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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贵买不起,廉价一点的又太燥热,孩子喝了奶后,嘴巴起泡,大便时小脸都憋的通红,声音都哭哑了也拉不出来。医生说,用清火的墨通熬水兑奶。药铺里好多墨通都提过汁,老中医说,自己去挖新鲜的效果会更好。还未出月的顾思郁就背着孩子去附近山坡到处找墨通。其实她哪里做过月子,三天两头抱着孩子往医院跑是常事。孩子一天天长大,因为没有户口,就没有人通知顾思郁孩子需要打预防针。在小树快一岁时出水痘,高烧不退,医生都就差下病危通知书了。顾思郁吓的要跟医生跪下,最后孩子烧退下来了她却晕倒在病房。紧张,害怕,营养不良。医生要求她住院,她却坚决让医生开几天药就是。大家都劝不过她,最后医生说至少要输一天液,不得已的顾思郁拖着输液的架子守在儿科病房里,边输液边照顾孩子。所以在后来,无论工地迁到哪里,顾思郁都会去当地的防疫站登记。生怕小树错过适龄儿童任何一次疫苗的防疫和接种。一周岁前的小树总是生病,稍不留神就感冒。半夜上医院去的次数数都数不清,开始顾思郁害怕走夜路,她会让人陪她一起去。后来她就自己悄悄背着孩子,一手捏个棍子,一手打着手电出门。然后带着满身露水回来,又直接上早班。最让人胆战心惊的一次是在贵州,那年小树还不到两岁,开始是嘴巴长溃疡,吃不下东西,肚子又饿,咿咿呀呀的说,mama要吃饭饭。顾思郁把孩子送去医院输液,刚有点好转,哪知那晚又发起了高烧。孩子发烧是最不能耽误的事,顾思郁赶紧背着孩子去医院。再回来时,已是凌晨。工地是靠山而建的度假村,路也没修通,出租车司机以道路狭窄为由让他们母子在山脚下下车。还有两里多的泥泞道路,周围又是茂密的树林。顾思郁捏紧手里的手电,对着背上熟睡的孩子说话壮胆,可是就在他们快要进工地时,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野狗,向他们扑来。顾思郁吓住了,挥着手里的棍子和手电,她怕狗咬着孩子,她只有退着跑。没退两步,她就摔倒在地。孩子哇哇大哭,她以为把他哪里压住了,她正要翻身起来,这时野狗的前爪已经搭在她肩上。为了不被狗咬着,顾思郁双手掐住狗脖子,野狗动不了头,它就用后爪踢。顾思郁抬起双脚夹住狗腿,她拼命的喊救命,孩子在背后声音都哭哑了……最后是半夜起床解手的工友听到呼救声,带着人去用绳子勒死野狗,才把他们母子救下来。等我们赶去时,躺在地上衣服都被抓破的顾思郁没有半丝力气,她让我们快看看孩子哪里伤着了。那次,我家老魏把顾思郁背回去后,对着那布条一样的外套说,要是杀人不犯法,哪天让我碰着那小子,我非得剁了他不可。李婶脚下已是纸巾满地。凌修远坐在她对面,埋着头双手捂脸,无声痛哭。后面李婶又说了很多,凌修远实在没勇气听下去了。只是远远地看着小树在那里写写画画,他不敢再靠近,聪慧的小树让他无地自容。“你走吧,等会我老公就要回来了,如果认出你,我怕他做出过激行为。”凌修远灰溜溜的走了,他不是害怕李婶的老公回来真的把他剁了。他只是无颜再面见那些有恩于顾思郁母子的人了。宽阔的马路,来去的车辆,还有那循环播放的歌曲。手机里有弟弟传给他的一段视频,十七岁的顾思郁站在十月国庆的庆典舞台上,英语朗诵泰戈尔的诗,。……sothemostdistantwayintheworldisthelovebetweenthefishandbirdoneisflyingattheskytheotherislookinguponintothesea……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这段视频是他们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回校实习时无意中发现的,截了一段放到微信群里的。听说是暗恋顾思郁很久的男生。是啊!视频里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孩,谁会不爱?可是她却因为自己,失去了她原本该有的光华。顾思郁够着手支起吸尘器把床底的一片小纸屑吸了出来。站起身时,头有些晕,一闪神竟有人直直地站在门口。她一惊,再看,是凌修远。他穿着昨天离开时的那件套头毛衣,只是衣袖没再挽那么高了,今天要冷些吗?对!天气预报说,倒春寒从昨晚就开始了。房间卫生的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吸尘,顾思郁拉出吸尘器,凌修远侧身,动了动手指想去帮忙,终还是没走过去。只是在旁边片刻不离地看着她奔走忙碌。“你好,领班还没有来查房,这间房暂不能入住,你要开房,请到楼下总台处办理手续。现在我要去做其他房间做卫生了,请你出来一下,我要关门。”顾思郁边说边去拉门把。凌修远忙按住门框。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吗?不,不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顾思郁,我爱你!我却再无资格来爱你。从此我只能远远的望着你。“你确定要这间房吗?那我去请领班过来。”顾思郁走进房间拿起床头的电话,准备打给房务中心。凌修远反手关上门,快步过去,压下话筒。“我说两句话,马上就走。”“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我知道。”他知道只有在上班的时候才可能见到她了,两人靠的很近,彼此呼吸相闻,顾思郁往旁边挪了挪。凌修远见势,自觉地退了两步。“……对不起,之前我不该说那么多伤害你的话……”“不必,我已经忘了。”爱的另一面,不是恨,是遗忘。凌修远苦笑,“忘了好,我对你身心的伤害,是没脸奢求你能原谅我的…顾思郁…”他喉头紧的难受。“...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再道歉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他们说,揪着过去不放的人,没有未来。“小树的监护权,我不会和你争的。可抚养他是我的责任,我决不推诿。但希望你不要告诉他,我是他那个只有血缘的爸爸,我不配。”再次哽咽,他咬了咬牙。“你和小树都值得让一个有担当更宠你们的男人来爱。”刚刚走到门口的凌修远,快速的又转身回去,张开双臂将顾思郁拥在怀中,低头在她额前一触即放,他是如此贪恋她身体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