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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随处可见。敌之势力强大,导致大陆三十一州不得不联手以抗,却仍旧被找不到白黎轩母子而发狂的至上魔尊打得不住后退。魔修退五州,其余修者退四州,海妖起冰川筑造千里城墙,终是将至上魔尊拦截于世外。大陆势力由此打散,分割两块,也被世人称为东之灵境,西之魔界。元末新历第五天,有人看见被传闻为至上魔尊之子的白黎轩出现在了境外边缘,很快消失不见。元末新历十四年,赤眼杀神的名号在西魔界初响起,有人怀疑那是正是白黎轩本人。元末新历五十六年,东西两陆战势稍有缓和,白黎轩被至上魔尊认回。设宴八百六十席,琼浆玉露为饮,天丹参髓作食,广宣天下修者。三百三十七年又七月一十三天。白黎轩登上尊位。小狐狸如今自取了个名字,叫渐善。两百年前,渐善挺过三十六道雷劫跨入六阶,纵身妖兽排行前四十二名,在妖兽界享有君上的头衔。六阶化形之后,他也逐渐不再以小狐狸的形象出现。其时常出入锁仪宫,人们又将其归为了白黎轩的党羽。实则......虽然不用被打上党羽的牌子,但其间关系也差不了多少。近日他准备去海妖之地取一个东西,因他不习水性,便去找白黎轩讨要避水珠。迈入宫殿中,两旁灯火通明,百来位乐师跪坐殿堂下,鸣钟击磬,拍得却不是同一个调子。纷多乐声嘈杂切切,不仅难以入耳,更堪称鬼哭狼嚎。渐善进来后直接便紧皱了眉头:“都唱的什么鬼东西。”“回狸君,这些都是南越楼里客人爱点的小曲,还有......”懒得听这些有的没的,挥手打断了侍从的话,渐善抬眼,看向尊座上闭目小憩的男人。“我有事找你。”男人身着墨玄色的锦服,长发未作束缚,散在玉座上。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单是静静斜倚着的坐姿,举手投足都流露着浑然天成的霸气。闻声,稍撩开眼皮,深邃的眸眼看向渐善,自然而然染上了一丝毫无感情的审视。渐善少了小狐狸时对男人张牙舞爪的模样,拘礼静等着。良久,男人启唇:“都退下。”懂眼力见的侍从连忙上前,挥退众人。已然弹奏了整整三天三夜的乐师们纷纷如蒙大赦,跪地叩谢后,大气不敢出一个,快速地陆续离开。十几位侍从也离开了,喧闹的宫殿霎时间静得悄无人息。渐善这才露出了点随意,对白黎轩道:“你即使忍受不了安静,也不该如此折腾这些乐师。”白黎轩只是平常地看了渐善一眼,没有多余的言语和行为。但渐善却从白黎轩的视线里,体会到了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如此沉郁而充满杀伐的威压。他不禁想,怕也只有那个人不会被白黎轩的锐利所伤。若是那个人还活着......连忙收敛这些想法,不敢在白黎轩面前表露出分毫来。以着协商交易的语气道:“想找你借天品避水珠一用,酬劳照旧。”白黎轩没问渐善借来何用,他也不会在意。只是嗯了一声,算作答复。“那我便先付点‘定金’罢。”渐善看了白黎轩一眼,对方反应正常,他也就斗着胆子,伸出手来勾勒幻境。边问人“想看哪一幕?”白黎轩这次的要求同以往一样简洁明了:“竹林,饮茶。”再闭眼时,幻境生成。轻风漫漫,竹海荡起一阵绿韵,天地间少了几分喧闹,多了恬静惬意。白黎轩静静地扫视一遍四周,当他看向木制茶案对面的人时,动作变得缓慢。那人身着碧绿色轻衫,简单用发带束了长发。旁人若与此人对上,极大可能会先被那一双如古井般波澜无痕的眸眼所吸引,而后才注意到他精雕细琢般的绝美容颜。许是白黎轩不加掩饰的打量,男子疑惑地皱了下眉头。“怎么了?”为何要这样看着他。“无碍。”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搁上茶盏,“想喝什么茶?”“都可。”男子顿了一下,唇角勾出一抹浅淡的弧度:“可曾记得你给我沏的那一盏霜降茶?”度过了三百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于白黎轩而言,霜降茶的回忆已经很久远了。但当对方提到这个词时,一切都突然变得清晰,仿如昨日映照于眼前。那时的欢愉喜悦也似是化为一股烂漫的潮水,涌入了白黎轩的心间。白黎轩终是扯了一下唇角,锐利的眉眼稍作柔和:“想喝么?”男子点头。白黎轩便折袖动手,为他沏茶。茶沏好了,男子率先端起,浅抿一口,面露满足之色,赞了好喝二字。白黎轩单手持着茶盏,悠悠视线看着对方,不作一言,也未喝上一口。只是喝完茶后,二者之间的氛围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沉寂。男子本就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如今连白黎轩也不主动开口,自然没了交谈起来的契机。大抵是受不了这死一般的寂静,近处高处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鸣音。男子闻声看去,见地上摔落了一只鸟雀,不禁道:“这是怎么了?”他随之起身,向着鸟雀走去。白黎轩的表情原本还称得上平静。却在男子站起,与他背对身的那一刹那,双目瞳孔猛然紧缩,几近呲裂。‘啪嚓。’茶盏在白黎轩的手中碎裂成片,顷刻间又化为灰烬。男子听到身后的动静,本想转回头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惬意氛围很快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狂风呼啸,高空乌云聚集,山岳一般沉重的威压降下,地面竟是裂开了数道大口。腥红色灵力化作的锁链将男子牢牢捆住,从双脚至腰间,从脖颈至双臂,越缠越紧,紧到男子根本就喘不过气,身体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仿佛下一刻便会被这锁链大力勒断。他惊恐地盯着垂眸的白黎轩,却听对方轻声道了两个字。“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