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
“mama……” “说了多少次了，不许这样叫我！” 女人衣衫不整，嘴角还有一丝已经干涸的血迹，头皮也被扯掉了一块，手边的床单已经被她抓烂了，白皙娇嫩的皮肤被粗糙的布料蹭的发红，即使刚才已经把嗓子喊哑了，看到许橙，她还是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吼了出来。 林思月想不通，她不该承受这些的，她本来应该跟何川一起去北京上大学，可如今，却被关在大山村密不透风的小木屋里，让那些男人践踏，尤其是身旁那个小女孩，是她被恶魔侵犯的证明，她为什么活了下来？还每天都在自己眼前晃悠？五年了，在这五年里，有数不清的夜晚，陌生的男人走进她的房间，她已经快要被折磨疯了，她逃跑过无数次，可最终都被抓了回来。 “我只是，想问问你……疼不疼……” 小孩子的世界很单纯，她看见了她那位所谓的“父亲”，每天都会带着村里的叔叔伯伯甚至爷爷，走进她“mama”的房间，而后听到“mama”痛苦的叫骂声以及男人的笑声，她知道“父亲”肯定对“mama”不好，因为每天早晨，“mama”身上都遍体鳞伤，她很想抱抱她，安慰安慰她。 “滚出去。” 林思月拿起手边的闹钟，朝许橙身上扔去，刚好砸中了许橙的额头，伤口很小，但也流出了血，可许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因为跟“mama”相比，这点痛不算什么，那个伤口后来在许橙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月牙形的疤痕，许橙每每看到，都会回忆起林思月的身影，好像这是两人之间唯一可以产生的联系了。 门外传来男人的讨论声，他们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声谈论着下次如何用新花样折磨林思月，林思月紧握拳头，咬紧牙关开始小声抽泣，那群男人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利刀，一下又一下，刺痛着她的心，把她仅存的一丝丝希望撕破。 “不要…听…就…好了…” 小双热乎乎的小手捂住了林思月的耳朵，一抬头，便对上那双水灵灵的眼眸，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眸，其实林思月对于许橙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她恨那个男人，恨他让自己生下了孩子，而另一方面，这个孩子在男人的熏陶下竟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每次都会过来帮自己清洗身体上药，她好像知道自己不喜欢她，所以每次即使对着她发脾气，她也只是默默承受，怯生生的眼神让人看了难受。 在这暗无天日的岁月里，这个小女孩也在努力的，治愈着林思月。想到这，林思月有些绷不住了，一下子想到了好多以前的事，和她青梅竹马的何川，她在练舞室跟朋友压腿练基本功的画面，她一个人去北京参加艺考的画面，她拿到录取通知书跟何川约好一起去北京的画面。 等许橙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林思月抱在了怀里，女人无力的哭泣着，这让许橙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女人裸露的后背。 那天后，女人的态度慢慢发生了一些转变，她开始接受许橙，会给她讲外面大城市的事，教她写字，那天，邻居奶奶偷偷塞给许橙两个橙子，趁着男人出去干活，许橙把两个圆溜溜的小果子放在了女人面前。女人却没有直接吃，而是拿来一张旧报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个“橙”字。 “你以后就叫小橙子吧。” 自从许橙记事以来，男人都只叫她丫头，每天使唤她干活开始的时候，还因为生下来的是个女娃，动不动对林思月大打出手，后来发现林思月能给他赚钱，才稍微好点。如今许橙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她把报纸上的字撕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收好，从那以后的每天，只要有时间，许橙都会在屋后的地上，用小木棍一笔一划学着女人的字迹。 林思月甚至开始允许许橙跟她一起睡，可男人经常半夜发情，直接抓着林思月开始zuoai，闹出来的动静许橙都听的清清楚楚，可林思月还是捂住了许橙的眼睛和耳朵，即使，许橙是背对着她的，每次这个时候，林思月都能感觉到覆在自己冰冷的手掌上的那双温暖的小手，像是在安慰她，告诉她没事的，我没听见，也没有看见。 可这样的日子还是没过多久，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精神压迫，或许是因为男人每次都把女人往死里打的架势，在某天的早晨，女人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秋衣，坐在院子的石磨上，一边笑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她疯了。 许橙凑过去，给她披上了外套，女人却像没有看见她一样。 “黑黑……的……天空……低垂……” “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突然大笑了起来，许橙正准备拉女人进屋，一个碗突然砸到两人脚下。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疯婆子！” 男人睡眼惺忪站在门口，一脸嫌弃的看着林思月，心想着要如何继续让她接客给自己赚钱。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许橙五岁的时候，林思月给男人生了一个儿子，男人很高兴，可养孩子需要钱，那天，他看到了洗完澡穿着睡衣的许橙，白白嫩嫩的小腿，身下某物突然兴奋了起来，男人不由分说直直插了进去，许橙告诉他“很疼”，“很疼，不要”，可男人并没有停下，反而狠狠扇了许橙一巴掌，掐着她的脖子警告她如果再喊就杀了她。 男人的面孔突然开始扭曲，眼前的画面也开始旋转，许橙突然惊醒，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副驾驶上，身上还盖着一件男士外套。 耳边传来的阵阵海浪声让许橙有些错愕，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只是个梦。 “做噩梦了？” 一旁的何存昊穿着白T，额前的刘海随风摆动，黑曜石般的眼眸让许橙莫名心安。 “看你睡得沉没叫你，喝点热水缓缓。” 何存昊给许橙解开了安全带，打开保温杯递过来。 因为训练比较辛苦，许橙一上车就睡着了，何存昊不忍心叫醒她，干脆开车来了海边，一边听风声一边闭目养神，旁边就是那个女孩子的睡颜。 “谢谢。” 或许是渴了，许橙接过保温杯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你……经常做噩梦吗？” 许橙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我要怎么才能帮你？” 经历了之前的谈话，何存昊也开始小心翼翼了，许橙就像一只小刺猬，受到一点刺激就会炸毛。 “我没事，习惯了。” 又是这几句话，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很害怕，告诉我你需要我的帮助，告诉我你的困境，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明明你就在我面前，但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一样。 “你……唉……算了……我送你回家。” 一路无言。