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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腾深吸了一口气,牢牢抓紧杜乐丁的手:“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绝对没有寄托对别人的幻想。我很清楚你是真实的,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闭嘴,我不想听。”杜乐丁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想要阻止苏腾继续说下去。这番听起来如同遗言般的话,怎么听怎么有一种不祥的意味。苏腾笑了笑,低声说:“遇到你之前,我本可以忍受一辈子孤独。但现在不行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话音戛然而止,苏腾眸光轻颤,仿佛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了某种感觉,倏然收紧了抓在杜乐丁手腕上的手指,将他拉近到自己跟前,想把要说的一切都化作一个吻。然而这吻终究没能抵达杜乐丁的嘴唇。倏地,又一道光灭了。杜乐丁呼吸一滞,浑身的血液骤然冰冻,唯独心脏在战栗中悸动。整间石室里只剩下了杜乐丁手上即将被黑雾吞没的光源,在漫无边际的虚无中,孤立无援的亮着。作者有话要说: 丁丁:我还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第58章幻海沉沙09杜乐丁手中一空,下意识的虚抓了一把,除了温热的空气,什么都没有。黑雾在他的动作下被搅动出了一股气旋,缓缓的转动出另一番诡异的模样。他心如死灰般僵立在黑暗中,压抑,恐惧,愤怒,将他的五脏六腑绞成rou泥,挤压成粉末。他突然抓狂的吼了起来,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气喘吁吁的在地上坐了下来,拼命回忆与苏腾从认识起的点点滴滴,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苏腾忘了。他记得隔着琉璃墓室半透明的墙壁,第一次看到苏腾那双好看的眼睛,即便在回忆中想起,也那么令人心动;都临大教堂外的营地里,二人第一次起了争执,苏腾逗他说“耍的就是你这个流氓”。他二愣子一样拿着风油精去暗算苏腾,却被一把按在床上,当时苏腾始终没让他看到自己的脸,应该是怕暴露那双异常的眼睛。在去往巨腹山的列车里,苏腾站在窗外为他戴上了戒指,那是专门为他而做的装备。在汹涌的水流中,苏腾不顾一切的去救他,在水下二人双唇紧贴的一幕,牢牢刻在他脑海里。病房里的苏腾,坐在车里不断试着用聊天缓解气氛的苏腾,被他一句话伤到心的苏腾……杜乐丁忽然想起,在进入隧道之前,他正儿八经跟苏腾说的最后一番话,竟然是一句极其糟糕伤人的话。他痛苦的在头上乱抓一通,颓然的靠倒在墙壁上。过了很久,他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手上的戒指出神。若是苏腾的灵魂真的被亡魂抹除,那这枚戒指也应该会消失,就像霍奇家没有任何荷莉曾生活过的痕迹一样。既然戒指还在,他也记得过去的每一个细节,那说明苏腾暂时没事。想到这里,他打起精神又站了起来,决定再试着开一次门。虽然不知这次开门之后会面对什么情形,即便门外有路,也不知去哪里找苏腾他们,但杜乐丁不想徘徊在绝望中。他必须试试看。他走到门前,抓住门栓,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猛的打开了门。出乎意料的,外面既没有石墙,也没有隧道,而是一条雪白的通道。天花板、地面和墙壁全都是白色,在冰冷的灯光下更是泛着惨白的光。他第一反应是医院,但随后又感觉不像。墙上没有窗子,连一点瑕疵都没有。他试着迈出一只脚,直到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才走进通道。四周很安静,偶尔能听到“滴”的一声从远处传来。杜乐丁小心翼翼的往通道深处走去,过了一会儿,竟然看到有人从通道尽头走过。那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侧脸看起来很眼熟。他戴着一副眼镜,镜片在灯光下反射出一片雪亮,杜乐丁没能看清到底是谁,只是隐约感觉似曾相识。眼下也不知是什么情况,那个人是人是鬼也不清楚,杜乐丁没有叫住他,只是保持一段距离跟在后面。走廊里没有任何可以藏身之处,那个人只要一回头就能发现杜乐丁。但一路上那人都目不斜视,一路向前,似乎并没有发觉身后的动静。眼前的情形十分诡异,杜乐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掐了一下手指肚,疼痛的感觉非常清晰。前面的男人走进一个房间,里面还有好几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人。杜乐丁凑到门口往里看去,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仪器,对面还有一个房间,用整块玻璃隔着。这似乎是个做研究实验的地方。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里面有个男人说:“手术很成功,不过接下来他会承受很大的痛苦,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另一人语气无波的说:“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我从不质疑自己的决定。”杜乐丁蹙眉寻到说话之人,就是之前他跟着的男人。在看清男人五官的一刻,杜乐丁吓了一跳,差点冲进去。那人真是像极了苏腾,尤其是面部轮廓。但仔细再看,便能分辨出几分不同,男人的眼睛更狭窄,眼神亢奋,几近狂热,在反光的镜片后透出来,令人莫名感到惧意。男人继续说道:“这个计划已经进行了十几年,在此之前始终没有突破。母体实验的成功是一次飞跃,他出生之后的药物实验也都进行的很顺利,我相信接下来也是一样。他只是个实验对象,我不会考虑与实验无关的事情。”他的声音并不像苏腾那么冷漠,但却在杜乐丁体内激起一股寒意。玻璃墙另一侧的房间门打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被带了进来。科研人员全都穿着白色的衣服,跟房间和灯光几乎融为一体,穿着蓝色羊毛衫的小男孩儿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这惨白色空间里唯一的生命。科研人员忙忙碌碌,将男孩儿的衣服脱掉,把他固定在病床上,在他瘦削的身体上贴满了电磁片,一根根纤长的连接线从男孩儿身上接入机器,令他看起来像是个提线木偶。随后又有几根连着输液管的针头被扎入男孩儿的手臂和大腿。男孩儿没有喊疼,直到几分钟之后,科研人员开始cao作机器,也不知是启动了什么,男孩儿眼睛倏然睁大,脆弱的身体猛的绷紧。杜乐丁的距离不足以看清那孩子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输液管里的褐色液体蜿蜒流动。但当撕心裂肺的叫声从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