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唐】夜半下(微H,HE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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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凤栖原’,这个中立的小帮会自建帮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迎来浩气跟恶人两方阵营的贵客。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两个势同水火的敌对大帮会一度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以至于无论在谁的地盘上商榷谈判都成了不可能的事。 然而就是这样一群高管们汇聚一堂,表面笑里藏刀,暗中波涛汹涌,毕竟这次阵营大势所趋,上面指明了要这两个帮派化干戈为玉帛,共谈合作事宜,当然也少不了其他帮会派人来作见证。 “既然要合作,诚意必不可少,也不能怪我们先翻一翻旧账,省得底下有怨言。”先发话的是浩气盟‘令三秋’的帮主叶满河,也正是唐之峋身后威虎帮的死敌。 唐之峋眼皮抬都没抬,捧着茶杯静静地听着,还没等对方划下道来,就有人跳出来迫不及待地问:“不知唐副帮主来这里,可是贵帮燕威帮主的意思?” 唐之峋凉凉地看了那人一眼,抿着薄唇吐出两个字:“自然。” “看来威虎帮确实很有诚意,”那人嗤笑一声,面向周围道,“众所周知,唐副帮主便是‘令三秋’损失惨重的根源,既然大家都想弄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还望唐副帮作为唯一的人证,好好说道说道。” “唯一?若不算上匪首察米尔汗下落不明,倒也称得上唯一了,也不知何人做得那么绝,匪寨连同‘令三秋’的先遣人马竟无一活口。” 在座的都是人精,时时察言观色乃是习惯,提到那人的名字时唐之峋面上一闪而过的恨意自然也被大多数人看在眼里,倒也印证了传言非虚。 “当年那个信物这次也带了来,”叶满河将一块腰牌发下去让众人传看,边道,“经查证,此物的确属于我们帮会一个叫陆鼎的人,出自明教,入帮时间是去年五月,年二十四,棕黑发色,蓝眼。”话音未落顿时引起一些sao动,毕竟直到今天还有不少人认为这是威虎帮的人主导的栽赃之举,但“令三秋”主动承认,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唐之峋则是愣了愣,他记得陆鼎的眼睛偏绿一些,说是蓝色有点勉强,至于年龄,陆鼎肯定不止二十四,但既是虚构的,报低一些也可以理解。 ‘令三秋’的副帮适时地补充道:“可是我帮的陆鼎已经失踪一年之久,清扫战场的时候也没发现符合这些特征的尸体。” 唐之峋听着他们的分析一言不发,陆鼎便是察米尔汗,也就是那个混账土匪头子,这些都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但紧接着,叶满河就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可叶某敢以浩气以及自己的声名作保,陆鼎绝不会是察米尔汗!而察米尔汗,也绝不是浩气之人!” 唐之峋险些当场失态,内心的震动不咎于一场掀起惊涛骇浪的海啸! “证据呢?”他尽量平稳地道。 叶满河看了他一眼:“据陆鼎的师兄所言,陆鼎每个月都会写信联络,而他上次写信的时间是一年前,所以不出意料的话,陆鼎已经遇害了。” 