旁坐下。 班曦摸着他的长发,回味着昨晚的那旖旎风景,在他唇上轻印了一记,低声说道:“就这样吧……就这样,不要变了。不要是做戏给朕看,你这样,很合朕心。” 实话说,最让她震惊又难过愧疚的,就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强烈的被他吸引,比之前的知行更甚。 昨晚过后,她就一脸惊恐的回想,回想自己之前是否就对沈知意有她并未察觉的别样意思,但她认真想了,自己从前真的对沈知意没有好感。就算兄弟俩一模一样,她那时,也只满心满眼都是知行。 可现在……她慌张的发现,自己不受控的想要喜欢身边这个人,即便他是从前无恶不作令人生厌的沈知意。 难道是因为,他是替身,自己把对知行的情,全转移到了他身上,所以觉得他越发顺眼,越发诱人? 想不通,想不通…… 班曦只能一遍遍告诉他:“不要骗朕,记住,什么都好,只要不欺骗,不背叛朕。朕最痛恨的,就是欺骗和背叛。” 沈知意点头,轻声道:“好。” 看来,这宫里的人,都不信他,她们都因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对他感到不安。 沈知意握住班曦的手,认真说道:“我不会骗你,从今往后,不再欺骗。” 得到了满意的保证,班曦暂且把心中所思所想都抛到了一旁。 这晚,心满意足。 事罢,沈知意却起身,跪在了床上,拢了亵衣,垂着眼说道:“我想与陛下,行合礼。” 夫妻成婚,洞房之前,有仪式,正正当当双方你情我愿交拜同祝后,再行周公之礼。 他们顺序反了。 但他却执拗的想在班曦这里,得到一点床上的正当名分。 他非宫人,也不是哪里抬来的野子,既然要同床共枕,那就是做夫妻,名不正言不顺,就是偷。 班曦既然说过,夜里,他不必做替身,那他就要替自己正个名。 “无论从前的沈知意如何,现在的我,想讨皇上一个夫妻之名。我的意思,并非要夺沈知行的帝君之位,我只是想……和陛下好好做夫妻。” 他过于正经,君子之为。 班曦猛地坐起来,手摸着他的脸,目光探究。 沈知意说不出这样的话……假如不是演戏,假如不是为了贴近知行迷惑她,那么她眼前的人,应该不是沈知意。 她要让人查,她一定要知道他是谁。 他虽不像知行,与沈知行有许多不同之处,可他也不像沈知意。 是因为失忆吗?那……如果让太医治好他的失忆症,出现在她面前的,又会是谁? 班曦沉吟了许久,说道:“此事不许再提。” 她说罢,闭上眼睛,倒回床上睡了。 沈知意慢慢躺下,睁着眼睛望着床上的雕花。 听她呼吸声渐匀,他悄悄拿起班曦的一缕头发,缠着指尖,与他的发,绕在了一起。 他想挽个同心结,但仍未成。 长沁隔着床幔,见他有动作,慌忙前去,见他在绕同心结,整个人一愣。 长沁站着看,等他第三次未成时,他上前去挑开床幔,轻声道:“皇上睡了?” 沈知意点了点头,坐起身接过他递来的大氅,披在身上。 班曦的手摸了摸身后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