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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练的模样,其实心里也忐忑得紧。也是没经验,连校服都没换大喇喇地就进去了,搞得所有人都知道国子监聚众狎妓,家中长辈还没来得及得知消息,结果第二天又搞了个大新闻——好家伙,竟然还和世子爷杠上了。不用想,月银减半、禁足半年妥妥的,除了国子监哪儿也别想去浪。贺洗尘却没受到任何惩罚,应该说,待遇更好了。“儿子你想打谁就打谁,打不过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老子!”李惊风摸着贺洗尘的脑袋如是说道。Ok明白了。贺洗尘估摸着就是杀人放火,依李惊风对他的纵容程度也肯定会帮他把事情搞定。不过说起来,当个纨绔还真不容易,至少对贺洗尘来说是如此。想他已经打了世子,砸了茶楼,怎么外边就没有一点声响呢。今天的贺洗尘也在苦恼如何“扬名立万”。***八月初一,相思节。贺洗尘一大清早就见满大街都摆满了鲜花,万紫千红,家家户户敞开大门,小郎君们梳妆打扮,搽脂抹粉,浑身洋溢着热烈的喜悦。“还有相思节这种玩意儿?”贺洗尘躺在骡车上,脸上盖着斗笠遮阳,来来往往的人也想不到将军府的小公子就在这么简陋的车架上。林沉舟悠悠地驾着春香穿过闹市,答道:“相思节是长安里特有的节目,公子可能未曾耳闻,二十几年前云起书院刚刚声名鹊起时,便有无数士人不服其地位,群起挑战。云起不堪其扰,便设了「琴棋书画」四关,只有闯过这四关的人才能进山一较高下。”“好计策!”贺洗尘不禁赞了一声。挑战是弱者对强者的行径。这么一通设阵,不但拔高了云起的身价,也无形中让挑战者处在弱势地位,到时无论输赢,也不过是增添云起的名声而已。林沉舟点头继续说道:“后来云起书院把八月初一定为固定日期,就连云起的书生也会参加这起盛事,不过作画太费心力,十几年前便不再有「画」之一阵了。每年能够登顶的只有寥寥几人人,也只有那几个人能拿到云起的独山玉。”“独山玉可是好东西。”贺洗尘说道,不过他若是想要,李惊风能给他挖来一屋子,“所以呢,和相思节又有什么关系?”“能拿到独山玉的人都是青年才俊,自然最得小郎君们的喜欢,这么多年只出了那么几个「独山玉君子」,你说小郎君们稀罕不稀罕?”“稀罕稀罕。”贺洗尘敷衍地应了他几句。“这「独山玉君子」引得无数小郎君竞相思,后来便被传为「相思节」了。”贺洗尘惊叹几声,最后下了结论:“果然引领时代潮流的还是读书人。”*今日国子监只上了半天骑射课,杨钧他们却没有呼朋引伴地要去哪里斗鸡走狗,反而窝在座位上看杂书,连最坐不住的学生也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睡觉,没提半句玩乐。贺洗尘收拾完课本,回头便见一堂的学生死气沉沉,忍不住问杨钧:“你们怎么了?”杨钧正盯着他的背影发呆,被他这么一问还心虚地以为被他发现了,结巴几句才答道:“没什么。”“唉,今天不是相思节吗?我们才不想出去被人嘲呢!”隔着一个座位的曲令芳已经叭叭地抱怨道。屋子里响起一声整齐绵长的叹气声。贺洗尘无语了半晌,指着角落里一直痴痴望着他的刘熙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在这里?”刘熙的手肘杵在桌子上,拖着自己的下颌,眼睛亮晶晶的,迷迷糊糊地笑着:“我来看你呀~”话尾还带着个小波浪,语气极尽柔情,让人不禁一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的孔夫子哎!你怎么在这?!”曲令芳吓得从椅子上蹦起来,杨钧已经把手指掰得格格响。“本世子回国子监探望老师不行吗?”刘熙理直气壮,几年前他也是国子监里令人闻风丧胆的一大扛把子。“我还真不信你有这个心!”杨钧一拍桌子,顿时所有人应声而起,场面极为壮观。“月银减半,禁足半年。”贺洗尘在旁边凉飕飕地开口,瞬间唤起了众人惨痛的记忆——再减下去就没钱了!连刘熙也心有戚戚,被端亲王拿着棍子撵到屋顶的丢脸经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双方互相忌惮着,只能讪讪地又坐了下来。“你们就打算今天一直坐在这里哪都不去?这也太不纨绔太不嚣张了吧!”贺洗尘痛心疾首。其他人暗搓搓心想要是能看你看一整天也不错。徐衍把书扔到桌子上,问道:“那你想怎么样?”他完全无视了刘熙,把人当空气一样略过。贺洗尘对上他不耐的眼神,眼珠子一转:“提问,今天干什么事情最威风?”“那当然是拿到云起书院的独山玉!”曲令芳把手举得高高,“今年「白璧无瑕」宋严还被请上山了。”“这宋严又是什么名头?”贺洗尘问道。“宋严是一代宗师范惟正的弟子,连拿了三年独山玉的牛人。去年被提为御史,人称「白璧无瑕」宋明月。”曲令芳是个百事通,各种奇闻异事都说得头头是道,“我记得上一个连拿三块独山玉的还是徐祭酒。哦对了,徐祭酒是徐衍的叔叔,脾气同样不好!”“行了曲令芳,就你话多!”徐衍不喜欢别人提到他叔叔,徐家书香门第,个个都满腹经纶,他虽然不差,可一和徐祭酒比起来,便如蒹葭倚玉树,难以相提并论。曲令芳顿时住了口。“难道你想……”杨钧面露惊疑之色。贺洗尘爽朗一笑:“纨绔子当然就要做最威风的事!”他倒想看看云起的独山玉长什么样子,令众多士子趋之若鹜。*相思节衍至今日,早就变成年轻人的狂欢,积云山不小,可也容不下那么多想要进山的人。云起便又增添一条新规矩——一座书院最多派出五个人。这么筛选下来,能上山的也就几十人。山脚底下的学子们各自为营,泾渭分明,互不相让,只等着自家书院的人拿着独山玉从积云山下来便立刻奔走相告。然而大多数人皆空手而归,败兴而回。远远地瞧见一伙青衣少年蹇视高步而至,那用鼻孔看人的傲慢姿态整个长安只国子监一家。众人顿时窸窸窣窣地猜测这些公子哥的来意,往年国子监可没来凑这个热闹。国子监与云起不和,互相看不顺眼,在街上遇到了没大打出手都算好的,现在国子监竟然以身涉险,深入敌方腹地,云起竟不知要夸对方好胆识,还是直接将人撵出山好。“李不易,你可别第一关就败下阵来,那就太丢脸了!”杨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