唐之峋一时有些茫然,真正的陆鼎死了……原来至始至终,他认识的是察米尔汗,可是为什么他竟如此在意那个假身份? “唐副帮主,如果叶帮主说的都是事实,那么为了浩气盟无辜死去的弟兄们,为了这次两大帮会顺利合作,我们必须要知道察米尔汗的踪迹,不知唐副帮主是否有这人的行踪线索。” “我不知道,”唐之峋坦然地面对各方打探的目光,“我甚至不知道他叫陆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留下那块牌子来挑起两帮的争斗,至于他的下落更是无从得知,当时我从地牢被救出来,在场‘令三秋’的几位亦是有目共睹。”毕竟受过这方面训练,三分真七分假的话说出来毫无破绽。 好不容易调查出点东西的旧案再度陷入僵局,叶满河却是一副镇定自若成竹在胸的神态,见没人发话,遂开口道:“我看这样吧,既然大家都奔着合作来的,察米尔汗这件事倒也不急于一时,不妨就此住下,初步对洛阳城那边如何合作进行商谈……” 唐之峋心一沉,这一谈,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有结果的,他必须设法脱身才行,想到狗洞里窝着的陆鼎……或者说是察米尔汗,他心里更是一阵烦躁,恨不得直接把这人杀了就地一埋,一了百了。 若不是那个蛊……若不是那个蛊……可恶!他这才想起来刚才因为那人不在状态,所以没做到最后,要是最近几天发作,他还要避开这里的眼线和陆鼎搞上一场。 唐之峋很清楚,陆鼎现在不能死,虽然失忆之后令自己轻松很多,但只要有想起来的可能,那场交易就有败露的风险。只有死人才会让唐之峋放下心来,当时以及事后的灭口扫尾,唐之峋自认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要说意外的,也就是察米尔汗和浩气盟陆鼎并非同一人,自己当初推断有误。也不知那个人在设局时随手用了陆鼎的腰牌,还是对浩气另有所图。但可惜,现在那个脑袋有病的家伙除了缓解yin蛊发作之外,也帮不上什么忙。 唐之峋一想到自己既要保住察米尔汗的命,还要继续给他cao,一时气得咬牙切齿,察米尔汗这条后路真是好算计啊!即使失忆了也不忘摆自己一道! 失忆后的陆鼎倒是对唐之峋没什么威胁,只是每过一段时间唐之峋不得不做贼似的把人绑起来做那事,因为察米尔汗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即使过去那么久,即使面对的是失忆的陆鼎,唐之峋还是会感到恐惧。 如果可以,他不想跟那人再有别的交集。那种恐惧与顺从,已经连同精神的驯服和身体的调教一起印刻到骨子里。唐之峋自己也说不出,如果哪天察米尔汗真的回来了,他对那人是恨多一些,还是……多一些。 摇了摇头甩开那些思绪,唐之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白纸黑字的协约条例上。会议开到第五天,帮会那边还是没有派帮手过来,还有那些严密监视自己的人,包括‘令三秋’几位高管的态度,都处处透着反常。唐之峋渐渐意识到,这不止是鸿门宴,还是一个针对两人的陷阱,或许从他接到帮会委任书那时起,就被卖了。 最要命的是,yin蛊已经进入活跃期了。如果来这之前他跟陆鼎来一发,那还能稳妥压制半个月,可是现在……唐之峋将捂热的毛巾浸回冷水中,当这个法子也不顶用后,他就只能通过自残让身体冷静了,这还是他在刚脱离察米尔汗那会儿一点点摸索总结出的经验。 陆鼎曾惊讶于他手臂上的伤痕,其实大部分都是自己在忍耐和对抗中弄出来的,只有连意志都无法压制蛊虫的情况下,他才会去找陆鼎。 但是这次不行了,他不能去找陆鼎,更加不能让陆鼎找过来,还好自己给的时间是半个月,那个傻乎乎的家伙一向还算听话。 “唐副帮,睡了吗?” “嗯。”唐之峋含糊地应了一声,外面那个白天才见过一面的小年轻也是个明教,隶属于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帮会,看得出对自己颇有些好感,而且抛开外表不提,那人的性子和陆鼎倒有几分相似。 任由yin蛊发作的后果,唐之峋很清楚,他的骄傲无法容忍自己被情欲控制变成一条母犬。