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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含章这才知道,余亦勤的住处就在店的后面。 他跟着古春晓进了后门,看见屋里光线很差,放眼也空空荡荡的,不过不乱,也不潮湿,一个单身汉能收拾成这样已经及格了。 很快余亦勤被放到床上,古春晓将杜含章挤到一边,开始掰眼皮探呼吸地折腾余亦勤,还扯着余亦勤的领口,去看他脖子上的魔火。 这火已经快灭了,只剩下一点暗火印在皮肤上,像是会发荧光的纹身。 古春晓盯着它,脸上的嬉皮笑脸不见了,板着脸说:“这伤是哪儿来的?” 杜含章看着魔火:“他之前找你的时候,强冲魔道时沾上的。” 说完他简单讲了讲余亦勤被抓的经过,都是之前余亦勤在防异办里说的翻版。 古春晓听得心酸又感动,咬了下内唇角,做样子的在余亦勤手上抽了一下,垂眼嘟囔:“冲个屁,真是个憨批。” 她的语气自然亲昵,神态也说不上娇羞,是一副心疼到责备的意味。 别人兄妹俩,亲近是应该的,可杜含章却从她脸上捕捉到了一种亲情之外的感觉。这让他无端在意,盯着古春晓看了好几眼,对方依然恍若不觉,忙着用细长的手指给余亦勤整理领口。 杜含章看这一幕有点碍眼,想皱眉脸上又还是面无表情,很快打断她道:“他到底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又晕了,是……” 这话没说完,急性子的古春晓就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纳闷地说:“嗯?‘又’是什么意思?他不一直晕着吗?” “不是,”杜含章说,“一刻钟之前在车上的时候,他还是醒着的。” “是吗?”古春晓皱了下眉,表情迅速纠结。 杜含章不知道她这是在愁什么,说:“是,有什么问题吗?” 古春晓“啧”了一声:“不是有问题,是有点反常,他以前一般都要睡个几天的。” 这话她在山洞里也说过,要四五天,杜含章顿了片刻,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一般来说,醒得快了应该是个好现象。” 古春晓不可置否,不过终于放过了余亦勤的眼皮,蹲到床头柜跟前去翻抽屉了。 杜含章看她翻得哗哗响,说:“他以前经常这么昏迷,浑身发凉吗?” “也没有很经常。”古春晓停下翻找,目光遥远起来,陷进了回忆里,“在我的记忆中,他昏过四次,第一次睡够了三百年,后来两三百年会来一次,周期越来越短。但他六十年前才昏迷过一次,应该没这么快,现在突然又晕了,应该是最近耗损太大,透支了。” 说完古春晓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赖我。 杜含章没想到这还是个历史遗留问题,继续说:“这个魔火怎么灭,你知道吗?” 古春晓怎么说也是矜孤族的活史书,虽然是个残本,但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她说:“就我记得的,有两个法子,第一,找到这几点魔火的魔源,消灭他,或者是让他吸走,火就会灭。第二,找妖联主任,段君秀。” 还有一种,就是不管不顾,任由余亦勤烧成鬼干,这个古春晓不允许,所以等于没有。 第二个办法还算容易理解,根据万物相生相克的原则,段君秀的修行方式可能刚好克魔,但前一个杜含章没听懂,他微微侧了下头,说:“烧到余亦勤的是纵火花的火焰,它确实是魔火,但你指的这个魔源是什么?” 古春晓干笑了一下,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可能是,无峥吧。” “纵火花说到底只是一种花,或者一粒种子,它不可能有通到哪里,以及什么时候关闭的主观意识,需要带着目的的魔族来点燃它。它的作用其实只在于打通一个通道或者空间,打通之后,通道里外的一切,都是魔的幻化。” 说着她指着那几点残焰:“也就是说,如果那个通道是无峥打通的,那这几点火,就是他本体的一部分。” 杜含章想起之前通道里面,整个院落和所有魔物都变成像无峥一样的黑雾的场景,突然之间醍醐灌顶,明白了自己之前为什么能那么轻易的进入无峥的魔道之中了。 因为无峥当时正在和余亦勤交手,设在通道处的防备自然就弱了。 想到无峥,杜含章抬眼说:“无峥说你跟他是一伙的,照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他藏在哪儿吧?” 古春晓翻了个白眼:“呵呵,他把我这么优秀的一个‘同伙’,裹在八十层雾气里面,黑布隆冬地关了这么多天,天天给我洗脑,人性是多么的险恶,人间多不值得,你觉得我能知道个啥?” 杜含章笑了一声,本来应该顺便关心一下陆陶,但古春晓正好抽了张湿巾,要去给余亦勤擦脸。 但她下手的地方从杜含章这个角度看去,愣是错乱成了要擦嘴,杜含章盯了一下,突然抬手抽走了古春晓手里的纸巾。 古春晓手里一空,目光斜过来的同时,皱了下左边的眉眼,脸上无声而明显地挂了一排字:你想搞个啥子? “我来吧。”杜含章道貌岸然地往床头坐了一截,占了古春晓原来忙活的位子,说,“你被关了这么多天,应该很累了,旁边歇着吧,动嘴说话就行。” 古春晓恶狠狠地抽了张新纸巾,心里很不爽:“不用了!我不累,你给我起开。” 杜含章没起,边擦边说:“刚刚在车里,我的血滴到他身上,马上就不见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古春晓明显愣了一下。 那会儿她在车子外面,视线也被杜含章给挡住了,所以滴血这一幕她没看见。不过她即使看见了,这场面也超出了她能处理的范畴,因为这种情况以前她也没见过。 古春晓匪夷所思地说:“等会儿,你说他吸你的血了?这怎么可能呢?他一不是蚊子,二不是吸血鬼,三连鸭血都不吃的人。” 杜含章看她不信,翻出木简划了下食指,血线沁出来,接着被蹭到了余亦勤的嘴角上,然后血果然就不见了。 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古春晓看看余亦勤又去看杜含章,好半晌才喃喃自语地说:“我知道了……他的魂魄,是不是在你身上?” “是。”杜含章对着她的视线,拍了两下胸口,将故总请了出来。 灵猿落到余亦勤胸口上的时候,古春晓心里“咯噔”响了一下,如果这是余亦勤的魂魄,那它为什么不进入他的身体? 他的魂魄还能收得回去吗? 古春晓正心神恍惚,后门前面却突然有人喊道:“老板,在不在?” 杜含章动了下眼神,觉得那声音听着像是陆辰。 第32章比土 店里来了人,古春晓不得不收起震惊,站起来到前面去了。 杜含章跟出来,看见陆辰亮着工作证,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