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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上有人声将他打断。三人一同抬头去望,瞧见怜华站在那处,问道:“还没走呢?”“嗯,你怎么下来了?”“房里闷久了,就下来了。”他这么回答,继而又转向扶玥,伸手指一指自己头发,道,“扶玥,你这儿头发很乱,理一理。”扶玥不再说话,只是如他所言一般伸手将披散的乌发理顺。容夕开口问道:“扶玥,你先前想说什么?”“......没什么,”扶玥眸光扫过重重楼梯,轻声道,“只是瞧见你了,便问候一声。”“多谢,”容夕未觉有疑,道一声谢,开口道别,“我要离开了,你保重。”他又望一望怜华,轻声道:“保重。”怜华点头,目送这两人离开筑梦。直至人已行远不见,眸光终于熄尽,低声自语:“容夕,别回来了......”话语低沉,仿佛掩盖了无数汹涌波涛......“怎么今晨连三弟与小漓都赖床不起了?”翌日清晨,后堂之中,五兄弟足足缺了三人。萧沨晏揉着眉心回他:“一雨身子不好,本也嗜睡,偶尔不来后堂用饭,倒也习惯了,我担心他是否风寒重了,等下就去看看。”见他点头,又挑着眉梢说道:“倒是云兮,就要出门了,怎么还在睡懒觉?”“无妨,待会我去他房里接,早饭给他带上马车便是。”“哈,你就喜欢惯着他,也不小了,这回出门别给任性过了头。”萧清文应一声“好”,身旁容夕又是一夜睡得不稳,正觉着疲惫,眉头轻敛,伸手按了按。萧清文瞧得无奈,担忧道:“待会在路上睡一睡吧。”萧沨晏瞧得有趣,顿时起了几分调侃,抹开戏笑插个话进来:“这可算是出远门,二弟都不知道节制?”容夕按在眉心的手顿了顿,待明了他话中深意,禁不住起了些羞窘之意,开口回道:“大少爷玩笑了,是我睡得不熟才觉得倦乏。”那人喉口闷出沉沉的笑:“罢了,不作弄你。”他便也释怀,回了一笑。饭后收拾了一番,天已大亮。备车出门,萧清文当真把马车停到了萧云兮的院门口。院里的寒凝把打包的衣裳物什尽数搁到车上后,她家主子这才揉着惺忪睡眼开了房门。庸庸散散地欠过身体,看来清醒了几分。“二哥,早......”“不早了,收拾一下跟我出门。”萧云兮慢悠悠地拖出一声答腔,走到身侧的寒凝便拉着引着把他带回房里。幸得是跟了几年的贴身丫头,如此一来动作快了不少,折腾了不一小会,这人总算神采奕奕地出房门,除了披散到腰际的长发,周身各处都收拾得干净整齐。“头发不束?”“不了,”萧云兮勾眼笑答,“赶路而已,这样舒服一些。”马蹄作响,带着人离开了京城。腾青城并不偏僻,然而青山环绕,行路稍为崎岖,且相对于京城来说,比之廖城墨庆之属路途更为遥远。这么一处地方,也只萧沨晏与萧清文去过一次。因着路途遥远难行,才未打算在腾青谋商,这一回再去,实属意外。身侧仰躺的萧云兮微微呵欠,拿着那纸请柬晃悠着往面上扇风,问道:“二哥,莫家搞得神神秘秘的,你猜为的是哪般?”容夕已靠在他肩头睡过去,萧清文有意压低了声音回他:“若能猜得出来,可就不是莫家了。我只是猜想,兴许收着这函书的,不止我们一家。”“咦,是么?我却觉得,只咱一家。”“如何说?”“若是谈这样别具一格的生意,咱家去了,纵有别的商家在场,也是有等同于无,何为商贾之首,莫家定然懂;而若非生意事,那么隐秘私话,又何来存有第三人的道理?”萧清文听得笑意尽显,讶异地抬眉,侧过眼眸敛神盯着四弟看。萧云兮等了半晌等不着应话,睁开眸子回望过去,疑问一声。这人笑起来:“瞧不出,云兮何时长大了?”印象里,萧家刚来京城的时候,他还不过是个十二出头的小娃娃。萧云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仔细护在臂间的人,悄声儿慢条斯理地答:“趁着二哥你风花雪月的时候,自顾自地长大的。”马车上还有随行的两个丫头,忍不住笑出声来。萧清文知他是拿容夕来笑话他,然而心头愉快也并不避忌,由着她们去乐,浅浅勾唇又道:“你再猜猜,此去是友是兵?”“友。”“为何?”萧云兮满是灵气地眨眨眼,回道:“这便真是猜的,因为我讨厌打架。”“呵,我还以为你这样的闹腾性子,就喜欢同人跳着跳着打。”“跳着跳着打?”唇角抽搐了一下,问得十分不满,“二哥你当我是只猴子呢?”见这人不理他,便又絮絮叨叨地开口:“二哥,趁着今日有空不妨亲口讲一讲你同你家小神仙相识相知的故事呗,一定是多么得不寻常,才让我这循规蹈矩的好哥哥活生生转了性情,是吧?”接着把头转向车里并排而坐的两个丫头,愉快地命令:“玉枝,快说你也想知道。”玉枝波澜不惊地颔首:“是,四少爷。二少爷,我也想知道。”一本正经的调调直教萧清文语塞。“玉枝,你到底是哪院的丫头?”玉枝轻轻抿唇,眉目之间依稀是浅淡宁静的模样:“自是二少爷的贴身。”回得理所当然,这人再无话可说。“二哥你便老老实实讲了吧!”无奈地叹气,妥协开口却还是惜字如金:“日久生情。”说完闭上眼,也打起了盹。这边的萧云兮还笑盈盈地等着下文,却听他无动于衷地补充最后一句:“就是如此了。容我也憩一会,你自便罢。”“......啊?”喉口溢出浅笑,再不应声。萧云兮气呼呼地把请柬往腿上一拍,眼瞧着那张纸折子又随着马车颠簸慢慢滑落下去,最终放弃,索性也往后挪了挪,寻着位置躺下去歇着了。作者有话要说:☆、第九章足有四日,马车才入了腾青的边郊。这一路上碰着有驿站或酒馆时,才能停下来稍作歇息,若是入夜时分还未遇见落脚点,便只能在马车上凑合一夜。离京当晚走运投了宿,后头几夜,几人都睡得不适,尤其是萧云兮,仿佛浑身筋骨错位一般将整个儿行程嘟囔过来。“二哥你说......我是不是吃多了给撑得才会答应大哥,同你一起来?”他揉着脖子抱怨,萧清文微微作笑,挑开帘子望一望外头,安抚道:“这地方我只来过一次,并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