如果……如果实在没办法……他松开紧握发白的拳头,自嘲地笑了,眼底却是一片萧索悲凉。 六 唐之峋被变相监禁的第九日,阴云密布的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这种天气还在练武的人不多,往日抢手的那几个木桩所在之处,此刻只有一人在那里。 咔喀——咻——砰!最后一支追命箭正中木桩顶,打空了的千机匣顺势垂到脚边。唐之峋在雨中伫立良久,早就被淋了个透彻,雨水打在发梢和衣服的皮革上,聚成细细的水线沿着边缘滴落。 这里靠近后山,若是逃走并非无机可乘,但既已落入陷阱,稍有轻举妄动恐怕立刻会被打成叛徒。而一旦失去副帮主的身份,这些年努力积累的威望权势化为乌有不说,只凭昔日诸多算计仇怨,‘令三秋’的人也绝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的大门。自己若再想不出突破困境的方法,拖到yin蛊发作,形势将更加不利。 正思索着下一步行动,有人撑伞缓步而来,唐之峋脸色冷了下去,他最烦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或许还要加上趁乱挖墙脚这条。 “听闻这次两帮合作全权由唐副帮一人负责,”来人顿了顿,仔细打量唐之峋的脸色,“我本以为,来的会是燕威帮主身边那位谋士。” 真是拙劣的挑拨离间,唐之峋心底嗤笑一声,面无表情道:“慕先生虽有大才,却无武艺傍身,又怎会以身犯险。”对于出身长歌的慕长曦,唐之峋一开始是看不上的,即使后来者居上,只凭他曾是燕威娈宠这一身份,注定他能力再强十倍,也与帮主之位无缘。不过…… 唐之峋似是想到什么,眼神一凛,那件事,或许还真跟慕长曦有关系……一石二鸟的计划失败,察米尔汗失忆变成陆鼎,虽然表面来看获益的是自己,但如今,一切迹象都指向了幕后之人。那人似是知晓了一些秘密,并且针对自己设下了一个困局。 那人莫非是慕长曦?若真是他,他的目的会是什么? 唐之峋很清楚,帮主燕威已经活不久了,如若燕威一死,凭着唐之峋当年挑起阵营纷争,利用察米尔汗消灭敌帮‘令三秋’先遣人马的功劳,夺下帮主之位名正言顺。慕长曦虽有谋略,但他不会武,挣不来军功,短时间内也无法培养出自己的势力,聪明点应该投诚或者另攀高枝才是。 当晚,快要睡着的唐之峋脑海突然灵光一现,却没能及时抓住,辗转反侧间,熟悉的燥热自小腹升起,唐之峋条件反射地去摸枕头下的匕首,然而下体与床铺磨蹭的快感瞬间击中了他。“唔呃……”低哑的呻吟脱口而出,唐之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没想到这次的欲望在长期压抑后竟变得超乎寻常的猛烈,身体叫嚣着想要,险些湮没了神志。 等理智重新占了上风,揉得乱七八糟的床单一角已经被他塞进后xue中,饥渴而又狼狈不堪。 唐之峋咬住匕柄,弓着背蜷缩着,他死死望着窗外一轮明月,眼中的血丝甚是渗人。 他快受不了了……唐之峋扯着自己的头发,眼前浮现出的脸,一会儿是他恨之入骨的察米尔汗,一会儿又变成一脸无辜的陆鼎。 “呜……”他疯狂地摇头,手臂被刀锋划伤,流淌出炽热的血液,些微痛楚却不及能将他吞噬殆尽的yuhuo。身体已经到极限了,此刻就是给他一根棍子,他都能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打开,期待被贯穿。 所以当冰凉的手指抚摸他的腰窝,随后胀大的rou块长驱直入,唐之峋头脑轰鸣一声,彻底崩溃了。 “哈嗬……”薄刃落在床上,上面还沾着亮晶晶的口水,取而代之的是扣入齿关的四根手指按压口舌,堵住了嗓眼里的呻吟。凌乱的床铺上,唐之峋一脸恍惚的痴态,扭动腰身迎合背后看不见的侵犯。 直到唐之峋颤抖着出了一波精,用力挣脱搂着自己的胳膊,熟悉的声音令他心下稍定:“舒服点了?” “混蛋!”唐之峋低声咒骂了一句,突然觉出不对来,陆鼎的语气有些奇怪。 