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一日清闲(蛋: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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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重建中的金人巷虽然算不上人声鼎沸,但也比往日热闹许多。 诺伯托仔细算算,发现自己也许久没来罗浮了。他到过的地方数不胜数,能被他挂念的却很少,罗浮算得上一个。 “这个这个这个,要两份。这个太刺激了,要一份。”诺伯托飞快地点了几样,“这边刚开了物流?那就让机巧鸟送到……算了,直接给我吧。”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多拎点东西算什么。 “同你相识已经二百余年,将军的魅力竟然丝毫未减。”诺伯托拎着一堆东西走了好长的路,终于能够歇一歇脚了,“你平时总说自己年纪大了,但我看罗浮人民可从未将你当做什么,老人,。” “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景元无奈笑笑。因着在私人府邸中,又是在养伤,他便不像在神策府坐镇时身着铠甲,只穿了件宽松的中衣,一派懒散,连头发都未扎好。“既然是来探望病人,你就发发善心,今日别挖苦我了。” “哦?难道不是你写信请我来的?”诺伯托一点面子都不给。毕竟景元的那封信中只说了近日金人巷重建,甚是热闹,可惜他不便外出又无人陪同,颇为寂寞云云。至于罗浮此前的危机以及自身伤势,是一点没提。 诺伯托讨厌麻烦,也不关心宇宙中的局势变化。但景元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他也没法完全不在意。 “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前几日案牍过重,身劳心疲,所以伤势有些反复,被勒令在家休养。”景元说,“不巧正撞上你来访,莫要误会。” “你这嘴里真真假假的,谁能分的清,我说不过你。”诺伯托不同景元争辩。还说他伶牙俐齿,全罗浮最伶牙俐齿的人明明就在他对面。无论是辩论还是下棋,这位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尤其是当他暂时落下风的时候,最应当小心,因为指不定何时便会落进对方的陷阱中。 “哎呀,我发誓,给你的信中可没有半分假话。”景元讨饶似地说,“最近不是忙于公务就是关门养病,又意外跟故交重逢,感慨万分。一时间心境改变,难免寂寞。” 诺伯托虽然心里有气,但也不是不依不饶的人,见景元这么说,便消了气,坐到他旁边去。 景元好像没了骨头一般,歪在诺伯托肩膀上,将青年瘦削的身影盖住一半。他养的那只雪狮子也走过来,趴在青年的另一边。 诺伯托几乎被蓬松的银白长发掩埋了,他差点分不清哪撮是景元的哪撮是雪狮子的。 可能是扯到了雪狮子的鬃毛,他歪着头轻轻拱了诺伯托一下。诺伯托嘶了一声,又叹了口气,小声说:“物似主人形。” 景元权当这是在夸奖他,毕竟狸奴是多么可爱的存在。 诺伯托偏过头翻了个白眼,不再理这对主宠,看向他带来的那些食物。 遥想当初,罗浮也是诺伯托寻味之旅的第一站,现如今他对罗浮的各种美食也是如数家珍,完全不输于一些本地老饕。 之前打包的小吃还都放在外卖盒里堆在一旁,罗浮最新的保温保鲜材料,让食物在几个时辰内能无损风味,保持最佳状态供人品尝。 糖衣酥脆、酸甜可口的琼实鸟串,口感绵密、香甜不腻的貘馍卷,咸香爽脆、笑声戏人的鸣藕糕……都是罗浮的经典小吃。虽然时常有游客因为被新手摊子蒙骗而踩雷,但是诺伯托绝不会犯这种错。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一股极具刺激性的香味冲过来,将其他小吃的存在感掀得人仰马翻。雪狮子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转过身去躲避。景元向香味源头看过去,看到诺伯托从外卖盒里端出来一碗红艳艳油辣辣的食物。 手中的招牌红油乱斩牛杂装得满满当当,诺伯托两手捧着,防止撒出来。重油重辣的香气霸道地抢夺了全部注意力,让人没法从它身上移开目光。艳红的汤汁让人看一眼就舌尖冒出辣意,浓烈的香气闻着便口齿生津。 “别看了,这个没你的。”诺伯托说着,还故意给景元显示了下碗内堆积到满溢的食材,“太刺激了,病人不能吃。” 景元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被这么幼稚的手段报复。 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上扬的嘴角,微弯的眉眼还是泄露了笑意。 诺伯托盯着那双溢满欣悦的灿金眼眸看了一会儿,说:“帮我搬张矮桌来吧,我一只手端不住碗。” 两人分坐在矮桌对边,被辣味刺激到的雪狮子早就跑到庭院里去晒太阳了。诺伯托正准备夹起一块牛肚,突然插进来一双筷子瞄准碗边的百叶。他的筷子使得很娴熟,轻而易举就格挡住了入侵。对方也不甘败落,变换方向再次进攻。两双筷子缠斗成一团,一方左突右进攻势凶猛,一方完美格挡不动如山。正当攻方略有退意,守方乘胜追击之时,突然对面的筷子被换了手,飞快地啄进他刚刚露出的破绽夹走了那块百叶。 诺伯托举着筷子,瞪眼看向景元。对方得意地将战利品送进口中,细细咀嚼着。 “果然不愧招牌二字!风味于辣一道堪称绝佳。”景元赞叹到,“虽然听说厨师烹饪时时常大喊,斩尽牛杂,,令人不解,不过佳肴之名并非虚传。” 诺伯托冷哼一声,拿起桌子上的仙人快乐茶戳进景元嘴里:“喝你的茶。” 春好日头高,暖饱狸奴抱。两人闹够了又吃饱了,就坐在院子里跟雪狮子一起晒太阳打瞌睡。 诺伯托以为景元已经睡着了,他闭目的样子如此宁静,灿金的眼睛完全看不见了,只留下银白色的长长睫羽和眼尾的一点泪痣。微风卷动他的长发,在阳光下漾出粼粼波光。 诺伯托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一幕。 景元少有如此安宁的时候,担任罗浮的将军是很忙碌的。不仅是因为仙舟战事不断,而且景元除了武事还揽文职。至少在诺伯托认识他的这二百多年里,他最多见的是忙里偷闲,真正的清闲是没有的。若要让景元真的闲下来,他估计也是不肯的。罗浮距离太平盛世还太远,他怎么可能安心赋闲。 他看起来是真的累了。诺伯托心想。 如果景元真的像被称呼的“闭目将军”那般,对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闭目不管,或许会轻松许多,毕竟罗浮这般庞然大物不会被轻易击垮。但诺伯托清楚景元不是这样的,就像初遇时他一眼看出自己偷渡客的身份,却没有简单粗暴的处罚或驱逐,或者视而不见。如果不是“闭目将军”的这份闲心插手,或许也不会有如今的诺伯托。 他想得出了神,便没注意到他正注视着的那双眼睛睫羽颤动,鎏金流转,威光一泄而出又转瞬收敛。他一抬眸,轻笑到: “你这算是在光明正大的偷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