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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回去。长莺知道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了,抱了必死的决心,身上藏了花剪,准备与他同归于尽。”庄南喝了口茶,也不待余书林追问,继续道:“毕竟是个柔弱女子,准头不足,只是用剪刀刺瞎了继父的一只眼,并没刺中喉咙。她继父发了狂,倒也没再行那兽行,而是……”说到这儿,庄南有些说不下去了。余书林心知下面的话要么不堪入耳,要么惨不忍听,待要阻止庄南再说,就听庄南已经说了出来:“他将她卖给了贩私盐的盐枭。”“什么?!”余书林惊得站起了身,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好半天才怒发冲冠道:“真该将他五马分尸!没有人性!”后又想到什么,结结巴巴道:“那她……那可是盐枭啊,落他们手中都是竖着进去,碎成烂布一般地出来……不对啊,宵香院可是京城第一青楼,怎会收一个身子残败之人?”庄南长舒了口气:“倒真是长莺的幸运,那一伙盐枭带着她还没走远,就被官府追查到,缴了个干净。”余书林松了口气,只是还有不解:“那她怎么进了青楼?”庄南长叹:“长莺真是命途多舛。获救之后,官府联系家人来领人,她继父来的,不仅没有救她,还力证她是村子里逃跑的军妓。就这样,长莺又被送到了军营……”余书林上一口气还没缓上来就被下一口气给噎了个正着,眼中也现出同情与悲愤来。庄南亦是如此,道:“后来,她在军营遇到好人,将她偷偷放了。只是东躲西藏之间,被人贩子盯上,将她强行卖进了宵香院。”故事到此为止了,余书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良久才道:“难怪贤弟对她礼遇有加……倒真是个无辜又不幸的女子。不过,也幸好她一直不曾放弃,而今遇见贤弟你,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庄南只是叹了口气:“我知道此间隐情后曾派人去南方寻找那个混蛋,只是一直未果。”余书林道:“贤弟莫要再管,这事交给我了。”庄南忙起身行礼:“那我就替长莺谢谢兄长了。”余书林摆手笑道:“举手之劳,不值一提。不是我说啊,贤弟,你究竟有没有好好练功?怎么还是受不住我一掌。”话题转得太天马行空,庄南楞了一下,才无辜辩解道:“当然有!我每天都会蹲马步、练射箭的。”余书林撇着嘴嫌弃道:“你还在蹲马步啊。”庄南脸上红了一下,而后又直起腰理直气壮道:“不蹲马步还能做什么?教武功的师父整天不见踪影!”这下子换成余书林不好意思了,挠挠头,讪笑道:“走走走,今天好好教你功夫。”二人起身去了后院。……待二人练完功回来,却发现世界又风云突变了——宋清荷病了,与周辰的婚事作罢。☆、东柯南道歉真是奇了怪了,好好的,怎么会生了急病呢?又是什么病,连亲事都要取消?庄南和余书林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疑惑之外,虽然不厚道,但是庄南是打心底里开心,只觉得天都蓝得可人。余书林看见庄南眼角眉梢都是喜色,又是好笑又是心酸,笑他情绪外露不知遮掩,心酸则是:即便这次不算数了,以后周辰总是还要娶妻生子的,庄南心性纯直,恐怕以后要面对的苦楚还多得多。两人心知宵香院消息滞后,不如回府打听一下,于是互相告别离开宵香院。庄南走在回府的路上,还没到家就遇到了来寻他的小厮东柯。东柯看见他眼前一亮,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跑上前来说道:“少爷,小的可找到您了。您快回家吧,二少爷回来了。”“为什么?”庄南怔了一下,下意识问道。心中莫名发虚,难不成自己“流连青楼”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边关,二哥听见消息后赶回来教训自己?想起二哥那碗大的拳头,脚上都有些发软了。东柯随口答道:“什么为什么,外放官员每三年回京述一次职,而今三年期满,二少爷自然回来了。”庄南心中一松,忽又一紧,急道:“爹娘也回来了?”东柯这才明白庄南在担心什么,难免叹了口气,心道:您既然担心东窗事发就不要做嘛,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今天不为人知,明天呢?后天呢?虽然这么腹诽,嘴上却劝慰道:“少爷莫慌,国公爷和夫人都没有回来。听大少爷说是要等到大小姐嫁人时再回来,到时候多待几天。”庄南长长舒了口气,与东柯一起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听东柯神神秘秘道:“少爷您知道吗?那个与容王殿下议亲的宋小姐生病了,这下子亲事也作罢了。”庄南脚步一停,侧身看向庄南,意外道:“你怎地知道?”这个消息已经传到深宅内院了吗?东柯欢快道:“小的当然知道了,不光是小的,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了。”庄南更奇怪了:“为什么?”见庄南还不清楚,东柯顿时有些得意地将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因为宋小姐病了之后,丞相府不光请了大夫还请了道士。大夫说宋小姐这是急症,需要静养,如果过于劳神或是大喜大悲,很可能有生命危险;而那道士更是说,宋小姐这病啊,病根是在这婚事上,她与容王殿下八字相克,而殿下是尊贵人儿,宋小姐克不过他,就把自己克病了。”庄南又是吃惊又是好笑,抬手轻轻敲了东柯的脑门一下,笑骂道:“你这张嘴啊,什么叫‘克不过他’,乱讲。”再看东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很是不解,又问:“宋小姐病了,你高兴什么?”东柯理所当然道:“她是和咱们小姐抢容王的啊,她病了,婚事也黄了,这样的话,不就相当于咱们小姐和她打了个平手,谁都不输不赢吗!”庄南简直无语了,最后只是戳了戳东柯的大脑门无奈道:“这个有什么好攀比的,你啊……”自从去年那天清晨以来,东柯已经很久不曾见到对他如此亲近的庄南了,被他一戳一时间竟然红了眼圈,他抹着眼泪哽咽道:“少爷你真好。”庄南已经无法理解自家小厮脑子里在想什么了,有气无力答了句:“为什么啊,我戳你就是好了?那我真好你哭什么啊?”东柯摇头:“不是,小的是说今天的少爷真好。”也不待庄南再无语。又解释道:“小的已经很久没见过少爷笑得这么真心了,以前少爷那种皮笑rou不笑的样子,小的看得都心疼。”庄南先是被他前一句说得一震,心中涌上了惊讶与愕然:原来自己之前强颜欢笑,连东柯都看出来了吗?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大哥才没逼问自己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