他刚翻过身,下巴就被扳了过去,布满刀茧的指腹抚过微红的眼角:“真怀念啊,这幅忍不住求我cao坏你的样子。” 唐之峋顿时僵住,仿佛自骨髓而生的惧意糅合进复杂的情绪中,一时竟晦涩难言:“你……都想起来了?” “完完全全,”‘陆鼎’轻呵一声显出形来,继续捣弄唐之峋的敏感点,一边揉搓着半硬的rou茎,“倒是你,死撑着不来找我,打算被谁cao都无所谓吗?” “唔!”唐之峋眼中依稀有了泪意,不知是疼的还是爽的,但他的视线却瞟向不远处的匕首。 “你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杀我,”‘陆鼎’抢先一步收起武器,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发现的。” “察米尔汗是个狡诈又自私的家伙,我就是被人轮着cao死在这里,他也不会来这龙潭虎xue,”唐之峋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失望,垂下眼,“你不是他。” “你不就喜欢他这点吗?”陆鼎哑声道,“你不信他爱你,但还是……” 唐之峋打断他:“你真想起来了?” “我没必要骗你。” “那就解开我身上的蛊,”唐之峋笑了笑,搭上他的肩膀,“这样便证明你比察米尔汗多喜欢我一点。” “我也不是笨蛋,”陆鼎深深看了他一眼,“而且这个蛊是抢来的,真的无解。”他坦然面对唐之峋恨不得生撕了他的凶狠目光,使坏地一顶,逼出几声隐忍的惊喘,紧接着大肆cao弄,将jingye一滴不漏地射进唐之峋的体内。 “看来,我们只有一起死在这里了。”唐之峋偏过头,平静地道。 无数火把的光亮出现在窗外,重重人影包围了整间屋子。 “现在放弃可不像你。”陆鼎把千机匣丢到他面前,自己也已经提好裤子,随意挽了几个刀花。 “你也不像察米尔汗,为了cao我连命都不要了。”唐之峋嘴上那么说,手却不慢,迅速检查完毕,箭上弓弦。 两人背对背望着门,陆鼎突然开口:“其实还有件事,察米尔汗一直瞒着你,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我已经猜到了,”唐之峋笃定道,“是慕长曦,对吧?” “你只猜对了一半,”木制的门一砸就轰然碎裂,温润如玉的长歌站在苍云护盾的后面,施施然看着二人,“还有一半,是那时我与他的交易。” 唐之峋眉峰紧皱,强按下内心的怀疑和不安,冷笑道:“慕长曦,你又想搞什么鬼?” 慕长曦却不说下去了,抿唇一笑,煞是好看。 陆鼎低声道:“他对你的行动了如指掌,包括你和我的交易……而且他也同我做了交易,事成之后允我好处,你则任由我处置。” 半年前,唐之峋孤身进入匪营,想联合察米尔汗设计歼灭敌帮,获得功劳以动摇燕威的权力,本以为能一石二鸟,却不想那时就被慕长曦看穿,将他卖给察米尔汗。为了早点享用唐之峋的rou体,让虚与委蛇只想着利用他的高傲唐门承欢身下,察米尔汗给他种了yin蛊。 若不是察米尔汗在围剿的时候意外失忆,没按计划带走唐之峋,现在的唐之峋已经在名义上‘死亡’了吧。 陆鼎已经不敢去看唐之峋的表情了,拥有记忆不代表他变回了那个恶人,但做过的事是抹不掉的,对自己喜欢的人,他感到无比愧疚。 度秒如年,只听唐之峋道:“慕长曦,你是算准了我的性格,得知真相后会和这家伙同归于尽么?” 七 四周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望着眼前正互相靠着对方的背紧握武器的两人,慕长曦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唐之峋聪明又自负,这点在慕长曦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也正因为如此,自己与燕威才能如此顺利地将此人紧紧控制在手底下,不留一丝谋权篡位的机会给他。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若当时没有出现意外,也不至于事情发展到眼前的地步,燕威时日不多,为了除去后患,慕长曦不得不亲自现身来摆平两人。 察米尔汗这个榜上有名的亡命之徒自不必说,唐之峋也非小觑之辈,直面对上定然伤亡惨重。慕长曦本想着将从前隐藏的真相揭开之后可以坐收渔利,毕竟唐之峋向来心高气傲,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算计玩弄于股掌之间,更何况他差点就失去了重视的一切,对察米尔汗的恨意应该不减反增才对。 但没想到唐之峋竟会直接道破意图,手上的弓弩还依旧指着自己,慕长曦一时间有些迟疑,难道自己判断有误?他下意识的就朝着身旁的苍云靠了靠。 苍云显然察觉到了这点,虽然没有回头,不过脚下却向前迈了半步将慕长曦护在了身后。 “我倒是小看了你对燕帮主的一片‘忠心’啊,慕长曦。”唐之峋瞧在眼里,冷笑一声。 听出话中深意的慕长曦眼神闪烁,只是沉默以对。却又见唐之峋收敛了笑意,侧头问向紧靠着自己后背的明教:“若今日你我只活其一,你觉得会是谁?” “你死,我活。”弯刀的双柄碰撞出叮的脆响。 “那可不一定。”唐之峋轻扯嘴角,手臂一挥,随着咔咔两下机弩活动声,两人竟同时隐去身形! 众人一见顿时惊慌起来,兵器的碰撞声与人的哀嚎声响成一团。 慕长曦眼见包围圈有了松动心中不禁有些着急,才跨出步子打算制止眼前的乱局就被一直护在身前的苍云揽入怀中举盾挡下了一波暴雨梨花针。 唐之峋怎会在这时候用暴雨梨花针?不好!是声东击西!察觉不对的慕长曦刚要示警,只听一声剧烈轰响,屋子一侧的墙壁竟被炸出一个半人大小的洞。火光气浪与飞溅的碎石当即伤到了不少人。 慕长曦担心唐之峋鱼死网破之下会拉自己垫背,但唐之峋想的却是争取每一丝逃走的机会,而那个苍云和慕长曦保护与依附的关系,只要稍作利用就可以成为很好的牵制。 一道刀光从慕长曦的身后甩出,“当!”地一声,被拉倒在地的慕长曦惊愕地看着一把断了半截的弯刀与玄铁制的盾死死抵在一起,耳朵上的一阵刺疼让慕长曦明白过来,自己险些成了敌人的刀下亡魂。不过察米尔汗显然也没有讨到好,双刀断了一把不说,握着断刀的手从虎口处不断有鲜血渗出,很快就滴落染红了一小块地面。 “走!”唐之峋大喝一声,对着墙洞又连着两发裂石弩将洞口扩大到足以通过,抢先钻了进去,察米尔汗也不再恋战,身形轻盈无比地一个后翻,施展幻光步冲出了墙洞。 慕长曦用力挥开苍云正检查自己伤势的手,冷着脸下令众人迅速追击,不留活口。 “长曦……” “别碰我!”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受伤,慕长曦抹了抹手中的血,努力平缓下语气说道,“只是些皮rou伤,你赶紧带人去追!” 慕长曦心里清楚,燕威一死,自己若还想在帮会中稳住地位就需要仰仗此人的武功与对自己的痴情,所以即使心中有诸多不情愿,却还是接受了苍云对自己的关心。 另一边,唐之峋他们也是且战且逃,身后的追兵依旧咬得死死的。 两人目标太大,唐之峋觉得分散开来更容易隐匿踪迹,便道:“你我各寻出路,如果留得命在,天亮后十里外的西枫坡会合。” 可那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挡在唐之峋身后奋力拦下所有的暗器与箭矢。唐之峋显然对他此刻的行为感到很恼火,正打算说些什么,就见一块燃烧着火焰的铁盾迎面朝自己投掷而来。 “小心!” 随着身体被狠狠撞出,唐之峋只来得及扭身改变了下着地的姿势,待撞到一棵树的树干停下,就看到明教的右手前臂不止折成了一个可怕的形状,甚至不少皮rou都被烧成黑黑的焦炭,显然这只手已经废了。 剧烈疼痛之下陆鼎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不过由于高温烧灼,伤口处反而没有流出多少血,短期应该还不会丧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远处一击盾飞得手的苍云本就是这批人武艺中的佼佼者,没护在慕长曦身边反而这么快追上来,想来是慕长曦的命令使然,为了将二人斩草除根,一向惜命的慕长曦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唐之峋倒是低估了此人的决心和设计。如此说来这片山林也早就在慕长曦的掌握之中,所以他们才会不知不觉间被逼至绝境。 已经没有退路了,这片树林的背后就是悬崖,看着包围圈逐渐迫近,而受伤之后激发出凶性的陆鼎,或者说察米尔汗,不顾残废的右臂犹自单刀强撑在身前,唐之峋忽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还不快走!” “你可真是……”唐之峋笑着摇了摇头,“变成这样,我都有些看不懂你了。”明明已经恢复察米尔汗的记忆,性格却还是受到陆鼎的影响融合了一些不算讨厌的东西,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唐之峋一时难以分辨自己对他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生死关头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众人的忌惮给了二人苟延残喘的间隙,苍云后撤至外围,算算时间,果然是慕长曦到了。 摸着手中受损不轻的千机匣,唐之峋似是放弃了挣扎,靠向身后的树干,眼中一片悠然:“慕长曦,到底是你更胜一筹,”说罢,他丢下武器,望向正与众人对峙的明教,“你怕死么?” 独臂明教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也丢下手中仅存的弯刀:“横竖都活不了,死在一起倒也不赖。” 慕长曦诧异地看着本该彼此不死不休的仇家相视而笑,和睦得像是约好了要殉情似的,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两人吗? 那一天,众目睽睽之下,手无寸铁的唐门和明教相拥着跃下悬崖,从此,恶名昭著的匪首察米尔汗,以及昔日恶人副帮唐之峋消失在江湖上。 当年之事尘埃落定,至于威虎帮的新任帮主会怎么处理浩气与恶人的两大帮会的合作关系,那就是后话了。 …… 明教从梦中惊醒,熟悉的夜袭,熟悉的姿势,阔别了数日的一幕再度上演。 “我都只剩一只手了,你还要绑?”低沉的嗓音发出抗议。 “少啰嗦。”跨坐在明教身上的采花贼面容俊秀,长眉入鬓,正一脸不悦地看着他,神情倨傲。 “那你自己动,我不管了。”碧色的眸子果真阖上,昏昏欲睡似的提不起精神来。 窸窸窣窣的动作停了停,继而一声轻哼,黑暗中传来暧昧的水响。 “嘶——你这也太……唐之峋!”这下明教彻底清醒了。 一番云雨后,明教留恋地亲吻着唐之峋的面颊,再度开始挽留:“跟我走,你想要的,我一样可以给你。” “我想要的?你可真是明知故问。”唐之峋微哂道。 “在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有很多。”明教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自己的身价,毕竟当年察米尔汗当上匪首积累出的巨额财富并没有随着匪寨的覆灭烟消云散,而是被他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前也正好随着记忆恢复一同想起。 “比如?” “比如,我可以买下个帮会,让你当帮主,然后重金搜寻解蛊之法……” 唐之峋看起来颇有些意动,明教趁热打铁,再次露出最能打动对方的笑容,趁着唐之峋一个不察将人压回到床上,终于在憋屈了那么久之后,痛痛快快地吃鱼吃了个尽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